回了思楚殿,陸衡一言不發(fā),只是坐在那里看著她。
楚禾低著頭,還沒回過神來。她在此之前連像樣的狠話都不曾說過幾句,今日卻親手傷了人,怒意壓下去之后,只剩下無措和茫然。
陸衡終究還是不忍,開口道:“阿禾,朕不知此事,但……對屯兵謀逆之人,審問時用刑乃是常事,呂大人倒也不算逾矩?!?p> 楚禾抬眼對上他的視線:“王爺?shù)姆馓栠€在,沒有皇上的授意,呂大人怎么敢對堂堂親王用刑?皇上,你說你不知此事,莫非是將我當(dāng)成傻子?我便是再愚笨,這些道理還是明白的?!?p> 陸衡頓了頓,耐下心道:“朕可以不殺他,再過幾日將他遣回封地,封號不廢,僅收兵權(quán),除此之外,一切照舊。阿禾,你留下,想要什么朕都給你,在這宮里沒人敢對你說半個‘不’字,腹中孩子你若想要,便留在京中,朕封他個郡王或是郡主,你若是不想要,就送去陸琰封地,今后承襲陸琰的爵位。”
楚禾抿了抿唇,搖頭拒絕:“我要跟著王爺?!?p> “若是朕殺了他呢?!”陸衡按捺住怒意,他舍不得她,卻也要被她逼瘋。
“……”楚禾垂下眸子,“死也跟著?!?p> 她眼睛亮亮的,這是要和他死磕到底。
陸衡無奈,抬手按了按眉心。他不會放她走的,此生還長,一年不行便兩年,兩年不行三年,甚至五年、十年、二十年……他愿意等著她放棄。
……
“王爺?!背少F小心翼翼地端上一盞茶,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
陸琰神色疲憊,臉上沒有血色,薄唇緊抿,有些干,起了皮。他只穿著玄色的里衣,靠坐在床榻上,聽見動靜,掀起眼看向他:“有消息嗎?”
成貴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打探來的消息說了出來:“奴才聽聞,今日朝堂之上王妃當(dāng)堂刺傷了呂大人?!?p> “……”陸琰笑了笑,不愧是他的姑娘。只是……他不希望她沾上這些東西,她合該是最干凈的。
“王爺,呂大人這幾日估摸著是不會再來了?!背少F見他笑了,大著膽子將熱茶端到了他面前,“王爺這幾日也能喘口氣養(yǎng)養(yǎng)傷了?!?p> 陸琰接過茶盞,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陳盡風(fēng)那里……如何了?”
“王爺放心,陳副將他們都沒事?!背少F躬了躬身,“王爺,咱們接下來該如何???王妃還在宮里,怕是……”
陸琰沒說話。
成貴試探著勸他:“王爺,咱們府里還有道圣旨……王爺不如利用這個……”
“成貴!”陸琰打斷他的話,“那道圣旨是楚禾的,除了她,誰也不能動!”
“可是王爺……”成貴不想放棄,“這種時候了,王爺也該為等著您的那些兄弟們想想啊,奴才斗膽多說幾句,他們可是跟著您出生入死的人啊。”
“……”陸琰沉默,“是本王對不起他們?!?p> “王爺……”成貴嘆了口氣,“奴才明白了?!?p> 陸琰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再說話。身上的傷讓他沒什么精神,若不是他是從戰(zhàn)場上磨煉出來的,怕是早已撐不住一命嗚呼了。
成貴不敢再擾他清凈,接過那盞茶便退了出去。
自打那日楚禾刺傷了呂大人,就沒有官員敢對陸琰用刑了。那日的事,陸衡明顯沒有打算罰楚禾,倒是呂大人不僅被楚禾刺傷,還被連削三級,諸位官員可不想拿自己的前途說笑。
日子便這么一天一天的過去,瀟親王府沒了動靜,宮里卻出了大事。
——陸衡要廢后!
李家已經(jīng)倒臺,李氏沒了母家撐著,自然阻擋不了被廢之事。
勤政殿后廳,陸衡看著手中的奏折,沒有吭聲。
“皇上!”李氏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皇上,臣妾做錯了什么?皇上為何要如此對待臣妾?”
陸衡沒有理她。
李氏匍匐在地,痛哭出聲:“皇上,臣妾自問沒有錯處,皇上為何要如此對待臣妾?!”
陸衡抬了抬眼:“你昨日在御花園里說了什么,你自己不記得了?嗯?”
“臣妾沒有錯!”說到這里,李氏忽然提高了聲音,更加悲痛,“瀟親王妃身為皇上的皇嬸,卻狐媚惑主、惑亂朝綱、致使皇上與王爺反目為仇,臣妾請求眾臣清君側(cè)以鎮(zhèn)朝綱有何不對?!”
“混賬!”陸衡猛的砸了手里的奏折,接著一盞茶便直直砸在了李氏身邊,濺起的茶水臟了李氏的衣裙。陸衡站起身,看著李氏:“你知不知道方才自己在說什么?!”
所愛暮合
7號就要開學(xu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