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幸福的生活,賢惠的妻子與兩個可愛的兒子,雖然很難存下多少錢,但卻能吃的飽,穿得暖,甚至有空還能小酌幾杯。
納姆·修利基,曾經(jīng)的補(bǔ)皮匠,如今的流浪漢,僅能在喝醉的時候,再次體驗(yàn)?zāi)悄前忝篮玫纳睢?p> 曾幾何時,他也能拿著個酒壺,躺在樹蔭底下,望著天空,回味那讓人愉悅的一切。
“就像是兩條被曬干的魚一樣。”
亞特一句話就將沉浸在幻想之中的納姆給拖拽了回來,打破了其好不容易才重新構(gòu)筑起來的夢想。
“嘁,隨你怎么說吧。”納姆老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轉(zhuǎn)而看了眼身邊的尼姆大叔,這廝卻早就睡著了。
“剛剛看你的眼神好像很幸福啊,是想到了什么高興的事嗎?”亞特毫不避諱,開門見山地問道,也不在意老頭身上的酒臭味,坐在了他邊上,和他面對面。
“誒啊啊,都說了不關(guān)你事了。”納姆老頭拿著酒壺稍微驅(qū)趕了下亞特,但收效甚微,亞特僅僅只是挪了下屁股,就又靠近了過來。
“我賭一壺酒,你是想到了你過去的生活?!眮喬匚⑿χf道:“比如說,你漂亮的老婆,可愛的大兒子,或者是能讓自己吃得飽的工作。”
面對亞特的冷嘲熱諷,納姆老頭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氣急敗壞地暴起,拿起酒壺就往亞特身上砸去。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還是怎么地,酒壺以一個很歪的角度丟在了地上,剛好滾落到了亞特的手邊。
“小子你是找死嗎!”納姆老頭大聲叫了一句,但并沒有進(jìn)一步的行動了,面對如此一個小孩子,他內(nèi)心的一丟丟良知還在作祟。
而亞特則是不以為意,順手拿起了酒壺,雖然被撒了一大半,但里頭還有不少。
“嗅嗅,啊、這酒的氣味,好難聞……”雖然嘴上說著好難聞,但還是毫不猶豫地飲了下去。
辛辣的苦味就像是黃連酒一樣讓人四肢發(fā)顫,但好在隱隱約約還存有一絲絲麥酒的甜味,勉強(qiáng)還是能喝得下去。
喝酒這種事情,亞特在地球上的時候,為了應(yīng)付職場,也是有去練過,且特別是在幾個月前,還經(jīng)常有灌醉自己,只為了圖一晚上的放空大腦。
亞特一口就將剩下的酒都喝了個干凈,喝完后還抱怨了一句。
“呀啊~好難喝,下次弄點(diǎn)好喝的犒勞一下你自己啊?!?p> 納姆老頭被眼前的這一幕鎮(zhèn)住了,雖然這個國家并沒有禁止未成年人飲酒,但這個苦麥酒,就連成年人都很難接受,辛辣的苦味只有幸運(yùn)的一小部分人才能愛上。納姆老頭自然算是其中一個。
“你到底想說什么東西,老頭子我腦袋不好,聽不懂!”納姆老頭隱隱約約有感覺到亞特的話中話,但腦袋不好并不是推辭,而是客觀存在的,常年醉酒使得他經(jīng)常一動腦就頭疼,之后,就逐漸養(yǎng)成了不動腦就不頭疼的習(xí)慣。
“我想說的是,你現(xiàn)在就算是只剩下個腦袋,你的處境也不會變更糟!”亞特一轉(zhuǎn)語氣,惡狠狠地說道:“吃,喝,想些不切實(shí)際的事情,你再要這樣子下去,干脆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然后成天讓你的兒子喂你吃喝就好了!”
亞特的食指用力地戳在了納姆老頭的額頭上,但弱小的手臂力量使得這一戳只有視覺效果。
“但、但腦袋砍下來不就死了嗎……”納姆老頭有些被亞特的氣場嚇到了,面色蒼白,不僅不能動腦,甚至還有點(diǎn)短路了,忘記了如何才能反抗這樣一個小孩子。
“呵,那就干脆找個地方把你埋了,還能讓你兒子免去喂養(yǎng)你的麻煩,你這種只知道吃喝幻想,還會妨礙他人的吸血蟲還是消失掉來的比較好!”亞特冷笑著說道,逼迫眼前這個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家伙,他有的是辦法。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似乎是因?yàn)閯屿o太大了,一旁睡著的尼姆大叔不知何時醒來了,和軟弱的納姆老頭不同,這個年輕人還是有著一定的血?dú)獾摹?p> “這個老頭雖然一點(diǎn)用的沒有,但他是你能說的嗎!你這個都不知道是誰家的**!”尼姆大叔憤怒地站起身來,慢慢地靠近了亞特。
但亞特依舊是不為所動,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兩人還是有救的。
因?yàn)樗麄冞€會感到憤怒。除非他們?nèi)匀灰桓彼镭i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那亞特也就無能為力了。
亞特并沒有逃跑,而是朝著他走了過去。
“那么你又有什么值得優(yōu)越的呢?”
“等、等等,你要干什么?!”
因?yàn)閬喬氐姆钦Ee動,惹得尼姆大叔一時竟不敢輕舉妄動,憤怒也被心虛害怕給蓋了過去。
“你難道會說‘啊,真是悲慘啊,我家里居然有這樣一位父親,害的我丟了工作,和他一起流落街頭,每天靠著偷竊度日,我是不是應(yīng)該反省一下自己,或者收拾行囊,去別的地方碰碰運(yùn)氣,而不是在這里唉聲嘆氣,拿一個無關(guān)的小孩子撒氣?’嗎?”
“你、你!”尼姆大叔被亞特逼得后退了一步,而一旁的納姆老頭聽聞,也是默默地低下了頭。
“還算是你也已經(jīng)喝酒喝壞了腦袋,過一天是一天,那天餓死了投胎再來一次就最好不過了?”
“你、你別靠近我!”
“明明有那么多種走出困境的辦法,但你就像是塊石頭一樣一動不動,你說你有孝心?那你就更應(yīng)該找到份好的工作來犒養(yǎng)你的那個蠢蛋老頭啊!”
“要不是他——”
“還在怪別人??!看樣子我還錯怪你了,你居然覺得臉皮比自己的家人還重要?你自己本身又沒犯錯,撤下臉皮求別人在給你份工作不行嗎?我看那個面包房的老板人挺不錯的,你就沒有試過嗎?!”
“……”
“所以你還有什么理由埋怨別人?明明能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的機(jī)會就在眼前,但卻依舊要靠別人來推你一把,你是當(dāng)流浪漢當(dāng)上癮了還是怎么了?”
亞特的一步步緊逼讓尼姆大叔逐步后退,一個不小心就坐在了地上。
“所以,我由衷的希望你們能將過去的悲慘和幸福藏在心底,然后忘記其他的一切,好好干自己該干的事情?!边@句話亞特是對著尼姆大叔和納姆老頭一起說的。
說完,亞特反倒是伸出手來,將兩個大人拉了一吧,讓他們重新站了起來。
“所以現(xiàn)在,你該干什么該做什么,都自己清楚了吧?”
兩人默默無言,應(yīng)該是默認(rèn)了。
“那你們兩人好好討論一下,我去洗把臉?!?p> 見調(diào)教地差不多了,亞特也舒了口氣,走到了湖邊去。
沒有什么,是比用歪理連珠炮轟擊心虛的人更愉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