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澤聽到此言不可謂不驚訝,任誰苦心尋找了這么久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也會有所感觸。
乾澤復(fù)看向商荔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但那纖瘦的肩膀上總感覺能看出些什么。
爵祁站在邑月江閣對面的客棧上,觀看著江閣內(nèi)的變化,多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現(xiàn)在眼前。
京都……他終究還是回來了……
商荔和五皇子聊得歡快,又結(jié)識了一些京都內(nèi)富有名氣的才子才女、豪門貴胄,直到遇見了玧王府的世子、郡主。
那方,兩人向他們走來,客客氣氣地向五皇子行了禮,也頗為不服氣地向商荔行了禮。
商荔是一品郡主,加上父母蔭庇、勛功加身,京都沒有公主,在年輕一輩中除皇子外,就屬商荔的地位最高。
五皇子貼心地向商荔介紹:“這是玧王府的明浩世子和督安郡主?!?p> 督安?這個封號……怕是這個郡主還頗得皇帝喜歡。
“世子、郡主好。”商荔溫溫柔柔地向他們問好。
“原來緋凰郡主長了這樣一副好相貌,難怪皇帝舅舅那么疼愛?!?p> 商荔臉色變得難看,一副受驚的樣子讓五皇子看了直覺憐惜。
當(dāng)時就說:“世子說的這是什么話?這教養(yǎng)可不太好?!?p> 誰知明浩世子聽了不怒反笑:“五皇子殿下,如若沒有二皇子,您可什么都不是。”
這話端的是放肆莽撞,五皇子面色不好,隱隱慍怒,卻又不好發(fā)作。
商荔看著,心內(nèi)暗笑,這個世子真是和他爹一樣莽撞蠢笨。
商荔佯裝替五皇子打抱不平:“世子慎言,五皇子可是皇上的親兒子,皇室血統(tǒng)毋庸置疑。只要他是皇子,身份就擺在那兒,又豈是你我可以置喙。世子這話要是被人聽去了,可是會被安上大逆不道的罪名的。”
“你別嚇唬我哥,這周圍沒有別的人,要是傳出去了,定是你的錯?!笨ぶ鞔驈目吹缴汤蟮南嗝簿皖H為嫉妒,此時自然針鋒相對。
商荔聽了笑了:“郡主這話說的,便是我傳出去了又如何?”她眼神一厲,“且不說身份擺在那兒,單就郡主與世子這番無禮的行為,就足以被天下人詬病!又何須我去散播風(fēng)雨?”
“郡主可真是牙尖嘴利,就是不知道在皇上面前是不是也是這般張牙舞爪的樣子?果然是沒有娘親教養(yǎng)?!笔雷优瓪夤バ?,也不顧什么別的,話張口就出。
商荔雖然理智冷靜,但也不是人人可欺的軟弱主子:
“緋凰自來京都,雖說不常露面,但人人都是尊敬我的,哪有人像世子郡主這樣無禮放肆?何況五皇子在這兒,你們亦不尊敬五皇子,就從君臣禮節(jié)、血統(tǒng)禮制,你們哪句話不逾矩?還是說,玧王權(quán)勢滔天,所以郡主世子才有底氣這樣開口說話!”
這邊的動靜終于還是吸引到了附近的人。原本世子他們就是看沒人才有膽子在這里挑釁,現(xiàn)在看人群聚過來,就不敢再說什么狠話:
“郡主品性也不怎么溫柔端莊嘛,今日我與舍妹還有別的事,就不和郡主打嘴仗了?!?p> 他們就這樣走了,商荔暗自思窺,最后做了決定,脾氣既然發(fā)了,那就繼續(xù)發(fā)下去。
“緋凰妹妹?”五皇子內(nèi)心也是頗感動的,雖然商荔是自己生氣,但也為他打抱不平。
商荔臉色蒼白,眼角還帶著一滴淚珠:“五哥哥,是不是因為緋凰是孤女,所以明浩世子他們看不起我,但易叔告訴我,緋凰的爹爹是大英雄,母親是大善人,緋凰是被天下人寵著的,不是沒爹沒娘的野孩子。”
這幾句話戳中了商荔的痛點,當(dāng)下就真的哭了出來。慰繁知道商荔一路以來忍了太多,也是心疼不已。
五皇子更是手足無措,輕聲安慰她:“緋凰別難過,緋凰有我們寵著,怎么會是野孩子呢?”
“我想回去了,二哥哥精心為緋凰準(zhǔn)備的宴會,緋凰怕是辜負(fù)了?!?p> 看著商荔可憐柔弱的樣子,五皇子也不忍心,就勸慰她到:“那緋凰就先回去,五哥哥去和二哥哥說一聲就行?!?p> 慰繁扶著商荔行禮告退,五皇子看著商荔難過得抽搭肩膀,心里也不由難受起來,對玧王府的印象更不好了。
上了馬車,商荔拿帕子擦干凈眼淚,對慰繁說:“倒杯茶給我,哭了那么久,有點缺水?!?p> 慰繁好氣又好笑,倒了水給她。她怎么忘了,主子呀,最不喜歡彎彎繞繞的宴會。
五皇子回到閣樓上,一副氣悶的樣子,身邊也沒看見緋凰郡主的影子,這讓所有人都疑惑不已。
“五弟,緋凰呢?”二皇子率先開口,為大家解答遺惑。
五皇子扯出一絲笑容:“二哥,是五弟不好,沒能留住緋凰,帶她遇上了不該遇上的人?!?p> 不該遇上的人?這是遇到誰了?
“你明說就是?!倍首影櫭?。
“我與緋凰原本交談甚好,也帶她結(jié)識了不少人,緋凰眼光不錯,她還夸魯郡公家的孫小姐豪情磊落、巾幗不讓須眉,夸寧國公府上的公子翩翩兒郎、忠心義骨,我怎么就讓她遇上了玧王府上的世子郡主,明明玧王強(qiáng)占襄園沒成,他們之間……”似是說到了不該說的地方,他頓時就不說了,喝了口茶,說:“緋凰哪里被人那般羞辱過,當(dāng)時就難過得哭了,我看她情緒不好,就讓她先回去休息了?!?p> 剩下的意思誰還不明白,玧王與商荔結(jié)怨,他的兒女就來羞辱她,能讓商荔當(dāng)時哭出來,怕是提到了隴王夫婦他們。
魯郡公聽了氣不打一處來,自家孫女自幼習(xí)武,京都的那些小姐都說她是假小子,不愛和她一處玩,好容易商荔看得出她的好,愿意結(jié)交:
“玧王府的家教著實有待整改?!?p> 其他公侯也是認(rèn)同地點頭,本來這場宴會他們各自都有打算,這下好了,主角沒了,打算都是白費。
一場宴會不歡而散,和商荔交談過的,都知道她是個頂溫柔端莊的女子,一時間也替玧王世子他們的言語不齒。
晚上的隴王府才充滿神秘,一只大鷹從王府飛出,不多會兒,王府里就來了兩個客人。
步皈和乾澤看著石桌前的兩杯茶,剛沏上的還冒著熱氣。而商荔則端著杯子細(xì)細(xì)喝著。
除了他們?nèi)齻€,沒有旁的人。
“郡主這是早就知道我們今天會來了?”乾澤笑問。
“九夤閣主,禮部尚書之子,別來無恙。”商荔看著他們,眼神里泛出無邊清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