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在江湖多無奈
“大人,您真的醉了。”
蕭孟輕聲細(xì)語地對赫連景呈說,生怕赫連景呈一個不高興又下出什么不可思議的命令來。
“蕭統(tǒng)領(lǐng)?!?p> 門外有侍衛(wèi)急匆匆地跑進(jìn)了書房,本來是有事通報給赫連景呈的,可是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地上那醉醺醺的人,于是心照不宣地叫了蕭孟的名字。
“什么事?”蕭孟問。
“赫連宗主傳赫連大人去一趟鶴莊……”
侍衛(wèi)附在蕭孟耳邊傳話。
“知道了?!?p> 蕭孟擺了擺手,侍衛(wèi)退了出去。
“大人,您不能再喝了!”
蕭孟將癱坐在地上的赫連景呈攙到椅子上,赫連景呈像失去骨架一樣繼續(xù)軟軟地癱著。
“美酒這種好東西,為什么不喝?”
赫連景呈就連喝醉了腦海里想的還是牧雪嶺,他也是最近幾天才發(fā)現(xiàn),原來牧雪嶺對他來說是這么重要。
“大人,可能要出事了。”蕭孟鄭重地對赫連景呈稟報。
“除了雪嶺回來,其他的事不要煩我。”
赫連景呈又一次發(fā)泄著心中的怒火,再次將手中的酒壺扔在地上。
“憑什么她說走就走?”
赫連景呈聽到酒壺擲在地上時發(fā)出的清脆的聲音后,莫名覺得心里舒快了許多。
蕭孟無奈,他知道此時醉得像一灘爛泥一樣的赫連景呈是沒有辦法聽進(jìn)去他任何話的,于是蕭孟不得已便將早前備下的一?!皦舭病鼻那牡胤旁诤者B景呈的酒里。
然后蕭孟著人向鶴莊里通報了一聲。
說赫連景呈最近身體不適,過兩日身體恢復(fù)些許便去探望赫連宗主。
醉酒后沒有任何心理防線的赫連景呈毫不知情地將摻雜著“夢安”的酒喝了下去,很快他就不再鬧騰了,殊不知這一?!皦舭病弊阕阕尯者B景呈昏睡了兩天兩夜。
另一邊的赫連徹還未等赫連景呈去鶴莊請罪,便親自帶人興師動眾地到了赫連景呈的別院里。
“赫連宗主?!?p> 蕭孟見著一臉怒氣的赫連徹,趕緊畢恭畢敬地對他行禮問好。
“那個逆子呢?”赫連徹吹著胡子問到。
“赫連大人他受了些寒氣,此時在房中休息……”
蕭孟按著之前給鶴莊的回信自圓其說。
“他倒是心寬!”
赫連徹甩了甩袖子便沖進(jìn)了赫連景呈的書房。
此時赫連景呈依舊在書房的小榻上均勻地呼吸著,忽然,他連同身上蓋著的棉被一同被赫連徹一把甩在了地上。
赫連景呈重重地跌落在地,這才云里霧里地醒了過來,皺著眉頭尋找那個擾他清夢的人。
赫連徹看著赫連景呈此時不修邊幅,渾身臟兮兮的樣子,更是怒火中燒。
“你看看你成什么樣子!”
赫連徹怒聲呵斥。
赫連景呈仿佛聽到了赫連徹的聲音,沒有將眼睛完全睜開便知道了將他吵醒的那人是誰,他有氣無力地直接在地上坐了起來,隨后故意地伸了個懶腰,“原來是父親來了,您近日身體可還好?”
“托你的福,被你做的混賬事氣的生生折了幾年陽壽!”赫連徹沒好氣地說。
“父親何出此言,兒子若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父親明示?!?p> 赫連景呈依然不正眼對視赫連徹,故作奇怪地問。
“我問你,江湖令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赫連徹直接了當(dāng)?shù)亻_口問起。
“是?!?p> 赫連景呈如實回答。
“混賬!糊涂!”
赫連徹恨鐵不成鋼地指著赫連景呈罵到,“就算是她走了,你也不該如此大張旗鼓地找,現(xiàn)下江湖中人盡皆知赫連家的少夫人已經(jīng)不在赫連家了,沒有牧雪嶺幫襯,你可知會有多少狼子野心的門派前來滋事?”
赫連景呈輕蔑一笑,“難道父親也認(rèn)為兒子沒了雪嶺就不成了?”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讓你將她娶進(jìn)門,還不是因為牧雪嶺對赫連家族有用?”赫連徹面目猙獰地數(shù)落赫連景呈。
“所以她就活該被我們赫連家利用嗎?”赫連景呈嗤笑著反問。
“呈兒啊,樹大招風(fēng)的道理你也不是不懂,若是赫連家族形單影只,如何能坐穩(wěn)江湖盟主的位置,你日后又該如何接替我宗主的位置?”
赫連徹?zé)o奈地坐在一旁,一字一句地對赫連景呈說著心里話,“早知今日,我就不應(yīng)該放任你在外面花天酒地,這下好了,牧雪嶺走了,我看你如何服眾!”
“呵呵,恐怕這個所謂的江湖只有您才稀罕,為了這個武林至尊的位置,您已經(jīng)斷送了母親和阿姐的幸福,如今連你唯一的兒子也不放過嗎?”赫連景呈諷刺地說。
“混賬!”
果然,赫連景呈臉上又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一巴掌,每次他對著自己的父親提到母親和長姐,赫連徹便會失去理智。
赫連景呈將嘴角的血抹去,漫不經(jīng)心地盯著一臉黑線的赫連徹,“怎么?被我戳中了軟肋,您又想如何罰我泄氣?”
赫連徹的手氣得發(fā)抖,他恨不得將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狠狠地打一頓。
只是,整個偌大的赫連府就只剩下了他們父子相依為命,赫連徹每念及此,便不忍心再對赫連景呈動輒打罵。
畫面忽然僵持,蕭孟和其他人皆不敢上前勸解針鋒相對的父子二人。
赫連徹用了整整一盞茶的時間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思索許久,將手中的玄影令和口訣丟給了仍在地上癱著的赫連景呈。
“既然禍?zhǔn)履阋呀?jīng)闖了,接下來就好生修煉玄影令,日后赫連家命運如何,且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赫連徹便起身朝著赫連別院門外走了出去。
赫連景呈呆滯地盯著眼前的玄影令,他只知道這玄影令是父親最心愛的寶貝,哪怕犧牲了母親和長姐,赫連徹都不在乎。
可是如今,他卻把玄影令這么輕而易舉地交給了自己,赫連景呈有些想不通……
“蕭孟?!?p> “屬下在?!?p> “你說父親他這是什么意思?”
赫連景呈望著赫連徹遠(yuǎn)去的背影,他感覺赫連徹的腰背似乎不似從前那般挺直了,就連方才打自己的力氣也欠了點火候。
“大人,屬下認(rèn)為赫連宗主是要您來接手玄影令了,您的確要為赫連家的以后早作打算才是……”
“是這樣的嗎?”
赫連景呈心里五味雜陳。
“大人,無論日后會有怎樣的艱險,屬下定誓死跟隨?!?p> 赫連景呈對于蕭孟來說,就是心中的信仰,他依然記得當(dāng)初自己命懸一線的時候,赫連景呈是怎樣奮不顧身地為自己擋下那一劍的……
雖然赫連景呈現(xiàn)在變得有些陌生,但是他知道赫連景呈身體里依然還住著當(dāng)初那個熱血的少年,那一道可以為了一個“義”字甘愿赴死的光。
“最近有沒有她的下落?”
赫連景呈還是關(guān)心著牧雪嶺的蹤跡。
蕭孟無奈地?fù)u了搖頭,“沒有?!?p> “這都過去好幾日了,怎么會沒有她的消息?”
赫連景呈擔(dān)心牧雪嶺沒有帶著雪夜飛花會遭到江湖人的報復(fù),也擔(dān)心她身無分文會挨餓受寒,更擔(dān)心她照顧不好自己的身體會吃苦。
“大人,江湖中各個門派都會為您留意夫人的下落,沒有消息或許才是最好的消息,您現(xiàn)下最重要是養(yǎng)好自己的精神,屬下們還等著您主持大局呢?!?p> 蕭孟瞧著一臉憔悴的赫連景呈,有些擔(dān)心他的身體。
“知道了。”
赫連景呈像個木頭人一樣點了點頭,然后將手中的玄影令收了起來。
蕭孟權(quán)當(dāng)他是聽進(jìn)去了自己的話,便退出門去還給赫連景呈一方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