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沈鈺被嗆暈了,施救無法了呢,李昊扒著塊兒石頭,刷的便竄了上來。
“沈老師……沈老師怎么樣了,沒事吧?”
“還有臉問人家怎么樣了?真有個什么,我等如何向圣上與中書令交代!”
“你呀你,怎么能讓個小娃娃喝那么多酒呢!多危險啊這是!”
“……”
二人同時數(shù)落,直弄得李昊灰頭土臉。
原本只是為了出口氣,誰料竟弄成這般。
“我,本宮……那個,是他自己硬要喝的,我可沒逼他啊!我這還被吐了一身呢!我這圖的又是什么呀!”
“?。?!”
李昊嘴硬,很少服軟,嘴上雖然沒有悔過的意思,但心里已經(jīng)是愧疚難當了。抖落抖落濕淋淋的華服,李昊心虛的望向二人的身后,想看看沈鈺到底怎樣了。
可令他奇怪的是,居然沒看見二人。
“咦?沈太師呢?沈太師哪去了?”
“早走了!不走,還不得被你灌死!”
“……”
傅明軒是誰呀,相當會把我分寸。簡直跟他爹傅黎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說話真一半假一半,即便是對李昊懷有敵意,也叫他看不出什么來。
如此,李昊更加的心虛了,臉都青一陣白一陣的。
猜想沈鈺一定是被景逸帶回雅苑了,李昊也就沒那么著急了。內(nèi)疚下,便向南面的桃林處望去。
講真,李昊真的后怕的要死。哪怕只看個背影,他也能心安,也能減輕些負罪感。
可事情往往就是這么的不湊巧,本來想尋個心安吧,老天爺偏偏不給他這個機會。空曠的草地上竟連個影子都沒有。
猛然,李昊眉頭緊蹙,俊顏上現(xiàn)出一絲質(zhì)疑的神色。
桃林距離池邊怎么也有百八十米,這前腳后腳還不到半分鐘,景逸抱著個大活人就能蹤影皆無,難不成還能長了翅膀,飛走了?
仔細咂摸了一下傅明軒說的那番話,李昊還以為傅明軒與何田在為沈鈺打抱不平,故意戲耍他呢。
“我說你們兩個弄得什么玄虛??!本宮急的心都快蹦出來了!快點告訴我,他們倆個是不是在玉坊?”
“沒有!真沒有!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呀?要是真在我那,我還能在這杵這?早過去幫忙去了!”
“那他們兩個還能去哪,這么會功夫就能不見了?”
“真沒在我那,他們往南面去了?!?p> “還往南去了,南邊連個影子都沒有!那么長的路,轉(zhuǎn)個瞬就能沒影?你倒是給本宮走走看,我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可沒那兩下子!人家那叫飛,我怎么能學得來?”
“我說何田,平日里看你老實巴交的,怎么還編上瞎話了!大活人會飛?你這不是純心拿本宮開涮呢嗎!”
李昊言畢,何田無奈的望了望天。自己說的可是句句屬實,絕無戲耍玩笑之意。
“殿下還別不信,那小子還真會飛。踩著花瓣,就那么嗖的一下,便竄上了天?!?p> “踩著片花瓣竄上天,長翅膀了?”
起初,李昊覺得何田的話有些玄乎,可結(jié)合自己的天眼,又覺得也不是不可能。
“不是真飛!是像飛!你小子是不是嗆懵了,人怎么能長翅膀呢?我是說他動作快,輕功好的意思?!?p> “……”
“嗯。速度確實挺快的,想必是憂心沈太師所致?!?p> 何田總是拿眼神瞟自己,不說個兩句,顯然不是那么回事?;谌绱耍得鬈幉叛a充了一句。
其實,傅明軒是不想叫李昊注意到景逸。發(fā)現(xiàn)景逸是搶走玉簫那人,李昊不就認出沈鈺了嗎?他還想趕在李昊認出沈鈺之前,助沈鈺脫身呢。
可何田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對傅明軒的反常甚是不解。
明明是一起看見的,明明同是瞠目結(jié)舌??筛得鬈巺s輕描淡寫,把景逸的功夫說的平淡無奇,弄得好像自己在撒謊一樣。什么意思嗎!
“什么叫很快,那簡直就是飛呀!你還說,從來沒見過誰能在水上行走,踩著片花瓣就能上天的呢!”
“……是嗎?我有說過嗎?”
“我說,你是看傻了?說過什么都不記得了?”
“我這還真就有點想不起來了。”
“好好了,不跟你爭講了?!睙o奈的搖了搖頭,何田看向李昊。
“我跟你說呀,那叫一個神!嗖的一聲從水里鉆出來,又刷的一下子竄到了天上,就跟蒼鷹似的,可快了!一瞬間就變成個小黑點!”
說道了一番,何田的目的總算達到了。李昊不再質(zhì)疑了。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旋即,傅明軒擔心的事情也發(fā)生了。李昊飛一般的往桃花林跑了下去。沒錯,李昊想到景逸就是那晚搶走紅玉簫的蒙面人。
“喂喂!不回宜春宮,你干什么去!衣服還淌水呢,小心著涼!”
事已至此,想瞞著也沒用了,旋即傅明軒也跟攆了過去。
當然,何田也不能干杵著。
于是乎,皎潔的月色下,驟然多了三道疾速飛奔的黑影。
而那時,景逸抱著沈鈺已然回到沈鈺的處所。
進屋后,景逸急急撂下窗幔,找了身干凈的衣物甩給沈鈺。
“公子!快把衣服換上!他們馬上就得過來!”
言畢,景逸迅速躲出,警惕的守在門口。
經(jīng)過了這番折騰,沈鈺已經(jīng)酒醒了大半。
腦海里雖然不太清晰,但被發(fā)現(xiàn)是女兒身就會掉腦袋的事,她還是知道的。
盡管天旋地轉(zhuǎn),盡管陣陣作嘔,盡管手腳不聽使喚??伤€是戰(zhàn)勝了自己,換上了干凈的衣服。
“出什么事了?怎么弄得這是?”聽見聲響,傅明軒的隨從郝興推開窗子探出半拉腦袋瓜子,問了一嘴。
“啊,沒怎么。就是我家公子醉酒,掉池子里了?!蹦税杨^發(fā)上流下來的水流,景逸面無波瀾的回道。
“這得喝多少?。≡趺催€掉水里了?我家爵爺呢?我家爵爺是不是也掉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