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吻成癮
“沒,沒呢,怎么可能,正打算去看看你?!?p> 方塵感到了殺氣,很是果斷的丟了原定的逃跑方案。
真剛在身后小心的極其鄙夷的看著方塵,
他的劍主大人,在驚鯢姐姐面前,從來硬氣不起來。
丟人啊。
“換了新劍匣?”
驚鯢繼續(xù)淡淡道。
“嗯,你送的那個在做保養(yǎng),拿這個頂一頂?!?p> “嗯?”
方塵咽了咽喉嚨,有些手足無措。
“你有話跟我說?”
“沒,有?!?p> “嗯?”
“有。”
驚鯢點點頭,看向躲在方塵身后的真剛。
“帶著小言回去吃飯,別讓她亂跑?!?p> “是,驚鯢姐姐?!?p> 真剛應(yīng)的十分干脆。
他也沒少被驚鯢揍。
“走吧,換個地方?!?p> 驚鯢察覺到方塵的窘態(tài),笑了笑,輕聲道。
“娘親,小言可當你真答應(yīng)了啊?!?p> 小言在方塵身后怯生生道。
驚鯢搖搖頭,微微頷首,隨后身形微動,朝著莊外掠去。
方塵的無奈的笑了笑,跟興高采烈的小言擊了個掌,不緊不慢的跟上去。
……
在火燒半邊天的背景板下,
一處山坡上,
“為什么不教小言劍術(shù)?還讓她跟著我?”
方塵站在驚鯢身后,看著眼前修長的倩影,遲疑的問道。
都站了快半個時辰,不開口不行啊。
“我學(xué)的都是殺人技,不適合小言。”
“我可不比你殺的人少。”
“你的劍道是熱的。”
“呵~,你這說法倒是新鮮的很?!?p> 方塵戲謔道,熱的?比我冷的怕是只有白亦非那冰塊了。
驚鯢沒有理會方塵的調(diào)侃,看著下方待了十年的桑海城,接著說道:“不論如何,小言不可能一輩子都在小圣賢莊,在我的羽翼下,哪怕我是如此希望的。
跟著你出去走走,我會放心些?!?p> 方塵聞言,不自覺的笑了,這話說的果然熱的很。
他走到了驚鯢的身旁,輕聲寬慰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言的,怎么說,我也是第一個抱過她的男人?!?p> 驚鯢蹙了蹙眉,瞥了一側(cè)的方塵一眼,說話還是這般不著調(diào)。
就是這種感覺,還是原來的味道。
方塵感受著習(xí)以為常的嫌棄,心里松了一口氣。
兩人又沉默了下來。
眼見著最后一抹紅霞就要消失在天際,
正當方塵打算找個借口,溜了時,
“你看到劍匣里,我寫的東西了?!?p> 驚鯢微微笑著,把疑問句硬是說成了陳述句。
“啊,什么東西?”
方塵陡然一驚,強撐道。
“我寫的是真的?!?p> 驚鯢慢慢坐了下來,修長的雙腿懸在空中。
不自然的晃蕩著。
跟方塵學(xué)的,果然還是不適合她。
方塵的神色復(fù)雜了起來,說到這份上,裝傻就沒意思了。
“驚鯢,我……”
“聽我說完,你為人懶散,言語輕浮浪蕩,舉止荒唐,不求上進。
心眼也小,自私的很,一心為公的事,怕是八輩子都輪不到你身上。
除了武功好些,長的過的去些,似乎一無是處?!?p> 驚鯢臉上的笑意愈發(fā)濃了,相反,方塵有些不知所措,心中的旖旎被沖的一干二凈。
這什么套路?欲揚先抑?
這壓的也太狠了,跳下去得了。
不管方塵心中多么萬馬奔騰,驚鯢自顧自的繼續(xù)著:
“我喜靜,本該最看不慣你這等吵鬧之人。
事實也的確如此,初識幾日,我只想快點傷愈,帶著小言找處山林,就此歸隱,擺脫你這渾人。
只是,不知何時起,你順眼了許多。
或許是被你纏的習(xí)慣的緣故。
或許是你護著我和小言,一戰(zhàn)掩日,黑白玄翦的時候。
又或許,那日送你咸陽一行時,畢竟當時想來,你此去大抵是十死無生的,對死人,寬容些也是應(yīng)當?!?p> “驚鯢,你……”
“噓~”
驚鯢打斷了方塵脫口而出的火熱,一雙眸子愈發(fā)明亮,似是要照亮將行的夜幕。
“那日,你走后,我時常去荀況處,問你的消息。
想著,及時些,收尸或許來的及?
儒家圣地確有幾分門道,你一路的一舉一動,甚少有缺漏的。
我也寬心許多。
直至那夜過后,也就是你闖宮之后,儒家的消息便斷了。
我問過荀況,知曉你那夜碰到了何等樣的存在。
想是要死的。
有些難受,畢竟事起于我,你大半也是為了我和小言才行險一博的。
想著想著,有些酸,然后有些痛。
直至你刺王殺駕的驚聞傳開來,沒有你身亡的消息。
這才,好過許多。
為一人生而喜,一人憂而悲。
這是我此生從未有過的。”
方塵躺在了驚鯢旁的草地上,他此時卻是平靜了下來,仰望著那張不曾在歲月留下痕跡的面容,淡淡問道:“因為胭脂,所以你不曾與我說過?”
“一半,你帶著胭脂回來的時候,我也有些難受,但其實不多。
我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
還記得那夜竹林嗎?”
驚鯢低下頭,四目相對,一般的深邃平靜。
“記得,你如空谷幽蘭,永遠那般恬淡靜逸。
可那夜,不同?!?p> “我喜歡那般距離下的我們,令人心安,也罕有的暖人。
還記得這處地方嗎?”
“記得,那日我找不到胭脂,你提醒我的?!?p> 方塵看著漸亮的繁星,神思飄遠了。
那夜的星空,與今夜一般的美。
“那日正午,你的胭脂把我約了出來,耍起了婦人的小手段。
她不了解我,我要什么,不會奢望別人的分享,我會搶的。
不給,我就殺了。
至于后果,無非生死而已。
她試探我的時候,我順著她。
因為我感到了她的卑怯,她困擾于她的出身,但我想這鍋你得背,跟你學(xué)的,覺得挺合適。
你真是個不稱職的男人。
我與她分開后,她坐在我的位置,出神良久。
而我也抱著小言,出神良久。
也是這個時分,我想的有些通透了。
我無父無母,無名無姓。
一生唯一依靠過的,便是你。
時逢亂世,命如草芥。
唯得你一人,看我甚于萬乘之尊。
叫我如何自處?”
驚鯢俯下了身子,在方塵微不足道的掙扎下,
唇齒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