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蔓回頭看了一眼,團子并沒有醒過來。
她先往里看了一眼,里面并沒有任何東西,只有一條看不見盡頭的暗道。
上官蔓微微打開了一小條縫,鉆了進去。進入到了暗道,她發(fā)現(xiàn)這里不同于外面的石窟,地上鋪上的是地磚。
她打開了火折子,微微有一陣風(fēng)吹的火有些飄,上官蔓用手擋了一下。
在閃爍的火光照耀下,上官蔓看見了墻上的東西。
那是一些壁畫。不,說是壁畫,不如說是小孩子的簡筆畫。
上官蔓將火折子放近了些,湊近了些看。這些壁畫比較低,大概在她的腰間上一些的地方,上官蔓需要微微地躬下身子才能夠平視這些畫作。
上官蔓慢慢地摸索著往前走,她發(fā)現(xiàn)有好些不一樣的畫作,有嬉戲打鬧的,有小女孩蹲著畫畫的,有小女孩抱著一只小獸的。
只是這些畫作都有一個共同點:一個小女孩和一只小獸。
上官蔓想起來,之前在石窟里,團子的名字寫在石壁上,而一旁畫著個小女孩。莫非這些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只是外面的那幅比起這一幅倒是高了些。
想必是團子的主人這時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吧。
只是,為什么團子的主人會在這兒安一個家。又或者說她安了個家在這兒,人又去哪兒了呢?
上官蔓注意到墻上還按著放燭火的案臺,上官蔓走進一個案臺發(fā)現(xiàn),這案臺上還有未燃盡的蠟燭。
那案臺似乎年份已久,有些青銹。但依然看的清那案臺材質(zhì)大約是銅或者鍍金的。
案臺上的蠟燭并不是白燭或是黃燭,而是紅燭。而這紅燭也并不是已經(jīng)成為了蠟水,而是完整的一枚,似乎并沒有燒過。但是,上頭的燭芯呈現(xiàn)的被燃燒過得黑色。
上官蔓沿著暗道往里邊走,發(fā)現(xiàn)在前不遠還有一道門。那道門不再是石門,而是一扇紅木門,上雕著山石樹木,還有一些很小的鳥獸。
上官蔓俯下身子去瞧門上雕的物件。是一座山,盤山的山路上有挑著扁擔(dān)的男子,在石頭旁休息的婦孺,弓著背,握著手杖的老人,而山頂有這么一座亭子。亭子一旁種著些花樹,因為光線有些暗,看不清細節(jié)。但是做這個門地人是真的厲害呀。
一旁的山林間有在流水畔休憩的鹿,老虎,和野獸。以及一些飛于天邊的鳥。就像是一幅醉翁亭記的寫照一般
這單單只是一扇門,另一扇上卻不再是山林景色而是一片大漠。
片片沙丘,大漠中有一隊駝商,人們坐在駱駝的背上,駝峰上還掛著好些大大小小的箱子。
上官蔓看見一只駱駝上坐著個女子。那個女子不同于那些刻的很好但又看不清的商人不一樣,上官蔓能看清她的臉,甚至她手上被繩索栓著了駝峰上。
看的出那女子穿著是紗質(zhì)的羅裙,上面是些波斯那邊的絡(luò)圈紋路。令上官蔓感到驚奇的是:她看的清臉龐的模樣。
那女子應(yīng)該生的極好看,高挺的鼻梁,深邃而又大的眼睛,眼睛是微微往上挑的,似是丹鳳眼。額頭大約是掛著頭飾,點綴在額頭之上。
只是看不見其眉眼下被面紗遮住的模樣了。
上官蔓覺得腳底有些像鹽淹著一樣的疼。
她低頭往下看,發(fā)現(xiàn)地上有些許水淌在地上,不多,但大概是臟水吧。
上官蔓推開門,看見的是一間房間,卻和石壁不相符,但卻也相得映彰,在這屋里也充滿著新房的氣氛。
墻上貼著紅色的喜字。一旁的桌上還放著白色底紅色印百合花的雙口酒壺,一旁放著兩只同色花紋的杯子。只是并沒倒放著,一只橫倒在桌上,另一只正放在一旁,顯然使用過的。
一旁的架子上放著一套櫻紅色的婚服,上繡著百合花的樣式。沒有過多的修飾,簡單而又略顯有些單調(diào)。
想來大紅色定是不敢與天家相撞,只是,如此單調(diào)的款式倒不像是婚服,若不是著婚房的裝修,定以為是哪一個愛好穿紅衣的女子的閨服。
一旁的梳妝臺上放著一頂金色的頭冠,是鏤空雕花的,上面還有些珠花。雕的倒顯得別致,并未雕鳳凰,或百合,雕得卻是山樹石。
一旁紅色圍賬下是紅底色綠紋的被子。上面撒著些許桂圓和花生一類,只是似乎年份上久,有些發(fā)黑,干癟。
上官蔓發(fā)現(xiàn)床邊有些血跡,而被子也是隆起的。
上官蔓動了一下,腳底的疼痛感刺的她的心似乎都有些疼。都說腳底連著身上的穴位,倒也不假吧。她咬了咬牙忍住痛意往床邊走去,掀開被子,發(fā)現(xiàn)正是藺晨曦躺在里面。
身上似沒有受其他傷,只是手臂上有幾道抓痕,臉上也有一道明顯的撞傷。
上官蔓看見了藺晨曦手里拽著的草,想來是血娃子吧。上官蔓想要從他手里將草藥取開,拽了一下,發(fā)現(xiàn)藺晨曦正死死的拽著,怎么也不松開。
“藺晨曦,藺晨曦”
上官蔓搖了搖他,藺晨曦的手指動了一下,皺了幾下眉頭,緩緩地掙開了眼睛。
“上官蔓?你怎么來了?”
“別說了,現(xiàn)在不解釋這個,我們趕緊出去?!?p> 上官蔓將藺晨曦扶了起來,但是自己卻因為體力不支往地上跪了下去。這時,藺晨曦看見了上官蔓并沒有穿鞋子。
“你鞋呢?”
藺晨曦瞪著上官蔓
上官蔓使了把勁,將藺晨曦又搭在自己肩上。
“外面呢,走吧。”
說著便要扶著藺晨曦往外走。藺晨曦,卻一動不動。甩開上官蔓的手,蹲了下去,將自己的靴子脫了下來。
“給,自己穿?!?p> 現(xiàn)在他對上官蔓更多的是感激吧,這個女子不管怎么來的,但她居然這般模樣了,居然還撐的下來。他是和那只野獸搏斗過得,知道它的厲害。
上官蔓愣了片刻,倒也沒有拒絕,坐在地上,將那布扯了下來。
血肉連著布,扯的時候又將傷口拉開,整個腳底已經(jīng)看不出完整的皮了。
她放棄了將布條扯開,直接將鞋子套在自己的腳上,有些大。只是總比不穿的好。
“你一會兒把重心放在我身上,你沒穿鞋子,外面還有些碎石塊。一會兒劃破腳很痛。”
上官蔓站了起來,將藺晨曦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而他楞楞地望著這個女生,單薄的身體。
他這是第一次仔細看著丫頭:眉毛齊整,精心修理過,淡淡的黛青色彎彎的眉尾。
眼角微微上挑,眼尾有些泛桃紅色,不整個眼睛都像是一瓣桃花。
上睫毛不算濃密,但十分長和翹。
鼻子不算挺拔,倒也算小巧,山根不高,有些微微的弧度。鼻根和眼角之間有一顆淡褐色的小斑。
唇不是那種嚶嚶小嘴,但是唇峰明顯,有點小小的唇珠。
藺晨曦冷笑了一聲,自己居然被他之前萬般嫌棄的女子救了。
兩人穿過暗道,到了石門后,上官蔓放開藺晨曦。
“你先等一會兒?!?p> 上官蔓眼睛放在石縫間,團子還沒有醒。
上官蔓將藺晨曦再次扶起來出了石門,小心翼翼地將藺晨曦帶到洞口。將鞋子遞給他,又將方才的繩索系在他腰間,一圈一結(jié),足足繞了四圈。
藺晨曦拉著上官蔓“你呢?”
上官蔓笑了笑,“葉熠還拉不起兩個人,你先上去,一會兒拉我”
上官蔓往后望去,發(fā)現(xiàn)團子動了動眼睛。
上官蔓趕緊扯了幾下繩索。藺晨曦開始往上移。
手里死死拽著那株血娃子。上官蔓淺笑了一下,望著藺晨曦。
“藺晨曦,告訴上官蕭,對不起,她不該這么任性?!?p> 想想自己竟然會為了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話而去,傷害這具身體唯一最親的人。
她到現(xiàn)在最錯的就是,對他,將過往她對過往養(yǎng)父拋棄她,她不敢撒的氣撒在他身上,以死去威脅他,用別人的痛苦換來自己的心安。
一直躲避他,對他視而不見。
上官蔓看見他慢慢地往上移,漸漸地看不清他的樣子了。
回頭看去,果然團子已經(jīng)醒了,正死死地瞪著上官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