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蔓繞了些路。從東坊南街,轉(zhuǎn)到了上官府所在東街對面的西街。
看到了明晃晃有間錢莊立在那兒,相比于東坊南街的安遠(yuǎn)錢莊倒真的是囂張好多呀。
門前人家店鋪都是不立石像的,這倒好,立著兩只貔貅。門匾也不知是真金還是鍍金的,金底紅字大大地寫著“泰順錢莊”四字
“生害怕別人不知道你這是錢莊呀?!?p> 上官蔓撇了撇嘴,往里走去。
“誒,姑娘,等一下?!?p> 門口的小廝攔著上官蔓,不讓她進(jìn)去。
“小哥,啥意思啊,瞧不起我?!?p> 上官蔓斜著眼。
“呵,不是,姑娘,我們這兒進(jìn)去,是要令牌的。這上都內(nèi)有資格進(jìn)來的門戶都發(fā)了的。想必您有?”
那小廝攤著手在上官蔓的面前,上官蔓翻了翻白眼,打掉他的手便往外走。
“小四,你怎的將姑娘拒之門外呢?”
從里面走出來一位男子,用折扇敲了那小廝的頭。穿著件紅鳶色的長衫內(nèi)搭的衣邊繡著金藍(lán)色的流云紋。外衫上倒沒有繡物,只是走的過程中衣裳上現(xiàn)出若隱若現(xiàn)如金色的流滔紋。
手中拿著把檀香扇,上頭刻著的依舊是祥云樣,只是還有一只鵬和一條鯤。
上官蔓轉(zhuǎn)過身來望著他。
發(fā)絲披散著,用一只木簪盤起一縷發(fā)絲,額間兩側(cè)有兩縷發(fā)絲傾至臉頰側(cè)。
一雙桃花眼,笑的極好看。
“姑娘,請”那男子側(cè)身,那只拿著折扇的手往里攤著,一副小二的模樣。
上官蔓望著他,總覺得有些熟悉感卻好似又從未見過。
“呵,倒不用這架勢,只是想換些貫錢?!?p> “哈哈哈哈,有,您想換幾百兩呀。”
那男子歪了歪頭,看著上官蔓從懷里拿出一張銀票,上官蔓剛揣到懷里的手停住了。望著那男子
“呵,emm,公子說笑了。我哪兒拿的動幾百兩貫錢呀。煩請,公子換十貫錢,然后十兩白銀。其他的便不換了?!?p> 上官蔓拿出那張銀票。那男子將銀票遞給一旁的小廝。
“聽到?jīng)],去?!?p> 一旁的小廝進(jìn)了門
“姑娘進(jìn)去坐坐?”
“不了,謝謝?!鄙瞎俾椭^。
過了一會兒,那小廝拿出來一個錢袋,遞到上官蔓的面前。
“姑娘,這里邊是十貫錢和十兩銀子以及剩下的四百兩整銀票和八十兩碎銀票?!?p> 上官蔓接過錢袋,打開往里看,倒沒有錯。
“謝了,勞駕了?!?p> 她欠了身往下走,走下階梯后更是用跑。
那男子看著她跑的樣子勾了勾嘴?;氐降曛?。
到了一個巷口后停下來,喘了口氣,不知怎的,她覺得自己好像上鉤了,只是不知道是自己上了鉤還是別人上了鉤。
泰順錢莊里,那個男子坐在內(nèi)屋里,將一旁的銀票撕碎。
“呵,有意思,這太后手伸的有點遠(yuǎn)呀,洗錢洗到我這兒來了?!?p> 他翹著二郎腿,展開那把檀香扇。
“小四,給我盯著上官蔓”
看她有什么花樣,逃出了六爺府上居然還敢招搖過市,太后還真看的其她呀。
“是,牧爺,”那個黑衣小廝往后退,又站住了。
“要不要告訴晟王爺”
牧野袡搖了搖頭,將一旁的茶盞拿起來抿了一口。
上官蔓望了望后頭,并沒有看見有人跟來,然后朝一旁的小巷里走去。
繞了個彎到了一家店面前——冉義酒樓。
那建筑十分顯眼,每一層的檐上都掛著木牌,還圍著簾子,私密性倒強(qiáng)。
上官蔓抬頭看去,依然望得見那間,開著窗戶的房間。
有這樣高的酒樓,在上都可不多。
上官蔓走進(jìn)店面,發(fā)現(xiàn)店內(nèi)并沒有一張桌子,全部都是一格一格的木質(zhì)屏風(fēng)隔開了的小房間。
上官蔓走到柜臺前
“小二,住店”
那小店家看了一眼上官蔓,繼續(xù)抹自己手里的酒壇。
“一品閣三兩一晚,二品二兩一晚,三品一兩一晚。”
上官蔓愣了一下,倒沒想到這么貴,銀子倒換少了。
她停下拿錢袋的手。
“樓頂那間多少錢?”
那店小二抬起頭來望著上官蔓,一臉的目瞪口呆。
“怎么沒有房間嗎?”
上官蔓看見了他的眼神和臉。
“有倒是有,只是姑娘,你這”
他話沒有說完,但是上官蔓卻懂了意思。她現(xiàn)在不過穿的是的葛織的顏色更是不夠純正,紅中夾雜著土色的衣裳,料子不甚好,頭上未戴一支釵,未有耳飾。
其實從那個院子里出來時,她穿的是一件花素錦的衣裳,繡著云邊菊團(tuán)的圖案。
頭上戴著一支海棠的玉簪,戴著配套的白玉耳飾。
只是從院子出來后,謝景苑將她扔到了城門口,她看見一個攤子上賣著那些麻布衣裳。
為了害怕被上官府和官府人認(rèn)出,倒好好地捯飭了一番,那自己身上的衣裳和那老婆婆換了套衣裳。
上官蔓笑了笑
“小二,你大可說?!?p> 那店小二嘲諷的笑了一聲。
“五十兩一日?!?p> 還伸出五個手指,好像害怕她聽不懂一般。上官蔓將那張四百兩的銀票放在桌上。
“包月,吃喝住,外加一些衣裳,對了,不用錦緞的,就要那城門口東邊一個老嬤嬤那賣的葛質(zhì)衣衫?!?p> 上官蔓玩著自己的衣角,那店小二拿起銀票望了望,看見上頭印著的泰順錢莊的印。
要知道這泰順錢莊有時候有錢都不一定給你他家的銀票。
而且絕無假票,因為只要被發(fā)現(xiàn)有誰手上有假票,追根溯源輕則斷手腳。重則那是掉腦袋。
而且官府和朝廷也是不會管你,如果說安遠(yuǎn)是朝廷的合作伙伴,那泰順就是朝廷的對峙者,關(guān)鍵是還無可奈何。
據(jù)說是因為其開創(chuàng)者是那創(chuàng)州元勛的后代,有著梧州的各國秘密。誰也不敢動。
想他這哪怕是這上都最最尊貴的坊間里最好的酒樓也是惹不上的。
“哈,自然可以,我這就引您上去。”
那小二換了另一副面孔,從柜臺里出來彎著腰站在上官蔓面前,又引著上官蔓上樓。
上官蔓翻了個白眼,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鬼也繞道走。
到了頂樓,那店小二停了下來。
“姑娘,這頂樓常人無人居住,可能有些灰塵了,你看,一會兒給你打掃一下?!?p> 那小二笑著整個人低過上官蔓的頭。
上官蔓點了點頭。
“那姑娘是住北面還是南面,這冬日里來了,北面透太陽?!?p> 上官蔓沒有理他,往東邊那間房里走去直接自己,然后轉(zhuǎn)過身攤開了手。
“鑰匙”
那小廝想罵,卻張了張嘴沒出聲。將鑰匙遞到了她手里。
“姑娘有什么吩咐,搖一下那鈴鐺,一樓柜臺聽的見?!?p> 那小二笑著說。
“把門關(guān)上就行了?!?p> 上官蔓說到,其實,那小二還想為她介紹一下,只是話到嘴邊倒被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