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心舞眼神一縮,把袖子暗暗往下拉了拉,望著許文瀾,滿臉冷意的道:“那就請許小姐表演吧,不知道許小姐拿什么當彩頭?”
長公主看了半天的熱鬧,這會兒開口道:“剛剛錢小姐表演過了,許小姐再任意表演一樣,最后在座的投誰的多便算贏。至于彩頭,許小姐的彩頭本宮來出。另外本宮再添些彩頭,就當是大家歡笑一場。”
長公主一錘定音。
眾人雖有覺得長公主的處理略有偏頗的嫌疑,但也不敢反對長公主的決定,事情便定了下來。
許文瀾走到中間的空地上,向長公主行禮道:“不知道殿下府中可有琴?文瀾想借用一下。”
長公主點點頭,剪秋下去取琴。
另一個侍女取了琴案來擺上。
剪秋抱了琴過來,許文瀾接過,謝過剪秋,放到琴案上。
眾人倒吸口涼氣,驚嘆議論聲不斷。許文瀾聽著周遭的聲音才知這原是名琴“綠綺”。一時也是震驚莫名。靜了會兒調(diào)整了下心緒,雙手細細拂過琴弦,閉上眼睛,腦中浮起原主彈琴時的情形。指隨心動,開口:“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
夢偏冷輾轉(zhuǎn)一生情債又幾本
如你默認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輪
浮圖塔斷了幾層斷了誰的魂
痛直奔一盞殘燈傾塌的山門
容我再等歷史轉(zhuǎn)身
等酒香醇等你彈一曲古箏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仍守著孤城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緣分落地生根是我們
聽青春迎來笑聲羨煞許多人
那史冊溫柔不肯下筆都太狠
煙花易冷人事易分
而你在問我是否還認真
千年后累世情深還有誰在等
而青史豈能不真魏書洛陽城
如你在跟前世過門
跟著紅塵跟隨我浪跡一生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仍守著孤城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緣分落地生根是我們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仍守著孤城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緣分落地生根是我們
伽藍寺聽雨聲盼永恒”
琴聲開始的時候,明顯的指法有些生疏,慢慢的流暢起來,漸入佳境。
許文瀾唱的是林志炫版的《煙花易冷》,第一次聽就喜歡上了這首歌,古典意味濃郁,旋律優(yōu)美動聽,歷史感深邃。這首歌唱出了對歷史滄桑、興衰無常的追問,讓人聽著聽著眼前不禁浮現(xiàn)出一幅幅古老的畫面:佛塔林立,轉(zhuǎn)瞬成空;刀光劍影,滄海桑田。
一曲終了,靜寂無聲。
過了半晌,陸駙馬緩緩的拍掌聲想起,驚醒了眾人沉浸的心情。他眼含贊嘆的望著許文瀾,笑著問道:“真好,詞好,曲好,歌好。之前從未聽過,不知道這首歌叫什么名字?可是許小姐自己所作?”
雖然許文瀾也很想無恥的說是自己作的,但還是沒那么厚的臉皮,淡笑回道:“回駙馬,它叫《伽藍雨》,是母親在世時所作,因為母親去世的早,故而未曾流傳出來?!?p> 眾人心中想到許府的那位原配夫人,聽說也是小有才名,只可惜佳人早逝,徒留遺憾!
許文瀾厚顏把它安在了原主母親的頭上。也算是替原主感謝其養(yǎng)育之恩了。再者,也是又黑了許府一把,估計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又會被人扒拉一遍。
之所以不說是《煙花易冷》,是因為現(xiàn)在煙花還沒出現(xiàn)啊,說了這坑就不好填了!
錢心舞臉色發(fā)白。
許寧冷笑不語。
馮青嵐也面色很不好,原以為她會在宴會上拔得頭籌,沒想到被許文瀾截了胡,心里委實不甘又憤恨。叫過身邊的一個丫鬟低聲耳語了幾句。丫鬟退了出去,未再回來。
陸駙馬含笑道:“不知道許小姐可否愿意把這詞曲留下一份?”
原來陸駙馬不沾權勢,卻是個喜愛詩詞歌賦的文人性子。長公主從宮中討了綠綺來,也是為了給陸駙馬所用。
許文瀾剛要答應,錢心舞忽然跪倒對長公主叩首道:“殿下,許小姐這場臣女不服,若是單論琴或者單論歌,許小姐未必勝的過我,可放在一起就會有出人意料的結(jié)果。這對臣女不公平。臣女要求許小姐重來一次?!?p> 她知道這是她最后的抗爭了,若是長公主不同意,今天她就輸定了。
長公主有些不悅,威嚴的面容上滿是寒霜。
眾人有的不能茍同,有的卻也是點頭贊同錢心舞的說法。
許文瀾卻起身道:“殿下,錢小姐說的也有道理,是文瀾考慮不周了,文瀾就重來一次好了,不知可否借殿下府中笛子一用?”
沒辦法,許文瀾來的時候并沒想到要表演節(jié)目,所以是什么樂器都沒帶的。而且即使知道了她也沒有樂器可帶。
很快笛子送了上來,上好的紫竹做成的笛子。
許文瀾摩挲了一下笛身,試了試音,清亮悠遠,很是滿意。
嘴角含著笑意對錢心舞道:“錢小姐若是之后還有什么不服,盡可以提出來就好?!?p> 說完橫笛唇邊,一陣清脆的笛音揚起,音韻悠揚柔轉(zhuǎn),悅耳動聽。一曲《夢里水鄉(xiāng)》從許文瀾的笛音里悠悠流淌而出。
許文瀾想起前世剛上大學那會,各種班會、晚會的層出不窮,要求大家表演節(jié)目。然而農(nóng)村出來的孩子,除了在成績上能略勝一籌之外,真的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藝來,遭到不少的嘲諷譏笑。
后來自己暗地里從街上買了個很便宜的笛子來學,笛子是那時候的她能負擔的起的唯一的一種樂器了。開始連吹都吹不響,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時間,費了多少工夫才有了些成果。后來卻也并沒有在人前展現(xiàn)過。只閑暇時自娛自樂而已。
想著不由的有些傷感,前世仿佛是一場夢幻一般。卻意外的給笛音增加了一些感情和韻味。
待到曲終,依然有余音繞梁之感。
錢心舞面色青白灰暗。
許文瀾深施一禮,還回了笛子,退回了座位上。
這會兒她的思緒有些飄忽,不想理會周遭的事情,也不太想說話。
長公主環(huán)顧一圈,特意望著錢心舞道:“看來這次是沒有異議了吧?”
眾人點頭,只有幾個和錢心舞關系不錯,或是兩家交好的,不太好表態(tài),只能默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