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內(nèi),到處張燈結(jié)彩,洋溢著喜慶的氣氛,每個人都在忙著準備幾日后的宴席。
每一年這個時候,天機閣要招待三國來的貴賓。所以每一件事情都要確保做到事無巨細,否則出了什么紕漏,誰也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與此同時,宋之心自從接下了祭禮司儀,每天也是因為各種冗雜的事情而忙地焦頭爛額。
白天要學祭禮的各種繁文縟節(jié),還要裁制當日祭禮要穿的禮服。況且宋之心仍然想著要在宴席的表演之中一鳴驚人,于是哪怕忙到晚上,而且累到不行的時候還要繼續(xù)練舞,實在叫人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
然而長歌這邊與宋之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長歌每日賞賞花、看看書倒是落個清閑。
說來宋之心每次來天機閣纏著長歌屢屢碰壁后,可算苦了紅衣這些侍女們。尤其知道宋之心的心思之后,紅衣就仿佛和表小姐杠上了。
每次閑著的時候,紅衣都要跑去打聽宋之心最新的狀況。
前幾日宋之心被教習的嬤嬤罵了,昨日宋之心沒有記住祭禮的步驟這些事情,回到院子就立馬說給長歌聽。
長歌看著紅衣精力旺盛的樣子,心里腹誹道:紅衣倒還給她自己省去在宋之心那安插人手的事情了。
紅衣剛剛得了新的消息,就飛快跑回院內(nèi)說給長歌聽。
長歌此時正慵懶地倚在搖椅之上看書,慢慢翻了新的一頁,聽到宋之心最近的動態(tài)也沒有意外:“她倒是勤奮?!?p> 宋之心這個人看著柔柔弱弱,其實就像是毒蛇,被她咬住不死也要掉層皮。
長歌奇怪地看著正滔滔不絕的紅衣,似乎前世的時候紅衣就不喜歡宋之心了。然而當時長歌總是偏袒著宋之心,每次紅衣對她說宋之心不好的時候,長歌總是會斥責紅衣一番。
紅衣說著說著停了下來,發(fā)現(xiàn)小姐盯著自己看:“小姐,奴婢臉上是有什么臟東西嗎?”
長歌晃過神,笑著說:“沒有,我就是好奇你為什么這么不喜歡表小姐?”
紅衣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氣沖沖地說道:“我就是不喜歡表小姐,奴婢總是覺得表小姐給人的感覺不舒服,一點都不真實?!?p> “而且每次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她在天機閣又沒人薄待了她,像是在這里受什么委屈一般?!?p> 長歌聽著紅衣的話,沒有想到紅衣雖然和宋之心接觸不多,但是看人還是通透。
不像前世的自己,罷了罷了……
“啪噠”長歌把書丟在一旁的桌子之上,從搖椅之上緩緩起身,慢慢伸個了懶腰。邊伸邊往門邊走去,此時已經(jīng)快到太陽落山的時候了。
紅衣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跟到了長歌的身邊,神神秘秘地說著:“小姐,不知道為什么,表小姐最近有些奇怪?!?p> “嗯?說來聽聽,有什么奇怪的呢?”
紅衣一臉疑惑地說道:“最近……表小姐她派人到處捉蝴蝶,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而且下人們每天晚上看見表小姐一席白裙練舞,怪陰森的?!?p> 聽完紅衣的話,顧長歌樂得忍不住笑出聲。宋之心要知道她辛辛苦苦地練舞,被紅衣說成像鬼一般,可不知道要氣成什么模樣。
紅衣看著小姐沒心沒肺地笑了出來,小姐好像許久沒有這么活潑了。
但是看著小姐樂開懷的樣子,再對比表小姐那里亂得一團糟。紅衣突然覺得小姐好像是在故意給表小姐添亂?
長歌背著紅衣,眸子之中狡黠地一笑。宋之心白天被傳喚地東奔西跑,都是長歌吩咐下去的。
她自己選擇了,長歌還不能給她使點絆子嗎?
長歌轉(zhuǎn)身回到屋內(nèi),從木施上拿了件薄衫披上:“走吧,我們?nèi)ツ沁呣D(zhuǎn)轉(zhuǎn)吧。”
“好??!”紅衣立馬跟上了長歌的步伐,看熱鬧這種事情她是最喜歡的了。
主仆二人還沒有走進宋之心的院子,遠遠地就看見宋之心在庭院中翩翩起舞的模樣。
微微拂面的風,女子揚起的裙擺,柔軟的身軀,眼角的一點淚痣更為她增添了幾分嫵媚。
這樣的傍晚雖然極盡詩意,無由地長歌想起紅衣說過的話,要是晚上見了的確和鬧鬼了一樣。
長歌看著遠處的宋之心,她愿意對自己下狠功夫,也的確是有些本事。不過光靠這些還不足以讓她名揚天下,現(xiàn)在長歌總算是知道前世突然出現(xiàn)的蝴蝶到底是從何而來了?
長歌不得不贊嘆宋之心的玲瓏心思,翩翩起舞引來蝴蝶。善舞的人有許多,多的是比她跳得好的人,不過這樣的巧思真是錦上添花,無人可及。
只是這一世,她恐怕不能像前世那般如魚得水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長歌甚至有些期待幾日之后的宴席了。
這個季節(jié),草叢里已經(jīng)有了許多的蚊蟲。長歌和紅衣遲遲沒有進去,兩人剛好被假山擋住,里面的人也看不到這里的情況。
紅衣手上都是紅腫的痕跡,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覺,怎么像在做壞事一樣?
紅衣看著長歌問道:“小姐,我們不出去嗎?”
長歌原本是打算進去的,不過突然又不想去了,多一些期待放在宴席那天也不錯。
“算了,不出去吧。我們在這里欣賞欣賞也不錯啊?!?p> 說完長歌一個縱躍跳上假山,尋處平坦的地方躺了下來,長歌惡趣味地想著:現(xiàn)在如果有一些瓜子就好了。
紅衣沒有武功,于是沒有上得去,但草叢里全是蟲子。
紅衣默默地打著惱人的蟲子,忍不住開口說道:”小姐,你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俊?p> “是嗎?”顧長歌看著假山下的紅衣,又把眼神從宋之心身上劃過,看向天邊很遠的地方。
在紅衣打蟲子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長歌臉上揚起玩味的笑意:看著宋之心自以為努力能夠改變一切,最后卻竹籃打水一場空,難道不有趣嗎?
快要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的時候,再狠狠地跌到塵埃里,這樣的教訓才夠深刻。
而且難道只允許她宋之心裝可憐,不允許自己扮善良嗎?
畢竟也是宋之心教給自己的,禮尚往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