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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天下

第53章 石崇

權力天下 滄海修緣 2107 2023-08-10 21:57:35

  翌日,洛陽城內晴光大好,可石崇的心情卻陰沉凝重。昨夜被殺的石樂乃是石崇的侄子,石崇花費了大量的財力和心力為侄子石樂鋪好了權力晉升之路,而自己則選擇遠離權力中心,所以當石崇聽說石樂被刺殺的消息,猶如聞聽晴天霹靂。

  石樂的死在整個洛陽都掀起了不小的風浪,文武百官街頭巷尾無不竊竊談論,搞得人心惶惶,就連賈謐也坐不住了,帶著廷尉左監(jiān)秦嬰驅車到金谷園來見石崇。

  賈謐見到石崇也顧不上寒暄,而是開門見山地問道:“關于石樂的事,我想你應該已經(jīng)知道了吧?”

  “我昨夜就已經(jīng)就知道了。”石崇的表情雖然陰郁,卻看不出一絲絲的悲傷。

  “朝廷上下都在談論,文武百官人心惶惶。之前死的那幾個不過是小吏,但是現(xiàn)在看來,對方是有計劃地一步一步逼近我們,不能再忽視他們的實力了!”

  “石樂雖然得罪了不少人,但得罪的那些人都沒有膽子做出這樣的事,所以這不是簡單的尋仇,且能夠輕易殺掉石樂,其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我看你把廷尉府的人也帶來了,是有什么線索嗎?”

  秦嬰看了一眼賈謐,賈謐對他點了點頭,于是秦嬰坐直了身子細說道:“廷尉府昨夜就開始全力追查,這一次殺人的手法,與之前的完全不同。之前被害者的傷口毫不整齊,是因為用劍者力量不足,兵刃不利。這一次石樂將軍的傷口十分平整,可見用劍者出手極快,兵刃極其鋒利,且聽說他腿部中了一箭,仍舊能夠翻越高墻,做到來無影去無蹤,這連我也不能做到!可知此人劍術極高,是天下間少有的高手!”

  石崇問秦嬰道:“劍術在你之上的人,在洛陽,恐怕不多吧?”

  “據(jù)我所知,天下間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人不出三個,其中有一個人,我恰好在前幾日見過他,他叫劉獻?!?p>  石崇點頭說道:“我知道這個劉獻,他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不過他幾年前就離開了洛陽,我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p>  秦嬰故意說道:“石樂被殺之前,我在洛陽看到過他?!?p>  石崇有些驚訝地說道:“劉獻?難道真的是他干的嗎?”

  賈謐搖搖頭說道:“這個劉獻雖然唯利是圖,但我知道他有一個習慣,他不會為一個雇主連續(xù)刺殺兩個人。所以我想不會是他?!?p>  “你剛才說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有三個人,那另外另個人是誰?”

  “另外兩個一個是墨家弟子名叫墨玄,另一個是騶虞騎的主將斗魁。”

  “應該不會是他們。”

  秦嬰點點頭,然后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說道:“這是從石樂府上被殺死的刺客身上搜到的匕首,刀鞘上有一層飽滿的鍍金,雕刻的圖案極其精湛,其材質工藝也十分精良。死掉的刺客身份不明,我覺得這把匕首是一條重要的線索?!?p>  石崇聽說這匕首與石樂有關,趕緊接過匕首仔細端詳一番說道:“這把匕首被人改動過,不過看著還是有些眼熟,倒像是我府庫中的一把。也許是我送出去的東西?這樣的東西我送出去的太多,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

  賈謐說道:“如此貴重的東西,定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起碼是哪個王公,甚至諸侯王才配有這樣的匕首!”

  石崇一直在端詳著手中的匕首,賈謐剛剛說的話,他似乎沒有在意,看著看著石崇突然自言自語地說道:“石樂的死可能并不在他們原來的計劃之中??!”

  這突兀的一句話讓賈謐疑惑不解,賈謐沒有明白石崇那句話的意思,于是問道:“什么計劃?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派天下劍術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去刺殺石樂,恐怕是石樂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事。而且事關重大!”

  石崇所說之事正是賈謐所擔憂的,賈謐用眼神示意秦嬰回避一下,秦嬰會意立馬起身走出門外。

  賈謐壓低了聲音問道:“最近洛陽有傳言說,太子正密謀復位,你可聽說了嗎?”

  石崇點點頭道:“不僅我聽說了,就連我府上的下人們也都知道,似乎就像是有人故意散布消息一樣。你覺得這與石樂的死有關系?”

  賈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很難說沒有關系。如果是這樣,那你我已經(jīng)處在危險之中了!如果是太子的人干的,那他們要對付的人是皇后和我,但眼下他們卻又將你和你的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你已經(jīng)不能夠再置身事外了!在這場權力的爭斗中,你也不能再保持中立了!因為在他們眼里,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賈謐的話雖然危言聳聽,卻不無道理,石崇不得不開始產(chǎn)生起擔憂。

  石崇明白賈謐的意思,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知道我為什么要在洛陽城外建立這座金谷園嗎?我把你當作朋友,你卻要把我拉進權力爭斗的漩渦啊!”

  賈謐反駁道:“你以為你在洛陽城外建了一個金谷園就能遠離洛陽的爭斗嗎?見過江上的風浪嗎?洶涌的風浪一旦來臨,離得再遠的船,也會被波及并被風浪掀翻。洛陽城里的風浪越來越大,你只有一條船卻想獨善其身?風浪來了,同一水岸的船,就要靠的近一點?。 ?p>  石崇冷笑一聲有些無奈地說道:“即將來臨的風浪,恐怕也是你們掀起來的吧!石樂一死,我這艘船,確實岌岌可危了!”

  “不管是劉獻還是別的什么人,這個人已經(jīng)給晉國帶來了危險,更讓人不安的是,對方已經(jīng)動手了,而你我卻連對方是誰,有什么意圖也不知道,若放任下去,說不定還會在洛陽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洛陽也要生亂!我會讓廷尉府幫你抓住殺死石樂的刺客,但是你要幫我將那群人一網(wǎng)打盡!”賈謐的口氣像是談判,也像是拉攏。

  “你還是想要將我拉進那漩渦?。 ?p>  看到石崇表現(xiàn)出的無奈,賈謐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個微笑說道:“不是我想拉你進來,是對方在把你逼向那漩渦啊!好好想想,即使你富可敵國,但若沒有權力的庇護,到最后你也只能任人宰割吧!”

  “看來,我也沒得選了!好吧!不過廷尉府的人就算了,我不太信任廷尉府的辦事能力??!讓秦嬰過來幫我吧!我對他還是比較信任的!

  “我們在明處,而他們藏在暗處,眼下交給廷尉府是最好的辦法。”

  “不一定!既然你說我們在明處,而他們藏在暗處,我們不知道對手是誰,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那就只有一個辦法,等他們來找我們!”

  “你的意思是要以這匕首為誘餌?讓對方自投羅網(wǎng)?”

  “既然東西貴重,非尋常人所有,那么,我們只需要讓他們知道,這把匕首就在我這金谷園,他們就變成了焦急不安的人,焦躁的人做事就可能會失手!”

  賈謐對石崇說道:“辦法是好,但他們會為了一個匕首鋌而走險嗎?不如把誘餌換成太子司馬遹的生母謝玖吧?”賈謐說完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石崇看向賈謐也笑著說道:“長深真會玩笑,太子的生母在我這金谷園?我自己卻不知道?他不應該在皇宮里嗎?”

  賈謐笑著看向石崇繼續(xù)說道:“我知道謝玖在你的手上,我沒有告訴皇后,我也明白你的意圖,你是想觀望,但是我告訴你,如果太子死了,謝玖也就沒有用了。不管謝玖在不在你這金谷園,你都可以拿她做誘餌,比起一把匕首,太子的生母嘴里所藏的秘密會更重要。我會派人在洛陽到處散布消息,并讓廷尉府的人來在這金谷園布置好一張大網(wǎng),洛陽方面我會戒備,只要他來到金谷園,叫他插翅難飛!”

  石崇苦笑道:“這就是權力的庇護嗎?”

  “權力的第一要義就是保證當權者的安全!”賈謐說完站起身與石崇拜別,臨別時提醒道:“不要以為對方的目的只是一個匕首,如果可能的話,他們更想取你的性命!風浪就要來了,同一水岸邊的船,就要靠的近一點啊!”

  賈謐說完與秦嬰一起離開了金谷園。

  賈謐走后,石崇的心情愁苦抑郁,雖然賈謐此次是來幫助自己捉拿刺客,但其實石崇知道,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拉進賈后的陣營,這對石崇來說是極其危險的一步,無論是司馬氏還是賈氏,他都不愿意加入任何一方的陣營,但是事到如今,石樂被殺,很多決定確實是被逼無奈,無論是太子黨還是賈后,他們都是在逼迫自己,這讓石崇感到煩躁不安。

  石崇命仆人都下去,自己獨自來到綠珠樓,正看見江離在練習歌舞。當年的小女孩江離,現(xiàn)在是石崇的掌上明珠,如果說石崇是富可敵國,那么此時的江離就是國色天香,石崇也給她取了新的名字——綠珠。

  看到綠珠婀娜的身姿,石崇之前的煩惱暫時拋到了九霄云外。綠珠看到石崇進來,蓮步款款,緊忙笑語盈盈地迎上去。

  “你在做什么呢?哦,原來是在練習新的歌舞??!你總是很快就能學會新的舞,那些練習先停一停吧!你的笛子吹的很好,我很喜歡,不如給我吹奏一曲吧?”

  綠珠取來笛子剛要吹奏,這時有仆人來報,說是趙王的參軍孫秀有事求見安陽鄉(xiāng)侯石崇。

  石崇對于這突然的打擾顯得十分惱火,他不耐煩地說道:“趙王算什么東西?什么孫秀狗秀的也想要見我?你也不用回他,就讓他自己那里等著吧!”

  仆人一臉為難:“這……”

  “這什么這?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人把你的尸體丟到洛水去喂魚!”

  仆人不敢再張嘴,嚇得趕緊走了。

  綠珠樓上傳來一陣優(yōu)美笛聲,笛聲綿延清雅,婉轉而來,猶如一陣清風從耳際悄然掠過,宛如情人的柔情蜜語。讓人仿佛置身于美麗的夢境,如癡如醉。

  綠珠每次吹起笛聲,眼眶都會被浸濕。聽曲者聽到的是悅耳和悠揚,吹奏它的人吹出的卻是苦楚和思念。

  石崇在綠珠樓上聞聽絕美的笛聲,剛剛還陰霾密布的臉上,頓時展眉一笑。卻不知,為了一個紅顏,他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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