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的悲傷。”悲傷嗎?暮羽從睡夢中猛地驚醒,碧兒送的禮物晃悠悠地出現(xiàn)在眼簾前,上面碧兒用熒光筆寫上的“送給慕羽哥哥”這幾個字忽然在黑暗種種纏繞扭曲起來,像是夜空中浮動的幽靈。
“悲傷——找上你!”
他忽然響起今天早上那名女孩說過的悲傷,不由地害怕起來,悲傷么!那名女孩似乎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眼前的景象忽然變了,自己站在凰落城的最高點,光與熱從城市的四面八方翻涌而上,只剩下一只羽翼的凰族戰(zhàn)士往這里撞過來,暮羽剛想躲避的時候,爆炸的火光瞬間吞噬了那名士兵,殘余的灰燼在暮羽面前——四散開來。
”不要,不要......”
“林幕,林幕!”
“是誰!”暮羽忽然從床上坐起來,忽然發(fā)現(xiàn)剛剛原來是夢境。碧兒送的禮物端正的擺在床頭柜上。
那種女孩嘴里的悲傷會真正意義上地找上他,而那時候,悲傷會摧毀他的一切。夜幕降臨,暮羽緩緩睡去。
暮羽忽然從夢中驚醒,面前是粉紅色包裝的禮物,上面熒光筆寫著的“送給暮羽哥哥”那可愛的字體忽然變得萬分詭異。
晚上的夢異常的清晰,睡夢中無數(shù)的士兵切斷了鳳凰的羽翼。眾目睽睽之下,龍首咆哮著,身邊環(huán)繞著光與熱,漸漸向東移動。
另一邊,琳羽殿下寢宮。
“誰在那里!”靠在琳羽皇后走廊邊上休息的夏和只是肩頭微微一動,腰上的佩劍就已經(jīng)到了手上。
夏和感覺自己對對方叫喊的那個“林幕”有點印象,但是就是想不起來那是誰了。
那人在靠近,夏和感覺到自己的身邊發(fā)出微弱的呼吸聲。
就在剛剛自己已經(jīng)向?qū)m殿內(nèi)的護衛(wèi)們發(fā)出了警報,現(xiàn)在他們正在向這里集結(jié)。這支被譽為“燕斬”的小隊專門負責整座城池的安全,傳聞他們將火焰藏在手心中,拔劍的時候,劍刃劃過手掌,火焰就附著在了劍刃之上,當鮮血和火焰一起噴灑出來的時候,碧兒就已經(jīng)被火焰撕成碎片。
現(xiàn)在這樣的一只部隊正在向自己趕來,而敵人藏在黑暗之中,他的行動似乎無法被夏和感受出來,黑暗中敵人就像是不斷閃動的蝙蝠,夏和知道殺死蝙蝠就只有它自己沖向自己的時候。
可是蝙蝠只是在四周翻飛。
“燕斬小隊呼叫夏和,燕斬下對呼叫夏和!”對講機很快地傳來兩聲警報,清晰地腳步聲想了起來,接著敵人的律動猛地在這一刻突破界限。
“鐺!”冷汗,冷汗不斷地冒出來,夏和的劍慢了一瞬,在他頭頂不到一尺的距離,兩柄修長的劍撞在了一起。
“敵人消失!”夏和聽到小隊有人說。
“報告,琳羽殿下寢宮內(nèi)傳來腳步聲。
“爆破進去!”說話的那人把刀從夏和的頭頂收了回去。
“可是,琳羽殿下在里面......”
下一刻,火光爆炸的同時,整只燕斬小隊沖了進去。他們看到月光從一片落地窗上面傾瀉下來,琳羽殿下的胸口在黑暗之中安靜地起伏著,火焰不知道上面時候安靜了下去。
床邊,目測只有16歲的女人在琳羽殿下的耳邊說了些什么。
“準備進攻,把琳羽殿下從她手中奪回來!”首領(lǐng)拔刀沖向前,紅刀劃出致命的圓??!
于此同時空氣中散落下星辰碎片,首領(lǐng)斬落的曲線和士兵的去向都被明目張膽地強行改變。燒成暗紅色的刀斬向黑暗盡頭。
打斗的聲音很快歸于沉寂,躺在床上的琳羽皇后翻了個身,繼續(xù)熟睡。
入侵者悄悄踱步,走到琳羽皇后的床前,緩緩俯身。輕輕對琳羽說出了足以讓這些衛(wèi)兵蒙羞一生的話,“琳羽殿下,真的不好意思,走錯了房間?!?p> “真是的,明明都叫名字了,林幕不是嗎?都不確認一下,上來就開打!”入侵者抓了抓頭發(fā),這貨居然在抱怨,“那林幕的房間在下面咯!阿姨,你繼續(xù)睡,我就去找林幕了哦!”
“戰(zhàn)爭,新的戰(zhàn)爭……”暮羽害怕地聽著上方傳來地爆破聲?;糜X越來越來濃,小女孩,悲傷,新的戰(zhàn)爭……暮羽開始分不清現(xiàn)實與夢境。
“林幕!”暮羽茫然四顧,突然意識到這個人是在喊自己!
“她要來了!”暮羽緊張地想,是誰呢?他有一個預(yù)感,這些天來所出現(xiàn)的幻影中,有一個身影回來到他的面前。金色的火焰在暮羽手中逐漸成型,暮羽咬了咬牙,他不知道誰會來,但最近的幻想過于真實和——恐怖。
接近了,腳步聲越來越近,暮羽將火球?qū)χT。以他的能力,單單破壞木制的門就會帶走自己火球絕大部分沖擊力,他沒有把握在沖破門后,自己的火球能夠命中敵人。并且火球需要蓄力,時間長達15秒。
15秒足夠敵人沖到他面前,暮羽想要握緊手中的小刀,可是手卻不住地顫抖,他不知道自己近戰(zhàn)勝利的可能性有多少。
總之他很害怕刀劍在自己面前舞動的感覺,他的木刀測試幾乎滿分,可是一到使用實戰(zhàn)刀,就完全是不出力氣。因為他害怕那種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一刀砍出血來的感覺。
腳步越來越快,從母后房間到這里需要穿過兩條走廊,最后是下來地樓梯,剛剛發(fā)出地顯然是下樓地聲音,只剩下頭梯口到自己房間的走道了!
暮羽又想起母后,不知道母后現(xiàn)在怎么樣。她的休息很有規(guī)律,一般的動靜很難將她叫醒。母后的房間從入侵者叫了自己的名字后面就再也沒有發(fā)出聲音,也不知道衛(wèi)兵有沒有出動。暮羽使勁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下樓的聲音變?yōu)橹毙校致哉哌@在向他跑過來。
入侵者已經(jīng)到了他的門前。他站起來,裝成咆哮的獅子模樣,兩人之間靜靜地等待。
暮羽突然有一種口干舌燥的感覺,他艱難的淹了口水。余下來不在發(fā)出任何聲音。
“咚咚咚”
這個是,敲門聲?暮羽緊繃的神經(jīng)震動了一下,可他還是不敢松懈下來。
暮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xù)聽。
結(jié)果還是敲門聲。
我靠!身為一個入侵者,你好歹有一點職業(yè)操守吧?你要不就破門而入,實在不行,爬窗??!爬窗啊!有沒有搞錯。
“咚咚咚”敲門聲頓了一下,“請問幕林在嗎?”
這完全是打招呼的節(jié)奏了。暮羽緊繃的神經(jīng)松了下來。
“我是斯維特小姐姐哦!”對方顯然很有耐心,也不管暮羽是不是聽過“斯維特”這個名字。
“誒,嚇得來開門。”暮羽抱著被子跑下床去開門。
……
十分鐘后,斯維特和暮羽兩個人已經(jīng)完全混熟了。
斯維特正在吐槽這暮羽床頭的那個粉紅色包裝的箱子,箱子上寫著“送給暮羽哥”。
“還有女孩子送的禮物??!上面寫著什么,我看看,這算什么——送給暮羽哥的禮物。小伙子不錯嘛,這么小就有女孩子喜歡你?!?p> “才不是呢!我們就是朋友,就是朋友……”
“不過,暮羽哥,叫姐姐!”
“你不是剛剛才說你一千多歲嗎?有這么老的姐姐嗎?”暮羽反擊。
“什么一千多歲,其實也就就超了一點點?!彼咕S特朝著暮羽的頭敲了下去。
“轟!”暮羽和斯威特同時抬頭,驚訝地看著門在火光中化為碎片。
“在下守城將軍——夏河。護駕來遲!”終于,夏河像一個正真的入侵者一樣登場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暮羽更像稱他為拆門老強盜!
“林幕,哦不是,暮羽。忘記說正事了!”斯維特閃過夏河的劍刃,“我想你已經(jīng)知道了,圣族的野心即將在德奇薩斯拉開帷幕,為了阻止他,只有你君臨戰(zhàn)場?!?p> 夏河沒有聽見斯威特的話,他一旦進入戰(zhàn)斗,只會永遠滿意于自己的下一劍。
這次爆發(fā)將這塊地面斬成兩半,晶瑩的碎片從地板上彈起,那是地板外面一層薄水晶裂開來了。而斯維特只是在一味地躲閃。
剛剛還在大笑的暮羽突然陰沉了下來。他剛剛美好的幻想突然被抹滅了,本來他很高興真的有斯維特這個遠在天邊的朋友的存在。更加重要的是——在自己原來的預(yù)想里,幻象只會實現(xiàn)一個。
可斯維特的話將幻象拉無情地拉近,暮羽地夢境變成了不久的未來。
“暮羽,和我一起去德奇薩斯!”斯維特凌空躍起,整個窗戶的玻璃都散開。
暮羽抬頭看著這個剛剛認識的朋友,玻璃的碎片圍繞著斯維特,亮晶晶的,像是城市的霓虹燈碎在她身上。
暮羽突然想起自己和斯維特是認識的,許久之前,許久之前……
那一天,世界黑的像是要毀滅,也有一個人向他伸出手,可他沒來的急……
“暮羽!”
斯維特的嘴唇在動,顯然是在叫他??芍饾u隱沒在動亂的城堡里面。駐軍顯然受到了消息,正在往這里趕來。但伸出手的斯維特靜得像是邀請暮羽去一場小小的聚會,好像他們明天就要回來。
“好!”暮羽有些激動地點了點頭。他想,或許他去真的能改變什么,至少有人會相信自己能做到。
“暮羽伸出手來,我們離開這兒?!彼咕S特再次說。
“暮羽殿下!”夏河再次沖了上來,不過這次不是對著斯維特,而是朝著暮羽,離暮羽三個身位的地方,夏河忽地下跪。
“夏河叔?”
“暮羽殿下,你要和這個人一起離開了嗎?”夏河抬起頭,眼神平靜。
“是的,可能回去很久,還請夏河叔叔請幫我暮羽轉(zhuǎn)告一下母后?!?p> “暮羽殿下不請親自和琳羽皇后說嗎?”
“不了,母后她會傷心的?!?p> “殿下,你這么著急走,有一定要去的原因吧!”
“是的?!蹦河鹞⑽⒕瞎?,“夏河叔,我可以隱瞞這個原因嗎?”
“哈哈哈!”夏河不顧場面地大笑了起來,“這個問題是你母后讓我替他問的,不過琳羽殿下好像早就預(yù)料到了你會這樣回答?!?p> “母后……”暮羽沉思。
“是的,她說你會有一場屬于自己的遠離這座宮殿的旅行。琳羽殿下還讓我吧這個給你?!毕暮尤拥糇约菏种械呐鍎Γ摽找蛔?,以夏河抓的那個點為中心,整個房間劇烈閃耀起來。
暮羽極力睜開眼睛去看,他感覺自己的眼睛在燃燒,不只是眼睛里火光閃爍,整個被光耀照到的地方都在金光中暴怒。
“這是?”暮羽感覺自己從夏河手里接過了閃光點的中心,暮羽握緊,那居然是一柄劍!而整個劍身像是羽毛構(gòu)成的,輕盈的不合乎道理。
“殿下,這是琳羽皇后送的,說是彥凰小時候用的佩劍。起名為——靈器羽舞!這是羽舞的劍鞘。”夏河異常嚴肅。
“暮羽!”這次夏河沒有像之前那樣使用敬稱,“你的劍術(shù)考試我很不滿意,居然害怕使用實劍?如果你想要有所改變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克服這一點,至少對的起這把靈器羽舞。”
暮羽接過劍鞘。暮羽的手穿過圍繞斯維特的玻璃碎片,斯維特牽住他的手。
“羽兒,媽媽相信你的決定——人生終于會有一場旅行,遠到不知道的地方,迷途到不知返……”夏河用笨拙的聲音模仿琳羽的聲音,很粗很粗的邊疆戰(zhàn)士的粗獷混入了母親絲絲的柔情。
“叮叮鐺鐺……”玻璃碎片掉落下來,夏河的話卻在“叮叮鐺鐺”聲中不斷回蕩。
“好笨好傻的表達方式誒!”一旁斯維特看著笨拙的大叔,終于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剛剛暮羽的母親其實沒睡著哦!我看見她目送著你回去的?!?p> 上方的宮寢,繡滿玫瑰花瓣的床單鋪在地上,不整齊的睡衣露出修長的脖子和半邊臂膀,臂膀上面鎖骨分明。這糟糕無比的睡相根本不像是傾國皇后所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來的。
有著傾國之稱的琳羽殿下此時大腿暴露在外面,熟睡中翻了個身,似乎對此時外界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