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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里的手藝人

第四十六章 丹東之行

屯里的手藝人 鐘拾叁 4266 2020-02-26 11:31:43

  回到寢室,我就開始收拾起行李,這次去趙波家待不了幾天,帶幾件衣服就夠了。紙筆墨硯、桃木劍、符箓、墨斗和一些紗布和云南白藥,還有從張楓店里拿來的元寶,一樣都不能少。我可再不能等發(fā)生了什么怪事的時候,再去埋怨自己當初準備不足了。

  “尼瑪?你不去么?”大家都在收拾行李,只有尼瑪在那翻看著自己手中的經文。

  孫浩在一邊說:“他不去,我問他好幾次了,他說要打工賺錢?!睂O浩在一邊說完,就開始長吁短嘆了起來。

  “誒?你這是去旅游還是抓鬼去?。磕銕н@些玩意干啥?”周鵬在一邊問我,我說習慣了,這叫防患于未然。

  晚上大家買了點熟食醬貨,啤酒什么的打算路上吃,沒成想當晚就干掉了一大半。

  尼瑪是密宗弟子,是可以食肉的,不過不能喝酒。吃肉歸吃肉,吃完還是要念念經給自己擺脫孽障。

  他給我們解釋,釋迦摩尼佛住世的時候,規(guī)定出家人收到的布施,不管是什么食物,都要吃;要是不吃的話,就算是違反了戒律。

  我對佛教知道的也不多,所以也沒有上心,權當是我們布施了尼瑪。

  天秋日正中,水碧無塵埃。

  出門之前,周鵬說這次為了節(jié)省時間能多玩會兒,最好是坐客車。

  我是無所謂,大巴還是挺寬敞的,也不用蜷著腿。就是上廁所不怎么方便,還要到服務區(qū)才行,明明有廁所,售票員一口咬定壞了,不讓用。所以,我只能控制自己少喝水了。

  周鵬從上車就開始睡,孫浩在一邊跟姜春聊的火熱。我,則是一直看著車窗外向后飛馳的景色,生怕以后沒機會再看見了。

  看著風景,心中思緒萬千。苦笑自己,這是二十年來第二次出去旅游,而且還是打著看趙波的名義,我還很高興。真應了那句老話,人窮志短。

  出門的時候特地查了一下,丹東是LN省的地級市,跟朝鮮的新義州市中間就隔著一道鴨綠江。

  不僅是旅游勝地,也是亞洲唯一一個同時擁有邊境口岸、機場、高鐵、河港、海港和高速的城市。最關鍵的是還有溫泉,看到這的時候,我腦子里凈是RB的那種男女共浴的場景。

  不過,丹東最出名的地方,主要還是各種各樣的靈異傳說。

  最為出名的就是“廣濟塔事件”,也就是當地人都說的“鎖魂塔”。

  1931年9月18日,就是著名的“九一八事變”,RB軍隊侵占了遼寧沈陽以及丹東。占領了丹東后,就在丹東比較繁華的路段,開了一個戲園子,每天都是人山人海,人滿為患。

  有那么一天,一個老漢帶著自己的小孫子去看戲,老頭看的是津津有味的,可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孫子就開始嚎啕大哭起來。本來老漢看的正起勁,就沒搭理他孫子。

  可是這小孩你不搭理他,他就一直的哭,哭個沒完沒了的,周圍的人也有點不耐煩了。沒辦法,老漢就帶著小孫子離開了。

  出來的時候,老漢就埋怨小孫子,不料小孫子的話讓他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zhàn)。

  孫子說,他在戲園子里的時候看見有幾個穿白衣服的人,把唱戲的和看戲的人,都用繩子綁了起來,而且馬上就要綁到他們倆了。所以小孫子才害怕的大吵大鬧,讓老漢領他出來。

  結果沒過多久,戲園子就著起了火,里面的人都拼命的往外跑,可卻莫名其妙的卡出門口出不來??磻虻暮统獞虻娜耍瑹o一生還。

  后來解放以后,就在戲園子的遺址上建了一座塔,就是為了鎮(zhèn)住這些聽戲和唱戲的人的冤魂。

  還有什么長甸車站、917爆炸事件等等許許多多的靈異事件,讓我這次去丹東的心情很是沉重,但愿一切安好。

  “你想什么呢?”

  “???”我還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姜春這么一叫,嚇了我一跳,“沒事,我剛才想著丹東有沒有什么好吃的,有點愣神了?!?p>  車上沒有滿座,姜春一屁股坐在我身邊,跟我說有點困了,借我肩膀用一下。說完就靠了上來,也沒等我拒絕。

  “春姐啊,你不用上班???”我問她。

  “你們上學的都放假了,我們憑什么就不能放假?別說話,我得好好睡會,昨晚加班到十二點多?!闭f完就睡著了,看來是真的困了。

  “馬上到服務區(qū)了,你等會在睡,我憋了泡尿呢還。”我推了推她,見她沒反應,心想一會再說吧。

  大巴車開的很快,六點多的時候就到了客運總站,大家在周圍找了一間小旅館開了房,就準備下去吃東西。

  “十三,你看那!”順著周鵬的手指的方向,我看見旅館的門上掛著一塊八卦鏡?!笆?,這地方不會不干凈吧?”

  “沒事兒啊,世界上哪有絕對干凈的地方,有我在,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闭f完,我就沒搭理他了,一邊捏著酸痛的肩膀一邊朝門外走著。

  好家伙,這姜春比周鵬還能睡,把我這肩膀壓的生疼。一會回去,看來得噴點云南白藥了。

  車站附近吃的東西是又貴又難吃,我隨便喝了幾口湯,就放下了筷子看起了門邊的電視。

  “近日,受臺風的影響,我市可能會持續(xù)幾天的強降雨,希望市民們做好防洪準備....”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這次旅游是沒戲了,能探望上趙波的父母就不錯了。

  “???白瞎了我的黃金周,還不如在哈爾濱了呢。”姜春在一邊撅著嘴嘟囔著說。

  “行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咱們趕緊看看趙波爹媽就回去吧?!蔽以谶吷下犞蠹以谧h論著臺風,一種不詳的預感打心底,油然而生。

  雖然臺風不是往這邊走的,但是影響的范圍卻很大。下車的時候,天上還只有零星的幾朵薄云,吃完飯的時候,已經是烏云密布了。

  “十三,晚上咱倆睡一屋吧。”姜春從后面環(huán)住了我的手臂,我也不知道說什么,這樣也好,至少姜春不打呼嚕。

  我一進屋就跟姜春說:“你睡床上吧,還好這屋是地板,我就在地上對付一宿得了?!?p>  “你可別整這沒用的了,趕緊上床上來睡吧,這么大的雙人床不睡不浪費了?”

  “還是算了吧,我怕你非禮我?!蔽冶е眍^,護住了自己的關鍵部位。

  她看我這副模樣,噗呲一聲,笑了起來,趕緊說我想太多。沖過來就把我拉上了床,還說睡地上要是涼著了,她可負不起這責任。

  別扭了半天,我還是躺了上去,這腦袋一沾到枕頭,眼皮就開始打架,也沒聽清姜春說的話,一下子進入了夢鄉(xiāng)。

  “十三,十三”

  姜春把我叫醒的時候,我順窗戶看到外面還是一片漆黑,瞅了一眼手機,已經快到三點了。

  我迷迷糊糊地說:“嘛呀,我正做夢娶媳婦兒呢?!?p>  “你別睡了,走廊里有奇怪的聲音,我想上廁所都不敢去。”

  這家旅店之所以這么便宜,主要是屋里沒廁所,要想上廁所,就要去走廊里的公共廁所。

  “有啥聲啊,我怎么沒聽見?!蔽艺媸遣辉敢馄饋?,她倒是一直捅咕我,也不知道是失手了還是故意的,一下子捅到了我的小兄弟上了。

  “誒呦,你別趁機會揩油啊!”

  我捂著自己的襠部,極不情愿地坐了起來,看著身邊的姜春,心想,她平時挺大大咧咧的一副女強人的模樣,今天怎么一反常態(tài)了呢?

  按照她說的,側耳對著門外聽了聽,也沒聽見有什么怪聲啊。趕緊問她,是不是她聽錯了。可是現(xiàn)在已經是凌晨三點了,我覺得她沒必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干脆盤腿打坐,閉眼提氣,待暖流游遍全身之后,仔細的感知身邊的一草一木。

  這時候,我在死寂的環(huán)境里,感受到了一股子邪氣。耳邊也清晰地傳來一聲奇怪的聲音,確實有人在說話。但是聽了幾遍,還是聽不清楚說的是什么。

  “雅蠛蝶?!?p>  聽到這個詞匯的時候,我才聽出來,原來說的不是漢語啊。要不是孫浩和周鵬老看那些個電影,我還真聽不出來這是個什么語言。

  我扭頭對姜春說:“好像有人在說RB話?”她在邊上也點著頭,表示同意。

  “你在這待著別出聲,我出去看看。”姜春趕緊拉住了我,不讓我去。

  “沒事兒啊,相信我。”

  我心說,哪能沒事兒啊,這三更半夜的,就冒出個RB人。我給自己打打氣,三歲后翻身下床,從隨身小包里,掏出了幾道之前準備的黃符,又在皮箱里抽出了桃木劍。在門上貼上了一道金剛護體符,接著想把燈打開。

  轉念一想,還是別開燈了,玩意要是臟東西,可能會被我嚇跑。于是,我躡手躡腳地扳住了門把手。

  這個旅店,從外面看應該是有些年頭了,盡管里面看起來還挺新的,但空氣中還是有一種老房子獨有的陳舊氣息。

  “吾乃天師道弟子,途經此地,若有打擾,敬請見諒?!蔽易匝宰哉Z的說著,放輕腳步往廁所方向挪著。

  “你說什么呢?”姜春不知道什么時候跟了出來,冷不防的一句話嚇了我一跳。

  我直起身子對她說:“嘖,不是讓你在屋里待著別出來么!”

  話說女人,不管在哪都是喜歡找麻煩。她噘著嘴在邊上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好像想到了什么,趕緊過來跟我說:

  “開房的時候,旅店老板說這個旅店晚上會有奇怪的聲音,不用放在心上,我本來還不信,結果剛睡著就聽見有人說話?!?p>  我心說,話雖這么說,但這兒如果真有臟東西,放任自由,不管不顧的話,難免會給活人帶來晦氣的。

  鬼魂,本身就是災禍、苦難、不詳、危險、倒霉等詞匯的代表。無論好與壞,都不能長時間的與活人共處的。

  可走了這么久,我還是什么東西都沒看見。難道真像老板說的那樣,人畜無害?

  我轉過身子對姜春說:“你把這符拿著?!?p>  “你從哪弄來這些玩意的,還隨身帶著桃木劍?!蔽蚁肓讼?,好像姜春還不知道我是一個道士,也沒心思跟她解釋。跟她比了個手勢,意思是讓她停下來,我自己先進廁所打探一下。

  整條走廊里,都沒看見有什么孤魂怨鬼,要是真有的話,肯定就是藏在這廁所里了。

  果不其然,我一轉身進入了里面之后,就看到女廁門口的位置,飄著一個穿著學生裝的鬼魂。

  仔細感受了一下她,并沒有多大的怨氣,只是我不明白她為什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又向前走了幾步,想看清楚她的相貌。剛要走進,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不是她的怨氣小,而是框上面貼了一張黃符,鎮(zhèn)住了她的怨氣。

  檢查了這道符之后,覺得這書符的人可不簡單。整張符通體冒著微弱的金光。上面應該是用雞血摻的朱砂寫的,字跡已經褪色了不少,想必是有年頭了。據我分析,用不了多久,它的法力就會消失了。

  門框上,還有系著一小段的繩子,繩子周圍還散發(fā)著淡淡的黑氣。這個女鬼,正好就站在繩子的下面,我心說,這還是個吊死鬼。橫死之人,必然會心生怨氣。而這位書符的前輩,沒有收服這只鬼,有下面幾種可能:

  第一,他跟店家有仇,可能是錢給少了。但是看符的法力,他應該是個高手,沒必要這樣。

  第二,他當時被別的事兒耽擱了,可能是中途出了什么亂子,導致沒有完成施法。

  第三,就是前輩法力不及女鬼,被干掉了,臨死前貼下了這道符。

  不管哪種說法,都只是我的猜測。要是真想知道其中原由,還是得問問老板才行。

  悶熱了一天,外面終于下起了雨,轟隆隆的打著雷,一股難聞的氣味,從廁所里散發(fā)了出來。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只女鬼,是沒什么危害的,有什么事兒,還是明天再說吧。這天氣,估計明天也出不了門了。

  “你先上廁所吧,我就在這站著,沒事兒。”我把姜春叫了進來,自己守在門口。不過我可沒說廁所門口有個女鬼,要不然就算女鬼不傷害我,她也得把我罵個半死。

  回到了房間,我把燈打開了。這么一通折騰,倒是精神了起來。姜春方便完,自己躺床上睡著了。

  我嘆了口氣,心說,我這輩子,甭想越過這些個桃花劫了。伸手把頭發(fā)扎了起來,打開電視看了起來。里面正在播放劉老根,就在本山大叔在剪著身上的金絲的時候,我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早上八點多了。窗外的雨,看似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轉身看了一眼還在酣睡的姜春,苦笑著搖了搖頭,翻身下床,走出了房門。

  “你好,我想問一下,二樓女廁所門上面貼著的符是什么時候貼的?”我問還在打著哈氣的老板。

  他迷迷瞪瞪的說:“我也不道啊,俺媳婦兒找的一個道士貼的,好像有十多年了吧。一會她來了你問她吧,這一宿睡的我血難受啊。”說完后,他伸了個懶腰,從柜臺往外走。

  我心想那就等一會吧,退了幾步坐在柜臺對面的沙發(fā)上。就這樣等了半個多小時,從外面沖進來一個身材略微發(fā)福的中年婦女,進來之后就開始抱怨這鬼天氣。沒錯,這肯定就是老板娘了。

  老板把手里的拖布交給了老板年,嘴上說:“今天怎么來這么晚?”

  “你瞎啊,外面雨下多大你沒個數啊!”說完,脫下了雨衣遞給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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