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過山車,田遇已經(jīng)腿軟到得文今扶著了,徐遠沒什么大事,溫雅臉上卻慢慢都是開心。
田遇虛弱道:“你笑什么?”
溫雅抿唇,努力收斂笑意,卻收效甚微:“我開心,很開心。”
文今和田遇對視一眼:“你開心什么?越刺激越開心?”
溫雅點頭,臉上時怎么也收斂不住的興奮。
田遇坐在一邊的長椅上癱著,像缺水的魚一樣大口呼吸:“我不玩了!”
文今心疼他:“好好,那你就別玩了,我們?nèi)ネ?,你在這兒等著,馬上回來?!?p> 田遇勉強直起身子:“你們要去哪兒玩?我坐在那邊?!?p> 文今看了一圈,又指了一個海盜船。
田遇是真心心累,擺擺手:“你們?nèi)グ?,我慢慢過去?!?p> 徐遠對兩個女生說:“你們先去買票,我把田遇扶過去?!?p> “三張?”
“嗯。”
溫雅和文今一起往售票處走,剛買好票轉(zhuǎn)身,就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女生,溫雅和文今急忙道歉,那女生卻有點不依不撓:“光道歉就行了?”
她旁邊的男生也說:“就是!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干什么?”
溫雅她倆不想和兩個初中生計較,打算息事寧人,說了幾聲對不起,然而他們還是不讓溫雅和文今走。
周圍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兩人有點不耐煩:“小孩子就別學(xué)得那么討厭?!?p> 男生炸毛:“你說誰是小孩子?我告訴你,我可是……”
話還沒說完,田遇和徐遠就撥開人群把兩個女生護在身后:“你可是什么?年紀輕輕的,就該好好學(xué)習(xí),別整天逃課?!?p> 這個時間,很多學(xué)生都應(yīng)該在學(xué)校待著,很明顯,這倆逃課了。
兩個大男人往那兒一站,就有十足的壓迫感,小男生頓時慫了,不過為了撐面子,還是梗著脖子,指著他們身后的溫雅和文今道:“那她們怎么就能逃課了?還有臉說?”
然而,事情并未像小男生想的那樣發(fā)展,溫雅和文今笑起來,從田遇和徐遠背后探出頭來,指著自己的臉:“我可真年輕,就像十幾歲的中學(xué)生。”
徐遠也有些憋不住笑意,在周圍一圈人的注視下笑得直抖:“哈哈哈,兩個二十幾歲的老阿姨……”
結(jié)果那男生緊張了,顫顫道:“阿,阿姨好,阿姨對不起?!?p> 話音一落,溫雅和文今愣住了,田遇和徐遠,還有周圍的人都笑起來。
文今有點惱:“叫姐姐!”
男生還想就稱呼問題探討一番,女生就很機靈地拽住他,叫了聲“姐姐”,女生叫了,男生也別別扭扭叫了,雙方互相道了個歉,這事兒就算翻篇了。
經(jīng)過這件事,田遇有些擔心兩個女生,還想跟著一起玩,卻被她們按在椅子上。
“我也沒那么嬌弱吧,剛才那么帥!”田遇抗議。
然而抗議無效。
田遇只能坐在椅子上看他們走遠。
“唉,這可真是甜蜜的擔心呢?!?p> 田遇坐在椅子上,沒一會兒,剛才的小男生小女生就來了。
“哥哥……”
田遇挑眉:“嗯?”
男生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是體育生明星嗎?”
田遇一怔,隨即笑起來:“不是。”
“那你今年多大了???”女生好奇地問。
“二十二歲?!?p> “這么年輕?”男生驚呼,“你們都是二十二歲嗎?”
“對啊?!碧镉鲂χc頭,“我們都是大學(xué)生?!?p> “大幾了???”
“大四了?!?p> 女生緊張地揪著男生的衣服,低聲問:“那你們是哪個大學(xué)的?”
對于這些不好好學(xué)習(xí)的學(xué)生們來說,高中都有風(fēng)險考不上,大學(xué),甚至是他們不敢想的地方。
“A大的。”
“A大?”兩人一起驚呼,“是那個A大嗎?”
“對啊,不然還能有哪個A大?”
田遇往一旁挪了挪:“坐下說吧,站著累?!?p> 男生和女生乖乖坐下,女生明顯想挨著田遇坐,不過男生卻心機地轉(zhuǎn)身迅速鉆到中間。
田遇只是看著,不點破:“你們還想問什么?”
男生悄悄問:“A大是不是特別難進?”
田遇托腮,想了想,在男生期待的眼神下說:“很好進的,就像我們四個,高中就是一個組的,還是好朋友,我們就一起進來了,我們班來A大的也特別多,二十幾個吧?!?p> 兩個小孩張大嘴巴,真的這么好進嗎?
田遇還繼續(xù)說:“特別好進,就像剛才有個女生,她就是高考那兩天身體不舒服,發(fā)揮失常了,沒考好,都進了A大?!?p> “真的這么好進嗎?”女生不相信,男生卻已經(jīng)有了向往的神情。
田遇點頭:“當然好進了,對于我們來說特別輕松?!?p> “為什么?”
“因為我們從初中開始就是年級前幾,然后去了我們那兒最好的高中,進了最好的班,在高中也都是是年級前二十的水平,還能進前五,對我們來說當然好進了?!?p> “真厲害……”男生呢喃道。
田遇裝作不知道,朝一個方向招手:“這邊!”
兩小孩被嚇了一跳,就想站起來,田遇擺擺手:“你們就坐著吧,沒事兒。”
溫雅他們走過來,打了聲招呼:“你們怎么湊一塊兒了?”
田遇道:“聊聊天,他倆好奇咱們大學(xué)生活?!?p> 溫雅點點頭,在女生身邊坐下,田遇則把位置讓給文今,自己站了起來。
女生問溫雅:“你是學(xué)什么專業(yè)的?”
“金融。”
“好厲害??!”
溫雅不知道田遇之前跟他們聊了什么,就說:“你也可以的。”
女生蔫了:“我成績不好?!?p> “那就好好學(xué)啊,總會好起來的。不學(xué)怎么知道?”
“姐姐,你會考研嗎?”
溫雅搖頭:“不,我直接保研。”
女生眼里都是星星:“姐姐,你們真的好厲害!學(xué)習(xí)好的只會跟學(xué)習(xí)好的玩嗎?”
“不一定吧,友誼來了,擋都擋不住。只不過是學(xué)習(xí)好的跟學(xué)習(xí)好的在學(xué)習(xí)方面更有共同話題而已?!?p> 幾人說了幾句,見天色不怎么早了,就道:“趕快回去吧,路上小心點?!?p> 兩個小孩揮著手告別,回去的路上,田遇笑道:“人初中生就知道談戀愛了,兩個單身狗還不會制造狗糧?!?p> 說完,他便和文今對視一眼,一起嘆了口氣。
于是,徐遠和溫雅又受到了暴擊:“單身怎么了?吃你家飯了?”
文今冷冷道:“吃我家狗糧了!”
徐遠和溫雅快走幾步:“惹不起惹不起……”
回到學(xué)校的時候,華燈初上。
溫雅和徐遠先回宿舍,田遇和文今則在樓底下膩歪。
“溫雅怎么了?”
文今坐在長椅上,皺眉:“她……”
文今大致說了一下溫雅的情況,愁眉苦臉的:“以前不知道還好,但是現(xiàn)在知道了,是真的怕她出事?!?p> “根本無法想象,她是怎么一個人撐這么久的。”
田遇嘆氣:“她也成年了,應(yīng)該知道自己怎么做。咱們多注意一些吧?!?p> 文今只能點頭:“不過我該怎么做?像以前那樣嗎?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田遇想了想,道:“你以前怎么做的現(xiàn)在就怎么做,注意一點她的情緒狀況,也別太明顯了。她……可能不需要。”
文今靠在田遇身上,聲音飄忽:“我都不知道溫雅的情緒,她總是笑,高興也笑,不高興也笑……有些時候?qū)κ裁炊紱]興趣,有些時候?qū)κ裁炊加信d趣……難啊……”
田遇只能這么安慰文今:“她成年了,自己知道輕重……”可是,他也不確定,只是個安慰罷了。
文今忽然坐直身子:“欸,你說,我回去了,溫雅會不會覺得我把她的情況告訴你了?你要不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田遇道:“也行,不過我覺得,她告訴你,可能只是傾訴,不是在賣慘博同情,你也別顯得太……她不會喜歡的?!?p> 文今點頭,轉(zhuǎn)移了話題:“你論文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我再修改修改?!?p> “我之前給你推薦的書你看了嗎?”
“看了,怎么了?”
文今按捺不住興奮:“那是溫雅寫的!”
“這么厲害?”田遇驚訝,“她有時間嗎?”
文今冒著星星眼:“她白天上課學(xué)習(xí),晚上就寫文,兩年半??!”
說著,文今也換了話題:“你說,我要不要也去寫小說?”
“你有時間嗎?你有耐心嗎?你有架構(gòu)嗎?”田遇提出靈魂三問。
“而且你第一本書成績不好,還想寫第二本嗎?況且撲街的人那么多,你怎么確信你不是其中之一?”田遇又在拷問文今的靈魂。
文今蔫了:“也對,而且我現(xiàn)在根本沒時間。”
文今只能放棄這個誘人的想法,她要去做醫(yī)生,需要大量時間提升自己,既為病人負責(zé),也為自己負責(zé),偶爾寫幾句還好,但是如果要投入大量時間的話就算了。
“我要當個好醫(yī)生!”文今雙眼亮晶晶的。
田遇摸摸她的頭:“嗯,加油?!?p> 不過田遇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文今會想要當一名醫(yī)生,想著,他也終于問出口了。
文今笑道:“你可算是問了!我都等好幾年了!”
田遇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