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蘇京墨倒是還沒有睡下,正在書房里看信件。
信件有兩封,一封是從趙郡寧家送來的鐘離秋的信件,一封是從荊門送來的祁嘉賜的信。
看到鐘離秋的信,蘇京墨大喜過望,立刻拆開看,信中說鐘離秋已經解決了寧家那邊的事,現(xiàn)在已經往京城趕過來了,會盡力在過年之前趕過來,讓蘇葉和家人一起過年。
蘇葉倒是沒讓蘇京墨失望,當初鐘離秋去了扶風州府暫住,她就積極表現(xiàn)了她的聰明,讓鐘離秋收下她為弟子。
既然是自己的讀者,她肯定也知道即使她在努力,最后也不過是個狀元,還是個被男主厭惡,身后沒有家世依靠的狀元,哪里比得上來幾次對男主有救命之恩實在,這樣的選擇也不讓人意外。
另一封祁嘉賜的信里,大概就是抱怨了一大堆他如何辛苦,吃不好睡不好,趕路被蟲子咬等等,這些廢話就被蘇京墨直接跳過了。
信里唯一的正事就是告訴蘇京墨,他家堂兄的兒子也要開蒙了,請了一個有名的大儒,如果小木頭沒地方去可以去他家一起學,反正他們親戚的孩子都在那里搭順風車,也不差小木頭這一個,他已經給家里寫了信說這件事。
最后又是老生常談,如果他死了記得多給他燒點兒紙錢,不管他怎么死的,真相一定是蔡同和魏林那兩個老賊一起謀殺的,記得給他報仇,一個都不要放過。
蘇京墨剛放下手中的信,便有家丁匆忙跑過來,說是門口有錦衣衛(wèi)找上門來了。
宣寧侯府畢竟在京城隱身慣了,每次被人知道都是傳出什么不好的傳言,但被這么大陣仗對待都不知道多久沒有過,也不怪這些家丁害怕,估計他們以為宣寧侯府要被抄家,已經打算收拾東西跑了。
蘇京墨看著家丁慌亂的樣子微微蹙眉,千硯便當即上前呵斥道,“不過是少爺的同僚找少爺一同去辦案,慌慌張張的做什么?”
那家丁趕忙低頭哈腰的賠罪,千硯這才放過他,讓他不要驚動了老夫人,老人家夜里睡得不安生不好讓人打擾。
打發(fā)走了那家丁,千硯才寫字把家丁說的事寫給蘇京墨看,雖然千硯面上不顯,但其實還是心里有些打鼓。
蘇京墨心里倒是能猜出個大概,估計是上次在私宅抓到的那幾個暗衛(wèi)有了動靜。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蘇京墨就向著門外去了,門口來人果然是負責那幾個暗衛(wèi)的錦衣衛(wèi),他們也是早有準備,沖著蘇京墨抱拳行了一禮后就拿出一張紙給蘇京墨看,紙上提前寫好了他們的來意。
看著那張紙?zhí)K京墨感覺頭暈目眩,日!你們只是錦衣衛(wèi)啊,裝什么文化人,用文言文寫啊,那些真有文化的大臣也沒見他們這么賣弄啊。
好在蘇京墨高中語文的功底還有一些,勉強能翻譯個大概,意思就是他們抓到的暗衛(wèi)中有一個突然劇痛不止,應該是那種控制人的毒藥發(fā)作了,為了能讓他說出點兒什么,提議過來找蘇京墨借點兒解藥。
有解藥為誘餌,應該就更容易讓他們開口了。
蘇京墨倒也沒有推辭,反正那些解藥有一大瓶子,送去太醫(yī)院一點兒,其他的他和邢舟分了分,每個人還有不少,而且鐘離秋也快過來了,應該是不用擔心解藥的問題了。
所以蘇京墨大方點頭,也沒有回去拿,這么重要的東西蘇京墨自然都是隨身帶著的,宣寧侯府這么一大漏勺他哪里放心把東西放這兒。
直接就表示要跟著錦衣衛(wèi)一起去看看,蘇京墨便讓人拉了量那車和那錦衣衛(wèi)一起走了。
走時還看見鄰居開了個門縫偷看他們,這就要說那個錦衣衛(wèi)死腦筋了,明明直接翻墻進來找他說一聲不知道有多省事,卻偏偏要裝樣子,問題是你這個時候裝樣子別人就不知道你們是什么人了嗎?
晚上大街上沒什么人,蘇京墨很快就到了鎮(zhèn)撫司衙門,蘇京墨仰頭看著頭上的牌匾,果然不愧是錦衣衛(wèi)的老窩,站在門口就給人一股兇煞之感,尤其是在這打晚上的。
蘇京墨倒也不害怕,錦衣衛(wèi)畢竟被稱為皇上的鷹犬,而他現(xiàn)在還很得皇上的信任,既然對方的刀不會指向自己,那自己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刀柄對著你的刀是不可能傷到你的,卻可以為你所用去傷別人。
錦衣衛(wèi)的人也沒和蘇京墨多話,不知道是他們向來雷厲風行還是感覺和蘇京墨寒暄太費勁,蘇京墨估計是后者,因為傳個紙條用文言文的奇葩他也是第一次見。
隨著錦衣衛(wèi)一路走到關押犯人的地牢,剛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踏在地上感覺腳下黏黏的。
知道走到一處審訊的房室,蘇京墨才看到剛剛那個錦衣衛(wèi)口中毒發(fā)的暗衛(wèi),只見他嘴上塞著一塊破抹布,大概是怕他咬舌。
倒不是怕他咬舌自盡,因為舌頭上血管很少,即使咬舌也死不了,但咬了舌頭就不能說話了,而這暗衛(wèi)對錦衣衛(wèi)的用處恰恰是他能說話。
他的四肢也都被綁在木架上,綁得結結實實的,但他的身體還是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可見他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的。
看著他的樣子蘇京墨有些背脊發(fā)涼,難免生出幾分兔死狐悲之感,若是他沒有拿到解藥,估計也是如今這番場景。
本來正在審訊室的那個錦衣衛(wèi)抱拳道,“還請借蘇隨侍的解藥一用?!?p> 蘇京墨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也是皇上親自下旨的七品錦衣衛(wèi),也和他們算是自己人,所以這些人人聞之色變的錦衣衛(wèi)對蘇京墨態(tài)度還算好。
雖然聽不見聲音,但蘇京墨也輕易就理解了對方的意思,他不耽擱,直接拿出自己的手爐,從手爐上掛著的香囊里拿出了解藥。
那暗衛(wèi)一看到錦衣衛(wèi)首領手里的解藥,便嗚嗚了起來,掙扎得更厲害,而首領也是雞賊,把解藥一份為二,只是先給了他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