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等人都驚呆了,看樣子他們從未見過楊同和施展功夫。
楊同和奪過一個校尉手中的繡春刀,雙手用力,繡春刀被折成兩段,他不屑一顧的看著天衣,唇角泛起了一絲獰笑。
“衛(wèi)天衣,你應(yīng)該可以自傲了,五年了,這是我第一次動手,本來以為董春就足夠收拾你,沒想到你這小小的孩童,竟然還是內(nèi)家的好手,不賴不賴,可是今天若不收拾你,我的面子就全踩在你的腳下,當(dāng)抹布了?!?p> 天衣微微塌下腰,明白今天算是遇到勁敵了,這楊同和分明練的是奇門武功,看樣子還是個高手,如果只憑著自己的速度和時靈時不靈的真氣內(nèi)力,恐怕今天要栽在這兒。
楊同和一步一步走向天衣…
正在此時,一把陰柔的聲音響起:“喲喲喲,楊同知竟然是湘北鐵線門的傳人,難得難得,看手的顏色,你的鐵線摧骨手已經(jīng)練到了八成,一個這么大年紀(jì)的高手竟然欺負(fù)咱家十幾歲的弟弟,不嫌丟人嗎?“
楊同和順著聲音向屋頂看去,沒有看到人,他作了個揖,沉聲說道:“不知是宮里哪位公公駕到?楊同和今日不是以大欺小,實在是為了執(zhí)行錦衣衛(wèi)家法,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楊同和,給你一點顏色你就開染房?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敢盤咱家的道?也罷,今天咱家得了吩咐,不得生事,給你看一樣?xùn)|西,你自行決定。”
話音未落,一塊黃澄澄的牌子凌空飛了下來,楊同和長身輕輕伸手,牌子入手,他攤開手定睛一看,哆嗦了一下,急忙跪下雙手捧過頭頂:“楊同和瞎了狗眼,冒犯了尊駕,我這就走,稍等一下會把銀子送上?!?p> 牌子凌空飛起,沒入屋頂,一聲長笑,越來越遠(yuǎn),終于沒有了聲息。
楊同和站起身,咬了咬牙,雙拳猛地?fù)粼诘厣希瑵h白玉石地面蓬地一聲,碎成粉末,楊同和的雙手的鐵色迅速退去,恢復(fù)了本色。
“衛(wèi)天衣,怪不得你會如此囂張,原來有這樣的靠山,呵呵本官認(rèn)栽了,兩萬兩紋銀立刻送到,希望你不要節(jié)外生枝,馬上放人?!?p> 說完一揮手,帶著死的死傷的傷的校尉們走了。
重陽等人一頭霧水,不明白怎么回事,天衣卻很清楚,這是師父派人在暗中保護自己,心里泛起了一股溫暖,自從穿越過來,天衣都是用命來拼未來,心里總是不上不下的,如今拜了個師父,總算有了靠山,人也踏實了點。
對于一個醫(yī)生出身的人來說,并不歧視身體有殘缺的人,即使是太監(jiān),在天衣心里,也是人人平等,這種觀念在大明,可以說是蝎子粑粑,獨一份。
在世人眼中,太監(jiān)就是最下賤的人,所謂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喪失了起碼的生兒育女的能力,死后都不入祖墳,盡管許多人表面上怕太監(jiān),但內(nèi)心里都是鄙視之極。
在這一點上,天衣究竟與他人不同。
楊同和騎在馬上,一聲不吭,陰沉著臉。
徐可一挾馬腹,駿馬竄上兩步,靠近了楊同和,徐可壓低了聲音說道:“大人,聽那個聲音是宮里的人,可是您即使見到昌公公,也是行下屬禮,今日那人是?…”
楊同和頭也不回,幽幽說道:“你懂什么?在你心里,司禮監(jiān)的這幾位公公已經(jīng)是了不得的存在,可實際上,在皇宮內(nèi),有幾個人,可以像摁死一只螞蟻一樣摁死司禮監(jiān)的這四位掌權(quán)太監(jiān)?!?p> 徐可當(dāng)然不會傻的認(rèn)為這幾個人是皇帝皇后和太后,事實上,就算是太后想對付司禮監(jiān)的這幾位掌權(quán)太監(jiān),也不是那么容易。
楊同和繼續(xù)說道:“皇帝身邊有三大影子太監(jiān),名為供奉,他們保護皇帝寸步不離,事在宮中,他們只聽命于皇帝,但并不是單指哪個皇帝,而是只要是大明的皇帝,就是他們效忠的對象,這三個供奉都是從太祖時期過來的,很少有人會看到他們的模樣?!?p> 楊同和抬起頭,看著愈加昏黃的天空:“當(dāng)年如果不是方孝儒,黃子澄向建文帝進(jìn)言,抨擊太監(jiān),使建文帝遠(yuǎn)離了影子供奉,恐怕成祖爺還不能輕易拿下皇宮。“
楊同和忽然意識到說走了嘴,忙轉(zhuǎn)移話題:“徐可,你叫人把兩萬兩銀子趕緊送來,這個衛(wèi)天衣,咱們還惹不起…“
徐可忙應(yīng)了一聲,他明白,不過是一點銀子,犯不上扣扣搜搜,還得罪東廠的理刑百戶。
兩萬兩銀子可能是一個中產(chǎn)階層的人家一生的積蓄,對于楊同和徐可這樣的人來說不值一提,到了這個層次,重要的是面子,雖然有宮中的供奉出面,但這顆仇恨的種子已經(jīng)種下。
東廠的消息歷來靈通,這邊楊同和一撤,卓不凡和許吉就知道了,兩個人眼中驚駭之色難以描述,衛(wèi)天衣這個名字已經(jīng)列為不好惹之例了。
天衣的真氣散去,全身如散架了一般,癱在椅子上,努力地平穩(wěn)心情,因為此時的心跳由劇烈轉(zhuǎn)為緩慢,作為醫(yī)生,天衣根本不用摸自己的脈搏,也知道剛才的心跳每分鐘足有一百四五十下,隨著時間的推移,真氣越來越控制不住,天衣甚至懷疑,這副身體的靈魂并沒有消散,而是蟄伏。
沒到一個時辰,兩萬兩銀子送到,天衣?lián)]揮手,命老猴子放了許中澤和楊琦,相信經(jīng)此一事,許中澤二人再也不敢招惹天衣了。
天衣叫過老猴子,低聲說道:“拿出一萬兩銀子,你們幾個小旗每人一百兩,校尉五十兩,力士二十兩,發(fā)下去?!?p> 老猴子默默一算,開口說道:“大人,這才兩千多兩,剩下的呢怎么處理?”
天衣有氣無力的撐起身子:“拿出五千兩交給米百戶,用來招人給安家費,剩下的兩千兩,你留著,老孫,你要在外城內(nèi)城建立一個情報收集的網(wǎng),無論京城發(fā)生大事小情,收集上來匯總到你那里,你擇主要的告訴我,這個你在行,咱們要在京城做點成績出來,耳目不能少,你明白嗎?“
老猴子略略思忖了一下:“大人,您的意思我明白,網(wǎng)羅耳目,要在車船店腳牙乞討里找,這些人的消息最為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