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方才得以仔細觀察這個地方,這是一座炎火山之腹,深淵之下是流淌的炎火湖,這是一處石臺,山腹內(nèi)空氣炙熱。三人經(jīng)一翻折騰,只覺得腹內(nèi)翻攪,一陣頭暈。
眼前站著一只像牛一般的巨獸,渾身長著堅硬的鱗片,暗紅的鱗片,在深澗中炎火湖的映照下,閃爍著耀目的光,頭上長著兩只巨大的角。
“這便是……“赤睛獸”,傳說赤睛獸生在西嶺炎山之中,這是真的?”林小臨驚奇的道。
“吼吼”雷鳴般的吼叫過后,赤睛獸張大口向三人撲來,林小臨沒來得及站起身,便抽出了了,幻起九支劍魂靈,刺向赤睛獸,同時飛起身,避開赤睛獸的攻擊。
蒙達烏金刀環(huán)繞著烏亮的靈光飛出去,誰料赤睛獸巨大的頭一晃,擋開了烏金刀,了了的劍魂靈也飛回本尊之上。
凌陌面現(xiàn)血紅,骨玉已然通透如玉,骨玉中的那只小濁龍也已完全顯現(xiàn)出來,骨玉的光芒與炎山湖的火光相互吞噬,融為一體,砸向赤睛獸,赤睛獸跳起身子,巨大的腳向凌陌踏去,凌陌全身似火燒一般,血液似在體內(nèi)翻涌,身子騰起半空,骨玉收回手中,捻起血魂咒。
三人滾落山石和被鱗片劃破的傷口還在流著血,凌陌以血化作一支巨大的血劍,用盡渾身氣力劈向赤睛獸前額。
赤睛獸一聲霹靂的吼叫過后,低下了頭,趴在地上,凌陌緩緩落下,胸口灼燒,渾身血氣翻涌,癱坐在地,渾身顫抖。
“小臨哥……”蒙達急忙喊道。
林小臨忙注靈力給凌陌,林小臨修的是幻靈仙門純正的幻靈之氣,剛剛又幻出了九重幻靈,雖不及蘇小樓的修為高深,但所輸靈力進入凌陌體內(nèi)也純正清涼。
好久,凌陌體內(nèi)的灼熱感漸漸緩解了些。額間紅線漸漸變淡了些,但臉上的印記卻仍舊未退。
“怎樣,可好些了”林小臨道。
“恩?!绷枘氨犻_眼睛。
“轟轟”赤睛獸又站起身發(fā)出雷鳴般的,叫了兩聲低下頭,用鼻子聞聞凌陌,呼出的氣似火般炙熱。
三人坐地大喘,就這么看著赤睛獸,忽見赤睛獸四腿彎曲,趴在凌陌身前,似乎凌陌身邊很有安全感。像一只狗趴在主人身邊。
林小臨驚奇道:“它也屈服于你?”
凌陌想到他跟花妖在巫蒙族時候,大莜狼不攻擊他,還很聽他的話。
凌陌看了看林小臨和蒙達,又看了看赤睛獸,他試著用手去摸赤睛獸,沒想到赤睛獸竟然安然接受。三個人驚異的互視。
夜晚的冥獄帝都,陰森可怖,轟隆隆一聲巨響打破了陰暗的沉靜,地牢外赤睛獸身上載著凌陌,林小臨和蒙達三人,冥獄弟子嚇得四處逃竄。
冥獄地牢,大公子佑尋依舊被關(guān)在最里間的牢房里,林小臨極速拖出了半死不活的佑尋。
毒仙已趕到,毒針毒釘毒蜂蜈蚣等各種毒物齊飛,赤睛獸轟一聲噴出一片火焰,毒物化作灰燼,三人拎著已然嚇得暈死過去的大公子佑尋,騎在赤睛獸背上竄出了冥獄帝都。當(dāng)赤練上人趕到時,人早已不見了。
西嶺圣地炎火山連綿,告辭了赤睛獸,四人好不容易找到一片樹林,稍作休息。
“蒙達,我們兩個掉入炎山湖,你湊什么熱鬧啊,那個可是炎山啊,你還真敢跳。”林小臨道。
“誰跳了,是有人把我踢下去的?”蒙達喃喃道。
一旁大公子佑尋還沒醒來,眼看天將亮。
“呵呵,這個大公子真夠膽小的,嚇成這樣,還沒醒?!绷中∨R笑道。
“這里不可久留,走吧,我們回醫(yī)廬。”凌陌站起身。
幾人御靈前行,林小臨背著大公子佑尋回到醫(yī)廬。路上大皇子佑尋緩緩睜開眼一看自己御靈在半空中,嚇一跳,叫了一聲。
“你喊什么啊,這么重,還要我背你。你連聲謝謝都不會說???”林小臨道。
“多……多謝公子?!庇訉みB忙道。
南嶺醫(yī)廬,蘇小樓已回桃源境安排準(zhǔn)備幻靈仙門五年一度的幻靈大會事宜。
紫奚城的二公子佑善帶著侍衛(wèi)接了大公子佑尋走。
莫依依和袁崢兒給三人處理了傷口。
袁崢兒道:“你們可算回來了,二公子擔(dān)心你們,今日來了醫(yī)廬兩次了?!?p> “二公子二公子的,這個二公子好像人還不錯啊?!泵蛇_酸溜溜的道。
“是啊二公子人很好的。”袁崢兒泛著花癡。
“切~~有什么好啊?!泵蛇_小聲嘀咕道。
吳啟搭著凌陌的脈若有所思道:“凌公子自身邪戾之氣極重,卻非修功所致,而是一種極大的靈力被壓制,凌公子慣靈穴尚未大開,暫時激發(fā)不出來。只是黑骨玉與血魂咒的沖擊,讓這股靈力漸漸顯現(xiàn)出來,不過心戾本在心,心中無戾,便無戾氣?!?p> 凌陌想了想點點頭:“吳醫(yī)神說的是,晚輩謹記。”
一旁莫依依不知想什么出了神,袁崢兒道:“六師姐,你想什么呢?”
“自然是想我呢唄。你師姐是擔(dān)心我?!绷中∨R充分發(fā)揮著厚臉皮的實力。
“呵呵,小臨哥臉皮真厚?!泵蛇_笑道。
莫依依撇了他一眼道:“師父,連赤睛獸如此兇獸都肯屈服于他,莜狼,三頭蛇怪……他母親是鬼帝之女……”
醫(yī)神吳啟思索片刻后用驚訝的眼神看了看凌陌,道:“凌陌公子的母親既是鬼女修蘿,凌公子可聽說過獸魂珠嗎?”
凌陌和林小臨心中一震,吳啟接著道:“傳獸魂珠可召異獸魂靈,獸魂珠與聚陰石,曾在上任獄懾帝都鬼帝修言手中,但鬼帝修言和鬼女修蘿死后,獸魂珠聚陰石從此下落不明。凌公子既是鬼女之子,那獸魂珠與聚陰石……”
“您可是說獸魂珠在我體內(nèi)?”凌陌驚道。
“獸魂珠之力與黑骨玉不同,沒有相當(dāng)高深的修為,是發(fā)揮不出其力量,也無法從你體內(nèi)分離開的,因此這許多年來,凌公子并沒未發(fā)覺,亦不為怪?!眳菃⒂值?。
“那么在弘潭洞中助我打通慣靈穴的人,目的是為了啟發(fā)我體內(nèi)的獸魂珠?”凌陌恍然大悟。
“這樣說來,青花鎮(zhèn)的人果真是因我而死?”凌陌惘然若失,呆愣了半晌。
忽然想到,這個人是巫蒙族的人,如果沒有猜錯,這個人是卡瓦婆婆的兒子,也就是蒙達的阿爸,如果害死他父母的人真是他,那么青花鎮(zhèn)……
凌陌面色微變,看了一眼蒙達,他不敢想象,如果是真的,那么蒙達的阿爸與凌陌便有弒母之仇。
想到這里,凌陌身體有些抖,林小臨看出了凌陌氣息有變,雙手握拳,忙從身后拍了拍他的肩道:
“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不可妄下定論?!?p> 凌陌定了定神,調(diào)整了心神,看了看林小臨,林小臨輕輕擺了擺頭。
疏星淡月,深已夜沉,林小臨與凌陌坐在醫(yī)廬外的草亭下。
“凌陌,你可是懷疑害死你父母的人是蒙達的阿爸?”林小臨道。
凌陌沉思片刻道:“目前為止我想不到別的解釋,想從我體內(nèi)分離獸魂珠,必定需要我有一定高深的修為來釋放獸魂珠之力。”
“可他既是巫蒙族的人,如何得到仙門令進入幻天殿結(jié)界?真想不到獸魂珠竟在你身上,那么幻靈臺上幻天劍便不是無故攻擊你?”
“不錯,此人必是聽說此事方才斷定獸魂珠在我身上。至于仙門令,除四大仙宗門,四大仙尊門之外,七十二家仙府并無收藏資格?!?p> “還有件奇事,相傳祖師爺殺死道天琦后,棄下所有身外物游走世間,因此每年四月十三日,幻天劍靈光會亮起,召喚主人。
但自那次后,每年四月十三日,幻天劍再未亮起過靈光?!绷中∨R道。
凌陌驚異道:“當(dāng)真?”
林小臨點點頭。
半晌,凌陌苦笑著嘆道:“幻靈仙門門規(guī),私藏邪物者禁錮終身……原來我早已失去了繼任天尊的資格,這便是父尊一直不肯放我去做事的原因。”
“……世人都道天下神物自擇主,你自己并不知,這本不算私藏?!?p> 沉靜片刻,凌陌心神平靜下來道:“下月便是幻靈大會,你如今可參加九重幻靈組啦?!?p> 他曾經(jīng)兩次在幻靈大會奪冠,如今早已失去了參賽的資格。
“那是自然,本公子進益神速,此次必在九重組奪冠?!绷中∨R潑皮道。
從小他就是這副德行,凌陌早已司空見慣了,想起兩次幻靈大會上,他用毒蜂和藥草捉弄他之事。
又笑道:“林大公子,藥草和毒蜂都已用過,此次可是要向吳醫(yī)神討教些奇物?”
林小臨不屑道:“哈哈哈,沒你陌大公子在,我要奇物又有何用處???”
次日一早,醫(yī)廬弟子來報:“師父,有兩個紫奚城侍衛(wèi)在門口說是奉了大公子佑尋的命,要請六師姐去給大公子醫(yī)治?!?p> “哼,告訴他們,六師姐不去,凌陌哥和小臨哥剛剛救回他,他就又來打六師姐的主意。”袁崢兒怒道。
莫依依在一旁不動也不語。
“呵呵,告訴你們大公子的人,依依姑娘馬上到。”林小臨笑道。
“小臨哥。”蒙達想要阻止,弟子已經(jīng)出去回話了。
林小臨走到莫依依身邊笑道:
“沒事,我陪你去?!?p> 長徙宮內(nèi)金銀玉器擺滿殿內(nèi),貴氣逼人。大皇子佑尋倚在塌的一端,色咪咪的看著莫依依纖細白皙的手指在他自己的手腕上游移,林小臨就坐在一旁。
佑尋的另一只手不自覺的伸出來,要去摸莫依依的另一只手,眼睛卻仍然停留在莫依依帶著面具的臉上。
林小臨用手把莫依依的另一只手擋開,被佑尋一把抓住,佑尋以為抓住了莫依依的手,激動的合不攏嘴。
莫依依看了看林小臨眼中似有難得的笑。林小臨對她眨了眨眼。
“依依姑娘,本宮得的是什么病???”
“大公子,您這可是心病啊?!绷中∨R嬉笑道。
“林公子看得出來?”佑尋道。
“自然看得出,想不到大公子還有這等癖好,您也是個多情之人啊。哈哈哈哈?!?p> 林小臨大笑著將佑尋抓著他的手舉到佑尋眼前。
佑尋臉都白了,忙要收回手,卻被林小臨一把拉住道:“既然大公子您對本公子如此傾慕,本公子也不太好拒絕。
想來你我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幻靈仙門竹露凝洲大弟子配你紫奚城大公子。
不過……要我留在此處,我?guī)熥鸨囟ú辉浮?p> 我?guī)熥鸹渺`術(shù)法十八重,可是幻靈仙門如今修為最高深的仙尊,你們又得罪不起,那不如您跟我回竹露凝洲吧。”
說著便拉著佑尋走,佑尋慌忙掙不開林小臨的手,忙賠笑道:
“林公子,林公子誤會,誤會,本公子卻無此意,本公子只是想感謝林公子,感謝而已?!?p> 林小臨裝作失望的樣子道:“感謝?”
“對,感謝公子救命之恩?!?p> “哎~早說啊,我還以為大公子對我有意思呢,哎真是的——”
佑尋臉色發(fā)白,又不敢發(fā)作。林小臨和莫依依憋著笑,走出了長徙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