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錚早在戰(zhàn)場見慣了生死,可他知道他大多數的兄弟都是視死如歸,像他們這樣軍人,死是為了信仰,可是他此刻好像無法說服自己看著面前的女子死去,而不心疼。
“我會治好你的。”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紅霄看了看他,她看出這個男人是真誠的,可是也看出他現在很絕望。她搖了搖頭,似乎要他不必太認真。
“你……你有家人嗎?”靳錚突然問,“你告訴我他們住哪兒,你有什么東西,或是什么話告訴他們,我一定會幫你帶到?!?p> 紅霄的眼神變得飄渺,最后緩緩地閉上眼,“不用了,我馬上……就能去見他們了?!?p> 靳錚走出馬車的時候失魂落魄,獨自立在夜空下沉默不語。承曄端著一碗水路過他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然后上了馬車。
紅霄已經昏迷,承曄在她對面坐好,一抬手將那碗水澆在她臉上,動作優(yōu)雅的仿佛在表演茶道。
被水一激,紅霄緩緩睜開了眼,承曄把剩下的那半碗水微笑著朝她一遞,動作和神情都極具風度,好像剛才拿水澆人的另有其人。
紅霄沒去接他的水,低聲問:“為什么不殺我?”
見她不喝,承曄收回碗自己抿了一口,然后才緩緩地說:“有必要嗎?看你這么慢慢的死在我面前,也有些趣味,畢竟這里這么無聊。”
紅霄瞇起眼看著眼前的男子,儒雅,尊貴,又極度俊美,作為一個男人來講承曄的魅力可以說到了極致,可是看在她眼里,他就是一個完美的眼中刺。
“你好像很想殺了我,”承曄輕挑了下劍眉說,“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我要殺的人,就一定要殺掉才算完結?!奔t霄說。
“沒有為什么?看來你真的是個殺手?!背袝想S手把水碗放下,一只手搭在膝上,“上次讓我逃了你應該很難受吧,只可惜——本王注定是你無法完成的任務。不管你為誰效力,他也只能看著本王好好的活著,登上皇位?!?p> 紅霄看向他,承曄清冷的眼里不止有狂傲,還有種誓不罷休的堅韌。她當初要殺他之時曾在他眼中看見過恐懼,可是現在,他已經可以直面他的恐懼,并向她宣誓了。
紅霄突然低下頭咳了幾聲,捂著嘴的手心被染上了血污。她突然攥起手心,抬起頭故意說:“何不直接殺了我,難道你還是怕嗎?”
“你只不過是一條別人的走狗,何須臟本王的手?!背袝险f,隨即便毫無興趣的準備起身離開。他原本還以為這個女子和自己有什么淵源,原來她不過就是個殺手。
紅霄卻歪倒在榻上,一手撐著榻一手伸進懷里說:“若是你不殺我,我就殺你呢?”
手剛摸到刀鞘就被承曄回身先一步制住手腕,紅霄的手沒有力氣,被他用力一捏手腕手中的東西便掉在馬車里,承曄看清后卻瞪大了眼,仿佛不可置信。
他過去撿起那把短刀,又抽出看了看,再回身神情已大變,一把抓住紅霄的衣襟幾乎將她提起來,“你怎么會有這個,說,這是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