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唱起歌,鹿蜀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褪去緊張局促,盡顯從容淡定。
“你在南方的艷陽里,大雪紛飛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鹿蜀剛唱了兩句,坐在角落的中年女人抬起了頭。
“他說你任何為人稱道的美麗
不及他第一次遇見你……”
沙啞低沉的嗓音,緩緩吟唱著求而不得的傷感,吳克凡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如果天黑之前來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窮極一生,做不完一場夢……”
副歌響起,屋內(nèi)所有人,都錯愕地望向鹿蜀!
鹿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忘我的演唱,“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南風(fēng)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p> 這么優(yōu)秀的歌曲,他們只要聽過一遍就絕對不會忘記!
但是,現(xiàn)在他們的腦海中,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家伙真的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寫出來的!
古有曹植七步成詩,今天鹿蜀三分寫歌?
“這……”吳可凡手中的筆掉在了地上!
選拔現(xiàn)場,鴉雀無聲。
鹿蜀睜開雙眼,清了清嗓子,“我唱完了!”
中年女子看向吳克凡,“吳哥?他……唱完了!”
吳克凡強(qiáng)裝鎮(zhèn)定,“也就那樣吧!沒什么了不起的。”
其他幾個評委不約而同的撇了撇嘴,睜眼睛說瞎話也得有個限度,如果這種才華叫沒什么了不起,那華國各個都是作曲家!
雖然不屑于吳克凡的惡意打壓,但礙于吳克凡背后的盛世傳媒,他們皆選擇了沉默。
一個素昧平生的海選歌手與盛世傳媒這個龐然大物,高下立見!
如果說,之前吳克凡只是將鹿蜀作為眾多被刷下去的選手之一,那么現(xiàn)在,鹿蜀是他必須除掉的障礙。
他的演唱能力與創(chuàng)作實力皆不容小覷,如果他真的登上《蒙面歌謠》的舞臺,整場比賽,無疑會成為他的個人秀,榮光加冕于一身,其他人在他的映襯下,黯淡無光!
這種人,絕對不能讓他存在!
“實話和你說吧!無論是你的外在條件,還是歌唱水平,都不太適合我們節(jié)目,為了避免你承受不必要的非議,我還是決定不選你,希望你能夠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吳克凡的臉上帶著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希望你能闖出更大的一片天!我相信樂壇的未來,一定會有你的一席之地?!?p> 屁的良苦用心?
鹿蜀氣的眼圈發(fā)紅,這分明就是惡意打壓,又婊又立玩的真尼瑪嫻熟!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在這一刻,鹿蜀是真的怒了!
就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時候,昏昏欲睡的老者睜開了眼,“我們《蒙面歌謠》的參賽者,不管年齡、性別、職業(yè)、資歷,只憑歌聲一決勝負(fù)的宗旨,小吳,你不會忘記了吧?”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段老,你看,我不也是為他好嗎?”吳克凡有些尷尬的辯解。
“你又不是他,憑什么替他做決定?”段明瑞轉(zhuǎn)過頭,看向鹿蜀,“你回去等消息吧!具體的結(jié)果,我們會在三天內(nèi)通知你?!?p> 在鹿蜀離開后,段天瑞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陰鷙的雙眸如鉤子一般,看穿吳克凡心中所有的惡意,“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在我面前,你最好手腳放干凈一些,我相信你們公司的賀總也會賣我?guī)追荼∶?!?p> 吳克凡坐在位置上沒有說話,段明瑞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在等待結(jié)果這段時間,鹿蜀也沒有閑著,反復(fù)揣摩新歌。
季洋從來都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蒙面歌謠》雖然是目前為止,是完成任務(wù)的最佳選擇,但卻絕不是唯一的選擇。
他將系統(tǒng)提供的兩首歌,緊鑼密鼓的注冊了版權(quán),然后將塵封已久的錄音棚清理出來。
聽鹿蜀敘述海選的經(jīng)過,季洋感覺選上的可能性不大,實在不行,就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反正系統(tǒng)有提供樂譜,自己找人錄制一下小樣,全平臺發(fā)布,憑借《南山南》和《往后余生》的高質(zhì)量,就不信火不了!
就在季洋端著泡面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
陌生號碼?
浙省的長途?
不會吧?
季洋一接,那邊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你好,請問是鹿蜀先生嗎?”
“我是!”季洋本能答應(yīng),但感覺不對,急忙改口,“不對,我不是!”
“很抱歉,我打錯了!”
電話那一邊剛要掛斷,季洋匆忙解釋,“你沒有打錯,我不是鹿蜀,我是他的經(jīng)紀(jì)人,你有什么話可以和我說?!?p> 電話那頭,“……”
冗長的沉默后,才傳來聲音,“我是《蒙面歌謠》欄目組的,在三月一日的海選中,鹿蜀先生表現(xiàn)出眾,成為我們第一期的素人嘉賓,請您于三月三日前,來浙省電視臺進(jìn)行登記錄制?!?p> 驚喜來的太突然,連個準(zhǔn)備的時間都沒有。
季洋看著埋頭禿嚕泡面的鹿蜀,大手一揮,“為了慶祝今天的喜從天降,咱們吃頓好的!”
為了適應(yīng)鹿蜀的口味,季洋斥巨資來到了靜海有名的素食齋,還別說,吃慣了大魚大肉,冷不丁的來點清粥小菜,還別有一般滋味。
一頓胡吃海塞,三個人打著飽嗝癱倒在座位上。
狍鸮忍不住揶揄道:“想不到,你個鐵憨憨居然還能時來運轉(zhuǎn)!”
“我一直以為你就是我喜歡吃的那道菜!”
鹿蜀將大長臉湊過去,“什么菜?”
他美滋滋的想著,是憨態(tài)可掬的四喜丸子,還是出類拔萃的手剝筍?
難道是生死與共的骨肉相連?
鹿蜀想想都有些感動,今天過后,誰要再說狍鸮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他就和誰急。
“酸菜魚!”狍鸮聳了聳肩,一臉的不以為然。
“酸菜魚?”鹿蜀一時間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看向季洋,“這是什么意思?”
“莫非說我富貴?”鹿蜀雙手捧臉,故作嬌羞,“其實,其實我也沒有那么好啦!”
季洋冷漠的戳穿鹿蜀的心中的美好幻想,“你想多了,狍鸮的意思是,你又酸又菜又多余!”
鹿蜀:“……”
把我的感動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