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見到書院的那一刻,時彧才發(fā)現(xiàn),書院不是院,是城。
書院所處之地被四面城墻包圍,內(nèi)部車水馬龍,自給自足,竟是直接在此地建起了一座龐大的主城。
而令人驚奇的是,這圍住書院的城墻與時彧在皇城見到的沒有什么區(qū)別,同樣地取材、用料,仿佛是復(fù)刻的一般。
“這是以前的皇帝,感念書院教化天下之功,特意為書院修的城墻,久而久之,就漸漸成了這般模樣了?!?p> 見時彧面有疑惑,顏縱主動解釋道。
“怪不得,學(xué)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也難怪玄策府和書院的關(guān)系還不錯了。”時彧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這話還是別在我面前說了,師弟?!狈霈幏藗€白眼提醒到。
時彧尷尬地笑了笑:“抱歉師姐,我剛才都忘了你的出身了?!?p> 時彧又有些猶豫地問向顏縱:“師父,荊沐白那邊……”
“你不必擔(dān)心?!鳖伩v一點都沒有擔(dān)憂的意思,“這件事沒什么可沖突的地方,荊沐白不再鬧事,這九淵劍才能交換。看他對這把劍的重視程度,想來也不會輕易找你的麻煩?!?p> “那三天后的條件呢?”
顏縱撫須道:“這個簡單,為師已經(jīng)想好了。
“九淵劍,本是誅龍留給你的武器。但既然荊沐白想交換,自然是讓他拿一把不遜色于九淵的武器去交換,好來做你的兵器。”
一旁的扶瑤說道:“以那個瘋子對九淵的重視程度來說,想必他一定會答應(yīng)的。更何況他是劍閣閣主,一把寶劍對他來說可不算什么。”
時彧思考了一下,沉吟道:“這我倒是不擔(dān)心,只是我們是來這書院學(xué)習(xí)的,才剛來就給書院招來了一個大麻煩,不知道大祭酒會不會有意見?!?p> 顏縱哈哈一笑:“這你放心,大祭酒是最不會有意見的人?!?p> “為何?”時彧驚訝道。
顏縱意味深長地說道:“因為他對任何事都沒有意見?!?p> “哈?”時彧震驚,對顏縱反問道:“這樣的人也能當(dāng)大祭酒?”
顏縱搖頭嘆息:“沒辦法啊,誰都打不過他,自然是以他為首。
“不過好在孟合師兄是個靠譜的,書院諸多雜事也是一直由他打理?!?p> 時彧有些不安,他總覺得這書院有些不太靠譜的感覺。
“那我們現(xiàn)在是去……”時彧期待著問道。
顏縱回答道:“去見一個人,他也是接下來要和我一起教導(dǎo)你的。你現(xiàn)在能學(xué)的武功不少,只是時日尚短,還未入門,接下來很長時間里你都得在他那里修行了。”
時彧點點頭,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缺,只缺時間而已,不光是練武的時間,還有[進化之體]進化到下一階段的時間。
但他不知道的是,畢方現(xiàn)在也是什么都不缺,只缺時間而已,只缺心蓮花開的時間。
“那是個什么人?”時彧好奇地問道。
“見面你就知道了?!鳖伩v意味深長地說道。
……
一間掛滿了字畫的屋子里,荊沐白正與書院大祭酒面對而坐,屋子里也只有他們兩個人,連孟合都不見了蹤影。
荊沐白先是開口道:“我本就沒打算強搶,書院也不必如此警惕。”
大祭酒為荊沐白倒了一杯茶,反問道:“所以這本不過是一件小事,閣主又何必親自前來呢?”
“因為我來了,才有百分百的把握成功,其他人,我信不過。”荊沐白堅定地說道。
大祭酒嘆息了一聲:“看來這九淵劍確實對你很是重要?!?p> 荊沐白沉吟道:“我也不瞞你們,這九淵劍在你們手里永遠也只是一把鋒利的劍而已。但在我的手中,它能實現(xiàn)它真正的價值?!?p> “這我倒是相信,一把劍的價值,自然是在最懂劍的人的手里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實現(xiàn)?!贝蠹谰普J同地說道。
“所以書院還想插上一手嗎?”荊沐白的目光變得危險了起來。
大祭酒搖了搖頭:“自然不,書院只是想維持一個公平,保證書院的人,不被人欺負罷了。”
荊沐白點點頭:“這我倒是早有耳聞,書院的護短是出了名的?!?p> “那我們便拭目以待吧,相信三天后顏縱師弟可以給您個滿意的答案?!?p> “但愿如此?!鼻G沐白冷冰冰地說道。
見此,大祭酒微微一笑:“閣主好不容易來一趟,要是不跟你切磋一番倒還真是遺憾。不如今日你我手談一局,切磋下武道可好?”大祭酒指向了旁邊的棋盤。
荊沐白瞟了一眼,回答道:“早就聽聞過您施武于棋的手段,今日既然有機會,那我便也討教一番。”
“請。”大祭酒伸手一禮。
“請?!?p> ……
就在荊沐白與大祭酒切磋的時候,時彧也被顏縱帶到了最終的目的地。
“這是…一個山洞?”時彧驚訝道。
這里是一座山的頂端,三人爬了有一會兒才爬到山頂。本以為這里會有著什么高人隱居,但周圍荒無人煙的,只有一個山洞出現(xiàn)在眼前。
“你可別小瞧這個山洞,這里可是書院最為緊要的地方——藏書閣?!鳖伩v解釋道。
“可這周圍怎么沒有人?”扶瑤環(huán)顧四周問道。
這時,一個聲音從山洞中傳出:“因為現(xiàn)在還是書院上課的時間,沒有人會放棄老師的教導(dǎo)來這里啃書本?!边@聲音雄渾高亢,聽著就威嚴十足。
只見一體態(tài)健壯的老者從山洞里走出,雖身著儒袍,但渾身筋肉扎實,如同一位征戰(zhàn)沙場的老將軍一般。
“哈哈哈,鐵天舟,你個老不死的還活著呢?!”聽到來人的聲音,顏縱哈哈大笑,顯得很是開心。
“哼!你死了我都不會死。”鐵天舟哼了一聲,對顏縱不客氣地說道。
顏縱也不在意,領(lǐng)著扶瑤和時彧上前,見一見他的這位老朋友。
鐵天舟,書院藏書閣的當(dāng)代看守。
他是和顏縱同一時代求學(xué)的人,年齡也相差無幾,不同的是,他在最后選擇了練體,而顏縱選擇了練神。
時光荏苒,如今兩人已經(jīng)十幾年沒有見過面了。
“今日你怎么來我這里了?”鐵天舟疑惑地問道。
顏縱連忙把時彧推上前,驕傲地說道:“來來來,你快看看,這可是我新收的徒弟!”
顏縱言語中滿是炫耀之感,惹得鐵天舟又是一陣不爽。
但當(dāng)他看清楚時彧的時候,卻是瞪大了眼睛,雙目圓睜,如同兩個牛鈴一般,還爆出了粗口:
“他奶奶的!你這老不死的是什么運氣,從哪里找來的璞玉?!”
“哈哈哈!”顏縱哈哈大笑,鐵天舟的震驚讓他很是爽快。
“怎么樣?眼饞吧?”
“饞?俺都想搶了!”鐵天舟盯著時彧不停地打量著。
顏縱呵呵笑道:“在你之前,都有兩個人要明著搶了,還好我身手高超,都給攔下來了?!?p> 鐵天舟也回過味來了,對顏縱質(zhì)問道:“咋滴,你今天是來我這兒炫耀的?!”
“不光如此。”顏縱好不要臉地承認了,又接著說道:“我還想讓你也教導(dǎo)一下他!”
鐵天舟一瞇眼:“你有這么好心?”
“這是什么話?!我何時坑害過你?”
“此時此地。”鐵天舟回懟道。
看著兩個老人的斗嘴,時彧和扶瑤覺得頗為有趣,尤其是顏縱,即便是扶瑤也沒見過顏縱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
看得出來,見到鐵天舟,他真的很是開心。
扶瑤對時彧附耳道:“看來…這位鐵爺爺就是師父要給你找的老師了。”
時彧點點頭,對扶瑤說道:“看這老爺子筋肉扎實的嚇人,估計也是練體的,這下子練體的功法就可以學(xué)習(xí)了?!?p> 扶瑤也是知道時彧要精、氣、神,三種武道方式都修習(xí)的,不過她并不知道誅龍和扶洪的事情,只是知曉時彧身懷三種絕世武功。
她也曾提出異議,覺得同時練功進度緩慢還互相耽誤,不過雖然顏縱一直沒提,但現(xiàn)在她也看出了,這個扶蘇師弟的資質(zhì)甚好,連劍閣閣主都忍不住要收徒。
“師弟,這位是你練體的老師,那練氣的呢?”
“還不知,但想來師父已經(jīng)安排好了。
“我們還是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