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視線專注到十一年前的某一天…
工廠的不遠處,一輛警車緩緩駛來。
“碰!”
莊恒和吳舟兩人下了警車,關(guān)上了車門,卻沒有直接進工廠的意思,而是在周圍眺望了一會兒。
莊恒看了看神色緊張的吳舟,將手里的煙吸了一口,“走吧,老吳,還猶豫什么?”
吳舟一臉謹慎地回應道:“著什么急,先觀察一下地形!”說著他又仔細看了看。
莊恒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他這個搭檔,每次查案都跟上戰(zhàn)場一樣,也不知哪來的過于謹慎。
“我說你小心一點就得了啊,咱們今天來就是調(diào)查一下而已,就算他真是個干走私的,還能把咱倆拿下不成?別忘了,這可是華夏?!?p> 說到這里,莊恒摸了摸腰間的手槍。
吳舟白了他一眼,“別小瞧這些亡命之人,在他們干上這一行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拼命的覺悟,你可別因為大意而成了警界的反面教材!”
“得,說不過你?!?p> 莊恒無奈地妥協(xié)了,畢竟小心無大錯,然后他也從警車中拿了一個望遠鏡,遠遠地觀察著。
接著卻發(fā)生了變故,吳舟似乎是接到了什么電話,可能是上級的指示之類的。這使得兩人并沒有當天進入工廠,而是在工廠外監(jiān)視了兩天,記錄來往的車輛。
時彧心念一動,將‘舊日’的畫面播到了兩天后…
“哇嗚!”
莊恒拍拍嘴,抻了個懶腰。
“怎么樣了,老吳?”莊恒揉了揉眼睛。
兩人輪流交替,現(xiàn)在他剛剛睡醒。
吳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沒什么特別的情況,但是兩天過去都沒有車輛來往,看來這廠子確實有問題?!?p> 這么大個廠子兩天沒有車來車往,除非是倒閉了,否則就肯定是有鬼!
“再過兩個小時,咱們就光明正大地進去調(diào)查。”吳舟看了看手表。
“行,那你先瞇一會兒,養(yǎng)好精神。”
說著,莊恒掏出了一包煙,和吳舟交換了位置。
兩人干警察已經(jīng)都五六年了,盯梢兩天并不算是個事,當然,對于他莊恒來說,提起精神的一包煙是少不了的。
時彧撇了撇嘴,將畫面再次快進兩個小時。
這次兩人終于進了工廠…
這是個生產(chǎn)線很雜亂的工廠,工廠中擺設著好幾臺不同的大型流水線設備,但進來的兩人除了廠房里的幾個大油桶之外,就什么也不認識了。
“踏踏踏…”
腳步聲在空曠的廠房中異常清晰,因為這里就他們兩個人。
“這…人吶?不是都跑了吧?!”莊恒驚訝道。
現(xiàn)在警方對這件案子也只不過是調(diào)查階段,根本沒有什么明顯的證據(jù),要不然也不能只派他們兩個來。
如果這種程度都要卷鋪蓋跑路的話,還帶上整個廠子的人,那莊恒還真就不得不佩服對方的謹慎和果斷了!
“不能???”面對這種情況,吳舟也有些哭笑不得,合著兩人在外邊守了兩天空地?
“這是發(fā)現(xiàn)咱們了?”
“開什么玩笑,咱們就來了一輛警車,不知道地還以為咱們是來查營業(yè)執(zhí)照的,真要是讓他怕咱們,起碼得十幾輛警車圍住吧?”
“也對,看這情況,肯定是咱們來之前就跑路了,就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p> “嗚嗚…”就在這時,一道詭異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廠子里顯得格外清晰。
“什么人?!”
莊恒和吳舟同時戒備道,也同時掏出了手槍。
“嗚嗚…”
聲音還在繼續(xù),兩人聽著聲音緩緩前進,最終看向了同一個位置。
“這個聲音好像是…”莊恒和吳舟對視一眼,又同時想到了什么。
吳舟繼續(xù)拿槍對周圍戒備著,而莊恒則是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走了過去,剛才的“嗚嗚聲”兩人都有些熟悉,如果沒猜錯的話…
莊恒一閃身,就看見了發(fā)出聲音的人——是一個被堵住嘴、捆綁著的中年男人!
“戒備!”
看到這一幕,莊恒喊著給吳舟發(fā)了個信號,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對方,觀察著有沒有炸彈之類的痕跡。
“嗚嗚…”看見來人,中年男人很是激動,但眼神里更多的卻是急切!
莊恒沒發(fā)現(xiàn)什么危險,就撕開了對方嘴上的封條…
“嗚哇…快!快!畫…畫??!”
剛一能開口說話,男人就急切地抓著莊恒的手臂,嘴里說著奇怪的話。
“什么?畫?什么畫?!”
還沒等莊恒問清楚,吳舟的槍…響了!
“砰!”
“老吳!”莊恒瞪大了眼睛。
沒有猶豫,他直接將被綁架的人推到了角落里面,怒吼道:
“安靜呆著!不要出來??!”
接著,莊恒拿著槍沖了出去…
“畫…畫……”
被綁架的那人依舊重復著這句話,似乎是有些失神。
莊恒那邊…
他沒有見到敵人,于是舉著槍,一個滑鏟沖到了倒地的吳舟面前,只見吳舟捂著耳朵,一臉痛苦地翻著白眼。
“老吳!你怎么了老吳?!聽得到我說話嗎?!”莊恒大喊道,他以為吳舟的耳朵受傷了。
就在這時,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笑聲傳了過來:
“嘁嘁嘁…”
莊恒覺得他這輩子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沒有猶豫,莊恒立刻轉(zhuǎn)身對準聲音傳來的地方,同時,手指扣在了扳機上…
“砰!”這是他今天的第一槍。
然而,莊恒沒有成功,也震驚地忘記了再連射一次。
他看到了什么?
白衣、長發(fā)、墨瞳、漂浮…
一個女鬼!
莊恒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要崩塌了!
那女鬼分明就是個歐洲人的模樣,打扮得卻跟島國那個爬電視的一樣,顯得不倫不類。
但是那陰冷至極的感覺不會作假,光是看著那女鬼就仿佛在摧殘人的精神,尤其是其若隱若現(xiàn)的身體,明確告訴了莊恒,他剛才那一槍為何沒起作用。
“尼瑪,老子不信!”
莊恒回過神來,盯著女鬼又開了一槍:
“砰!”第二槍。
這次,他眼睜睜地看著子彈穿過了對方若隱若現(xiàn)的身體。
莊恒信了…
然后他正面承受了女鬼的報復:
“?。。。。。 ?p> 女鬼張嘴,一陣肉眼可見的音波從她口中傳出,凄厲至極!
莊恒下一秒就體會到了吳舟的痛苦。
“啊??!”捂著耳朵,莊恒痛苦地大叫著。
女鬼的哀嚎讓莊恒的耳膜很痛,但真正讓他難以忍受的,卻是一種精神折磨的壓力,似乎腦漿子都開始翻滾了起來。
莊恒止不住地翻白眼,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眼前同時閃過了走馬燈似的一生…
“我這就…完了?”
很奇怪,雖精神瀕臨崩潰,但莊恒內(nèi)心深處卻突然清醒了起來,想到了此前的種種。
自己的童年、青年、成年,乃至于即將步入的中年,還有…之前的那個被綁架的人。
“等等!綁架!…畫!”
莊恒終于明白那個男人是什么意思了,看多了恐怖片的他一下子就能聯(lián)想出來,這女鬼的本體…或者是寄托物,大概就是一副畫了!
“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莊恒在內(nèi)心深處自嘲道。
他覺得自己的意志快消失了,腦漿子真的不屬于自己了,而女鬼的哀嚎還在繼續(xù)。
“但是??!老子!!不服??!”
回想著自己的一生,莊恒不知是從哪里得來了力量,也許是回光返照,也許是絕境一搏,也許是…骨子里的某些驕傲。
這句話,莊恒居然喊出來了!
而女鬼見到這一幕,看向莊恒的眼神中有了些驚訝的神色,似乎是沒想到這個普通人的意志力頑強至此!
但這一驚訝,卻讓她的攻擊停頓了一瞬。
這一瞬很短,但卻似乎能做很多的事。
比如,吳舟的意識突然清醒了,又比如,莊恒本能地抬起了手臂。
他的槍口對準了女鬼…身后的大油桶!
“砰!”
這是他的第三槍,也是最后一槍…
“轟?。?!”
一道震天的爆炸聲響起,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