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時彧只是隨口詐他一下,沒想到對方還真的有所回應。
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為這說明達芬奇依舊可以對于現(xiàn)實世界產(chǎn)生影響,可以憑借自己的意志行事,那么時彧接下來要面對的,可就不僅僅是機關陷阱這么簡單了…
最危險的…永遠是人!
進入甬道側門,是一個空曠的房間。
時彧再次用神識實驗了一下:
“還是不行…”他眉頭一皺:“看來整個地下空間都是由墻壁的那種材料構成的,精神力就別想在此發(fā)揮作用?!?p> 時彧真的很好奇,這種神奇的材料達芬奇是從哪個世界弄到這么多的,他也想要。
懷著這樣的心思,他居然真的問了出來:
“達芬奇先生,這種材料你是從哪里找到的?我對此很感興趣?!?p> 未免對方聽不懂,時彧還特地用了意大利語。
……沒有回應。
時彧了然地點了點頭,看來對方并不可以隨意做什么,所以對不必要的事也不會產(chǎn)生回應。
這很符合時彧從‘舊日’里觀察到的他的狀態(tài)。
繼續(xù)往前走著,路只有一條。
最終時彧走到了一個十分龐大的地下空間內,目測起來非常大,是他買不起的面積。
“光亮術!”
房間里沒有燭光,時彧為它點亮了。
然后他發(fā)現(xiàn),這面積超大的房間內只有一種東西…
畫!全都是畫!到處都是畫!
不光是墻上有,地面上更是摞了好幾層,幾乎沒有留給人行走的空間。
這些畫作依舊是顯示屏風格的畫框,但不同的是,這次的畫面上沒有人,反而是各種各樣的場景圖。
大的有草原、沙漠、海島、森林……
小一些的有農(nóng)莊、城市、宮殿……
再小一些的,還有各種房間,比如臥室、洗手間、書房……
剛見到的時候,時彧謹慎了一下,以為是對方的又一次防御措施。而且以數(shù)量來論,這里起碼有了幾萬幅畫,足夠讓他嚴陣以待了!
只是過了許久,這些畫也沒什么動靜…
時彧微微放下了戒備,然后騰空而起,到處翻看了一下這些畫作。
他發(fā)現(xiàn)這些風景畫非常寫實,內容也很豐富,場景中的東西都是一應俱全的,而且還可以看出生活中的小細節(jié)…不得不說,光是從藝術造詣而論,時彧確實佩服!
“好畫!”
時彧不由得點頭道,但這次他卻得到了回應…
“謝謝。”
一個聲音從堆疊的畫作中響起,在空曠的房間中很是清晰。
時彧微微停頓,然后看向了那里…
一幅自畫像,也是這房間里唯一的人物畫…
畫中的人物是一位老者,目光深邃,給人一種才智超群的感覺,他披散的長發(fā)與頜下的長須,線條清晰而柔順,整體的面部表情又有一種高深莫測的味道。
時彧飛到那畫作前,找地方落了下來,并向那畫中人點頭致意…
是達芬奇本人,沒錯了!
……
時彧抿了抿嘴,想著該怎么開口。
他本來是想好的了,但被達芬奇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謝謝’給打斷了思路…
這可不是個小問題,里面包含太多的東西了!
“老先生…去過華夏?”
先不暴露身份,時彧只能如此稱呼他這位前輩。
“不?!边_芬奇否定道。
畫中人的他微微搖頭,嘴唇微張,給時彧一種身處霍格沃茲的感覺,很奇妙!
“那您怎么會我說的這種語言?而且這種語言不是您那個時代就會有的…
“您難道…現(xiàn)在還能出去逛逛?”
這話時彧問的有些忌憚,但他止不住這種猜測。
達芬奇隱于自己的畫中,在這房間里鎖起來,和達芬奇隱于畫中、暗中觀察世界,這可不是一個性質的東西,時彧無法淡定。
對此,達芬奇卻輕飄飄地略了過去:
“我有別的途徑?!?p> 時彧表面上無奈點了點頭,不再問了,但他卻從中得到了答案,達芬奇是從副本里學的普通話。
但這隱含的問題更大…
對于時彧來說,他是華夏人,所以他一直以為是這個原因,導致副本里無論人種,說的都是普通話。
但按照這種猜想,達芬奇可不是華夏人,他聽不到普通話,只能在副本里聽到他自己的語言。
所以…原來副本本身就是講普通話的,時空門沒有干預過?
“嘶…”
時彧在心里倒吸了一口涼氣,細思恐極啊!
“孩子…”
沒等時彧細想,達芬奇主動問道:“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時彧正色道:“您的一副畫作流落在外,引起了不小的波瀾,之后又有人模仿畫框的藝術風格做了一些作品…
“我對那種風格很感興趣,于是追本溯源,漸漸找到了這里?!?p> 達芬奇瞇了瞇眼:“不可能有人能模仿那種風格,他們沒見過那種藝術的源頭,做不出來也模仿不了!”
“人…也許不行,但機器可以。”時彧如此說道。
他沒跟達芬奇普及3d打印機之類的事情,一個擁有時空門的人,不會被時代所束縛,達芬奇生前的一些手稿也表明了,對方是去過未來世界的。
“已經(jīng),到這個時代了嗎…”達芬奇微微震驚。
果然,他也只震驚這個。
“按照您死亡的時間推斷,已經(jīng)大約五百年了?!?p> “這樣啊,看來科技的發(fā)展還是不錯的?!?p>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時彧犀利地問道。
他發(fā)現(xiàn)達芬奇好像并不拿他當顯示屏的宿主,所以時彧也順理成章地扮演一個普通超凡者的角色,問問他,怎么知道現(xiàn)在的事的。
“這跟剛才的語言問題一樣,我另有途徑…”達芬奇還是沒松口。
兩人之間似乎是有某種默契,一人一個問題,但時彧明面上是沒得到什么答案的。
盯著達芬奇,時彧微微一笑:
“您很狡猾,這樣就相當于我什么都沒問出來?!?p> 達芬奇也回應了一個睿智的微笑:
“那你也該坦誠一點,說出你來這里的真正原因,能過了我兩層防御措施的人,在超凡者中也不是普通人吧?”
“您什么意思?”
“你是為寶藏而來!”達芬奇肯定道。
時彧瞇了瞇眼:“我不是盜賊。”
“對我來說都一樣,你之前的理由也許是真實的,但實際上卻是為了知道我的秘密而來,否則光論對藝術的追求,一面墻壁就可以擋住你了!”
“就這么確定?”
“至少對于評價只有‘好畫’的人來說,我不認為他有什么藝術細胞…”
時彧微微皺眉,連‘細胞’都知道,一個去過未來的藝術家果然難纏!
“那我們就坦誠一點吧!”
時彧妥協(xié)似的攤了攤手。
“您想知道我的來歷,還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樣的,而我想知道您為何會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
“所以我們不妨都坦誠一點,透露些東西!”
達芬奇嘴角微微有了笑意:“我要是不同意呢?我覺得我有點吃虧。”
“嘭!”
時彧手上染起了烈火。
“您主動見我、拖住我,不就是看見擋不住我,又怕我一怒之下把整個地下密室都燒了嗎?所以干脆直接來個請君入甕…
“我猜這里雖然堅固,但是沒有滅火器吧?”
達芬奇瞇了瞇眼:“你認為你燒得死我?”
“但我可以燒它們?!睍r彧指了指其余的畫作:
“這些東西…可是您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