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樽語酒

第九章 一飲回夢自逍遙

樽語酒 夙散 1615 2020-02-26 10:11:59

  又是一年桃花飛散的季節(jié),粉紅色的花瓣隨著風輕輕搖弋,卻始終戀著枝頭不肯離去。似是終于耐不住輕輕勸誘般的,忽然一陣強風襲過,桃花便離了枝蕊,肆意的飄舞。漫天飛舞的花瓣如雪一般輕盈卻不寒冷,伴著風的隨意,最終飄至梨花枝交錯的深處,那一襲白衣逍遙的身影邊漸漸息了舞,最后臣服于他的白色的輕衫之上。

  又是一年春歸日,陽光恰好的映著桃花間,折射出繁復的花影。本該是這樣溫暖的季節(jié),卻因花叢深處那身著白衣的身影,顯得格外的清冷寂寞。

  如同褪卻了塵世的喧囂與繁華,白色的花間隱者白衣翩翩的少年,就如此靜謐。風止,花靜,怕是時間也忘了走動,為少年的落寞與清冷為之傾倒,一時沉醉。

  良久,少年只是凝視著桃花深處的一方小小土丘,似是早被時間掩了長久。雖是比周圍的土地高出了許多,卻也早被一片盈盈的綠色所覆蓋,土丘后,是一棵稍顯低矮的桃樹,在桃花叢中顯得格外年輕,卻又惹人憐愛。

  “唉…”的一聲長嘆終是將這片白色的靜默打破,少年似是有什么梗結(jié)于心間般的,聲聲的微嘆含雜著無奈與悔恨,就這么回響于這片桃花間,慢慢消散。

  猶豫,蹙眉,心中百轉(zhuǎn)千回,緩緩抬起手,帶著疼愛的輕撫著眼前年輕的桃樹,合著嘆息,將目光也換了方向,眼中只有眼前正值燦爛的桃樹。

  “哥哥,鳳目上挑,目如朗星,清秀的逼人呢?!痹姓l總在他耳邊這般的喚著,時不時的贊著他。

  而如今,那笑靨如花,總著藍裳的女子又在何方呢?

  唇邊揚起的苦澀,欲說無人。曾有一人,無論何時都陪在左右,無論他說什么都靜靜聽著,似是可以將心交付般的,傾心而訴。

  輕風揚起,吹起他薄薄白色紗制的外衫,頭上白色繡著暗紋的發(fā)帶也一同飄舞,合著飄落的梨蕊,美的如仙境般,卻微微散著清冷的氣息,冷的讓人不忍再靠近。

  “真的不再來了嗎?”少年抬眸看去眼前怒放的滿樹梨白,微挑的雙目卻不再如往日清澈明朗,如同失了靈魄般的被哀傷滿溢。

  同是這般桃花瓣輕舞的暖春之日,他因貪杯酣睡于桃樹下。腰間的玉笛,手中的劍都被他懶散的丟在滿地的粉紅花蕊中,如同他一般醉的不知歸路。殘的桃花釀隨著翻倒在身的酒壇,染紅了他白色的衣衫,染遍了他周身的白色,一時看去如血般嬌艷的令人觸目。而他則喃喃不知的輕喚著一人的名字:“子涵”

  三生三日桃花釀,一飲回夢自逍遙。

  他看著自小定親的子涵穿著喜紅的嫁衣做了他人妻,他記得那晚無論如何也要向子涵的雙親討了公道時,子涵冷冷的斥言:“我本是金枝玉葉,又怎會嫁與你這沒落之人。

  白府那般興旺,你卻偏要離了家,丟了繼承的權(quán)利,仗劍浪跡天涯??尚Γ惯€自認逍遙,還妄想我會追隨與你。試問,這天下女子又有何人愿與你同行,我倒要開開眼。莫要再糾纏,速速離去,免得辱我名節(jié),道叫我那夫家先嫌棄于我?!?p>  聽得此言,他不再言語。只是轉(zhuǎn)身離去,進了一家小酒館。名為君承酒館,此時涼玖正悠閑的坐在柜臺內(nèi),懶懶的閉目似是睡著。

  “掌柜的拿酒來?!彼曇糁须s著戾氣,似是想將方才幾番勉強才壓制下去的心火一氣爆出般的沖著柜桌內(nèi)的人喊去。

  而對這難得到來的客觀,涼玖也只是懶懶的開了下眼,慢悠悠的說了句:“客官請自取?!北阌株H目。

  杯換做碗,碗換做壇,喝過了店中的入口如烈的天子笑,喝過了店中陳釀多年的梨花白,竟是不能醉去??嘈Γ朗巧碇滓?,纖塵不染的樣子。依劍而大笑,往日的回憶在腦中飛閃而過,當日眼中的清麗佳人,竟是這般的庸脂俗粉嗎?

  回想著女子不屑的神情,以及身后家丁丫鬟的輕蔑與嘲笑。一向桀驁不馴的他,竟是落得這般下場。狂笑回蕩在這僻靜的酒館中,吵得一直閉目的涼玖,不得已慵懶的伸了伸懶腰,打個哈欠,才低身從柜臺下拿出一壇封的極為緊密的酒,懶懶的招呼他過來。

  “若真想醉,便喝了這桃花釀。只是小店不留宿,若是想喝便去城外喝了便是?!闭f著,將酒壇丟進他的懷中,懶懶的伸了伸腰,哈欠的道?!熬棋X共五十兩,我也要閉店了,客官您也請回?!?p>  見少年問也不問,丟下了些許兩銀子便是大步流星的出了店。涼玖倚著柜臺,沖著漸遠的白衣身影喊道:“三生三日桃花釀,一飲回夢自逍遙。晚些喝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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