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江一帆幾乎是一瞬間發(fā)現(xiàn)了她醒過來,握著她的手貼在臉上:“卿卿,醒了?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蘇念卿舔了舔唇,還沒開口,江一帆就立刻拿著旁邊的杯子,把她慢慢扶了起來,喂她水喝。
開著燈,應(yīng)該是晚上,蘇念卿使勁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一開口卻是有氣無力:“江一帆……”
卻突然被江一帆抱住,抱的很緊:“卿卿,你還是先不要說話了,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p> 蘇念卿有些驚詫,但還是由著江一帆把她圈在懷里,應(yīng)該是她突然暈倒又嚇到江一帆了,低血糖又不是什么大事,江一帆這么緊張干什么。
但是蘇念卿趴在江一帆懷里,卻感覺很累,全身沒有一絲力氣,連呼吸都是沉重的不順暢,忍不住重重呼了一口氣。
“怎么了,江一帆?”蘇念卿心里的不安逐漸放大。
“伯父伯母已經(jīng)來過了,太晚了我就讓他們先回去了?!苯环珔s只是抱著蘇念卿,答非所問。
“怎么了?”蘇念卿聽出來江一帆在避而不談,好像是故意在躲避什么。
江一帆慢慢松開手,去拿旁邊的保溫盒:“你餓不餓?我做了點東西,在保溫盒里,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是熱的?!?p> 蘇念卿把保溫盒推開,看著江一帆:“到底怎么了,江一帆?”
江一帆抿了抿唇,聲音非常沙啞低沉低:“會沒事的?!?p> 像是說給蘇念卿,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他真的很抗拒承認那是事實,也不愿意把這個近乎殘忍的消息再復(fù)述一遍,無論是給蘇念卿,或是給他,他寧愿那只是一個他做過的最可怖的噩夢。
“江一帆,你實話告訴我,我到底怎么了?”蘇念卿看著江一帆的表現(xiàn)實在是不對勁,心中不安越發(fā)強烈。
江一帆沉默了半晌,蘇念卿也就靜靜等著他開口,并不催促,江一帆應(yīng)該也還沒有接受過來,所以呼吸聲都沉重起來了。
江一帆猶豫了很久,才聲音發(fā)顫的開口:“腫瘤……”
蘇念卿心里咯噔一下,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著,卻還帶著笑:“腫瘤……腫瘤嘛……就切掉就好了,沒什么好擔(dān)心……”
“在腦部,位置很危險?!苯环珔s第一次打斷了她的話,緊緊閉上眼睛,幾乎算是咬牙切齒的逼著自己說出這幾個字。
上天就這么恨他?讓他最后一點來之不易的幸福都要奪走嗎……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苯环偷钠鹕恚毧磪s已經(jīng)紅了眼眶。
衣角卻被拽住,蘇念卿定定的看著他,只是看著,卻讓他突然委屈起來,這是在那個屠宰場的蜷縮在角落時都沒經(jīng)歷過的絕望。
要知道,習(xí)慣了黑暗孤寂的人,生命中突然出現(xiàn)光明,將他的未來映照的光明一片,讓他開始憧憬未來的時候,再將這一點光明也狠狠熄滅,是毀掉這個人……最殘忍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