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蛇鏢局雖是武林中人的笑柄,但開業(yè)以來生意紅火,更未聽說有什么下三濫的事發(fā)生,的確是個有鏢必達,價錢公道的好鏢局,驟然懷疑他們的人品,確實不沾道理。最要命的是,百煉門這回可是打了自己一個大巴掌。
翌日黃昏,百嘯城至積桐城的大道上發(fā)現(xiàn)了好幾具尸體,其中一具便是百煉門的家丁,死時手里還緊緊拽著半本百煉手札。不知是分贓不均還是黃雀在后,總之是百煉門出了內(nèi)鬼,還懷疑到靈蛇鏢局頭上,把人打了一頓。
傳說中所述的手札原本已不知到哪去了,這次被偷的是百煉門當家代代相傳的手抄本,每位當家都會往上添一些心得秘法,稱作百煉手札,珍貴程度更甚,如今被人偷去半本,自然是要掀起軒然大波。可惜連夜找尋抄本的打算被顏書玉的昏倒打斷,鬧了個笑話。
“好你個百煉門,仗勢欺人!”林暮兮趕到客棧時,就聽見一個潑辣的聲音在哭喊,“哪里無礙了,到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的。他走鏢十幾年,沒挨過一頓打,哪經(jīng)得起這么拳打腳踢的。還有我們的鏢師,被他們以多欺少,沒一個走得了鏢的,整個武林都沒這么仗勢欺人的。”柳珠兒的聲音早就越過圍墻飛到了路人的耳朵里,林暮兮更覺心煩,卻也只能沉著臉進去。
站在樓下的百煉門弟子已是驚弓之鳥,見又有人黑著臉來,便顫著聲問到,“請問您是?”待到瞧見上使令,才忙不迭地把他迎進來,“上使您可來了?!薄澳琴~房怎么樣了?”林暮兮只見那百煉門弟子哭喪著臉,“就沒見過那么不經(jīng)打的,到現(xiàn)在還高燒不退,今天那鏢局的姑娘就鬧了來,說是快咽氣了。孫湖也不知道聽說了什么,一塊來吵,您說這叫什么事嘛?!?p> “他一個沒習過武的賬房,你們盯著他打干什么?!蹦堑茏蛹钡媚X門冒汗,“誤會,誤會。我們真是無意的?!绷帜嘿獾闪怂谎?,踏上樓去,第一眼看到的是個身材瘦長的中年人,便是靈蛇鏢局的總鏢頭柳渠。
那人早就察覺到他來了,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禮,面色卻是悲戚,林暮兮的心又沉了幾分,繼而吩咐隨行的大夫趕緊去瞧瞧,柳珠兒的聲音這才小下來,卻還是一直抽抽搭搭的,百煉門的大當家殷物成則是一臉尷尬地站在門口。
兩家領(lǐng)頭的還沒說話,孫湖先迎了上去,“上使,您來評評理。咱們?yōu)榱孙L原工事,千辛萬苦的來到這兒。昨天還下著大雨,那衣服都被淋得,跟石頭壓在身上似的。到這是后半夜了,連個覺都沒睡,我是連夜趕圖啊,結(jié)果,他們直接闖進來,把人一頓打”
“大師,我們可沒打您啊。”婁待先趕緊嚷到,卻被孫湖和林暮兮同時瞪了一眼,只能抽動著臉上的肌肉站到一邊。孫湖的聲音又高了幾分,“我這幾天連夜話的圖都給撕了,”婁待先平日里打鐵打得腦子也跟個鐵塊似的,剛挨了白眼就又嘀咕起來,“不就是個破花瓶嘛,都不知道有什么用?!?p> “你聽,他們就是早有預謀,來偷看圖的。”孫湖說完還覺得不過癮,踱了幾步又手一攤,“看完還給撕了?!薄熬筒恍⌒膸У搅藗€邊,”婁待先還想回嘴,殷物成趕緊一腳把他踹旁邊去,“都是誤會?!睂O湖還吵吵嚷嚷的,“那圖是不是撕成兩半全廢了。”林暮兮聽得頭疼,見柳渠一直沒說話,便問到,“柳當家的是今天剛趕到的。”
柳渠向著眾人抱拳行禮,“因為接到信,孫大師想在百嘯城下個大訂單,需要人手運送,這才放下其他生意帶了人趕過來,可今早上剛進城就聽說我家賬房生死未卜,”他臉色憂慮,柳珠兒更是嗷得一聲哭起來,弄得殷物成冷汗淋漓,“這百煉手札實在是太過重要,我們一時情急”
“一時情急就能打死人啦?!睂O湖的聲音又高了幾分,巴不得整條街的人都聽到。林暮兮當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如今反正是看不到手札了,不如先讓他消停,再去查手札的事,畢竟那個才重要。于是他主動提起手札的事,“至尊堂出動了最好的大夫和秘藥,一定能治好顏賬房。這事確屬百煉門失禮,稍后本使會請教各方如何賠禮才算公道。只是眼下有一件事關(guān)系到整個守一盟,不得不先行詢問?!?p> 孫湖立馬來了勁,“聽說那半本手札已經(jīng)被雨水浸濕,什么都看不出了?那百煉門以后不就廢了。”殷物成本就緊張,聽到有人說百煉門廢了,不假思索地回到,“這手札我早已倒背如流,不礙著百煉門鑄造,只是被外人拿去”他擦著汗還想說什么便被林暮兮打斷,“百煉門手札不可外流,當務(wù)之急是找出誰拿了那半本手札。這案子才發(fā)生,他們跑不遠,至尊堂已遣人去追,本使也需盡早趕回去。不如幾位先行休息,本使與殷當家的去百煉門查下可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