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墾看著眼前的火光,想著自己的罪孽是否也能被這烈火燃盡。但愿鐵冬的天賦可以讓機關術發(fā)揚光大,他這么想著,眼前又浮現(xiàn)出玄機樓來。
師祖的機關自然精妙,他雖然不才,但也學得些許,即使被孫湖刺傷,也能找到進入其他房間的辦法,從而找到食物和其他東西,再慢慢尋找出去的辦法也不是問題??蓻]想到,他在樓里行走時,還有機關會自行啟動。
他被那機關引過去,瞧見一群武林人士聚在一起,吵吵著什么。他聽見通風口旁還有一道風聲,知道那是放迷藥的風口,于是只能躲到安全的角落里,等著他們都昏睡過去再走開。武林的爭斗與機關門無關,他連冷眼旁觀也不需要。
沒過多久,那些個吵吵嚷嚷的人就接連昏睡過去,有幾個稍慢些的還想動手打人,但好在這種迷藥十分特殊,不管是武林高手還是文弱書生都會在差不多的時間昏睡過去,就是為了避免有人趁機作亂。
但是有兩個人卻沒有昏睡過去,其中一個他認得,是非煙水榭的掌門,另一個則似乎早就知道迷藥的存在,拽住一臉著急的薛掌門,說起滌堂主的吩咐來。大意是滌縱兩堂已經(jīng)聯(lián)合,把各大派聚到一起,用事先準備好的霧氣放倒,也是為了讓他們不起沖突。
為了不出亂子,那密使特意往薛掌門的茶水里加了解藥,并囑咐薛掌門,只需什么都不要管,等這些掌門醒了,就說是玄機樓出了問題,誰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帶他們在樓里轉(zhuǎn)悠,陸續(xù)找到玄機樓內(nèi)藏食物和物資的地方就行,半個月后自然會有人放他們出去。
沒想到武林也是那么多彎彎繞,他當時覺得無趣,只是想著該怎么避開這些人,可那位薛掌門并不同意,說這樣對水榭一定會有影響,另一人勸了好久,又是說到滌堂主也是水榭出去的,又是說大家忙著比擂不會為難水榭,好一番言語后,薛掌門似乎是勉強同意,但看那表情卻是十分不情愿。聽那話里話外的意思,是那個水榭出去的滌堂主從來不念舊情,甚至為了避嫌一直刻意縮減水榭的好處,而今更是要讓水榭吃這個悶虧,使得薛掌門頗為氣惱。但那位密使似乎也是武藝高強,背對著薛掌門擺弄機關,并不擔心有人偷襲。
但這個人并不懂得機關術,只是依著圖紙擺弄,薛掌門既不幫他,自然是閑坐一旁。也不知看見了什么,薛掌門慢慢挪向一個昏睡的掌門,那人明顯是下意識地護著什么,薛掌門偷偷拿出來,使得他也窺見些許,看著像是本武林秘籍。
并不是所有掌門都會把秘籍帶在身上,但這倒也算是挺常見的做法。薛掌門該是想要偷看,那密室忽然回過頭來,兩人一陣吵鬧,打了起來。他看不懂那些武功招式,下意識地往里躲一些,好一會兒聲音才止歇。
他又從縫隙中望去,見薛掌門一臉恐慌,而那密室已然倒地而亡。薛掌門在一陣慌亂后,開始圍著那些昏睡的掌門轉(zhuǎn)悠,還將一人拖到密室邊上,用那人的武器刺入密室的傷口,或許是想找個最討厭的人嫁禍,然后裝暈,和大家差不多時間醒來??珊鋈唬φ崎T的眼神就固定在一個方向。他心里一驚,才想起這種能成霧氣的迷藥很特殊,比較稀的時候可以讓人昏睡多夢,醒來后神思倦怠,不容易起沖突。然而,一旦濃密到一定程度,吸入過多,就會引起癲狂。為了避免迷藥聚集,這樓里會把一些縫隙變大,以免中毒。
此刻薛掌門必然從縫隙中窺見有人,一下沖了過來,他一時害怕,下意識地啟動了機關,那只是一個十分簡單的機關扣,對于他來說,不過是動下手指的事,可樓內(nèi)的機關馬上變動,將大廳縮小,同時關閉了通風口。待他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只能聽見里面的聲音,自己則被推到了走道上。
各家掌門都開始在無意識地狀態(tài)下發(fā)狂,有的還說出了多年的秘密。唐墾只聽見里面不停地叫嚷,叫得他心里發(fā)毛,很快,四周變得靜悄悄的,他的心里卻愈發(fā)慌亂。那薛掌門事先服過解藥,是最后陷入癲狂的,那凄厲的聲音隔了許久才傳來。
他在外面做了更長的時間才明白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完全不知所措,恍恍惚惚地回到原來的房間,打算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漸漸的,他的腦袋開始發(fā)木,想起靈蛇鏢局說的那些話,師父為什么要去修黑雨戰(zhàn)車,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思緒混亂間,這玄機樓里的機關就像活了起來,一個個躍入他眼中,向他展示著機關術的玄妙,他忽然擔憂起機關門的未來,這時,他看見了鐵冬。
唐墾疲倦地閉上眼,該做的他都做完了,機關門的未來就交給鐵冬去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