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無妄之災!又是山賊,又是軍兵戰(zhàn)弩,簡直是肆意妄為,無法無天,狠毒至極!
虧她先前還以為是那侍女婉兒要來奪回鈴鐺。
李青玉只覺憤怒無比,卻依然困惑:“她在監(jiān)視楚珩?”不然如何對她的行蹤了若指掌。
“她還太嫩?!甭渫啬凶訐u搖頭,眼中歉意十足,“是我告訴她的!”
“什么!”
李青玉驚怒交加,雙眼怒火熊熊,質(zhì)問他:“為什么?”
“抱歉!”落拓男子絲毫沒有將她的怒火放在心上,顯得比她更氣憤,“是我預估錯誤,我完全沒有想到她竟然能請得動軍營里的人出手。”
他說著也在心下納悶,當他得知梁冰冰找了市井之徒帶人冒充山賊之后就不再關注,沒想到一個慶國公嫡女的身份竟然能夠調(diào)動軍隊來圍剿,還富有心機地先以山賊做餌誘李青玉中計,進入戰(zhàn)弩的埋伏圈,幾乎是萬無一失。若不是他出手,李青玉斷然在劫難逃。
只是,若不是梁冰冰身份特殊,或許和她合作,任務說不定即可事半功倍。
只是……他看了一眼猶自憤怒的李青玉,嘆了一口氣,在心中自我安慰,認命吧,哪有那么輕易就能完成的?
“為什么?”李青玉再次發(fā)問。
“笨!”落拓男子竟然嫌棄她,“還不是為了能夠再次英雄救美!”
言下之意,就是救了她,讓她承情,好為他所用,達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若不是情況不對,李青玉真要啼笑皆非起來。
這人以她性命為注,將她玩弄在鼓掌之中,竟然還大言不慚嫌棄她笨!
李青玉氣極反笑:“你還真是讓人刮目、大開眼界,這么坦白地告訴我,我所受之傷皆因你而起,你憑什么認為我還會承你的情?”
落拓男子無所謂:“我有丹藥能替你恢復修為?!?p> 李青玉不為所動,事有可為和不可為,若是落拓男子所圖之事有悖她的原則,哪怕修為永不恢復甚至身死道消,她也不會妥協(xié)答應。
落拓男子似看出她的想法,保證道:“你放心,我要你辦的事情很簡單,不會讓你難做?!?p> 李青玉目光冷冷地盯著他,思索著他的話,半晌才緩緩道:“你是誰?”
這個問題她一直都有詢問,然而他卻每每含糊其辭。
“我不認識你!”她又肯定道。
落拓男子曾在飛舟上控訴她有眼無珠不識人,但她記性一向很好,可以斷定落拓男子完全是在糊弄她。
她說得肯定,落拓男子也不再閃躲隱藏,掻著亂發(fā):“其實,我是潛伏在魔域神教的皇庭細作?!?p> “是被皇庭策反,還是原本就是皇庭安排的人?”李青玉步步緊逼。她要確定他和婉兒是否有關聯(lián)。當初在飛舟之上,她和婉兒言語爭執(zhí)時,落拓男子完全沒有避嫌,大大咧咧的站著看戲,隨后飛舟就遭遇埋伏,這一切太過巧合——她和婉兒的爭執(zhí)是否是一種提前就定好的襲擊信號?
落拓男子沒有明確回答,而是鄭重其事:“你只要知道,我不是魔族之人。”
不是魔族之人,便是皇庭中人嗎?皓瀾大陸勢力眾多,以目前來看,李青玉還真不好判斷他屬于哪一方勢力。
“那你為何不再繼續(xù)潛伏?”雖然這可能涉及皇庭機密,李青玉還是問了出來,對他是否解釋不抱希望。
“不想干了!”
李青玉震驚啞然。他作為一名千挑萬選出來的細作,竟然對自己的責任這樣不上心,落拓男子卻說得天經(jīng)地義,一點都不將他是逃兵這個事實遮掩一二。
李青玉有種被噎住的挫敗感,瞪著他不語。
落拓男子忽而諷刺一笑,神色復雜,語帶傷感:“我方才所說不過是氣話。其實,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這其中出了什么差錯,稀里糊涂受了傷就被送回來了?!?p> 他看向李青玉,眼中露出堅定:“所以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否則我實在不甘心!”
李青玉眸光閃爍,心中有所觸動,她征戰(zhàn)沙場百年,見到了許多將士寧愿馬革裹尸戰(zhàn)死沙場,也不愿意臨陣脫逃受人唾罵。因此她對落拓男子的話深信不疑,以為他不甘心就這樣稀里糊涂就被送離的結(jié)局。
“你要我怎么做?”最終她還是問了出來。
這是有所松動。落拓男子心中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再次保證:“你且放心,我不會令你難做的,你若是實在不愿意,完全可以拒絕?!?p> 以退為進的伎倆總能讓人有所松弛、退后一步。
他停下來,李青玉看著他不置可否,卻眼神示意他詳說。
落拓男子神情激昂,冷聲道:“我需要你幫我殺一個人,我懷疑這個人早已勾結(jié)魔族,因此我的身份才會被暴露出來,才會讓我西疆眾多將士死于魔掌之下。所以,請你務必殺了他!”
李青玉沒有因他的憤慨而一時頭腦發(fā)熱答應他,而是因他的話產(chǎn)生了新的疑惑:“你為何找上我?還斷言我定能做到?”
落拓男子暗自驚訝李青玉的鎮(zhèn)定和謹慎,猶豫了很久才道:“隱世家族的于家,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也就是所謂的先知。我曾有恩于他,他以一截讖言回報,料定我不日將遭厄運,并給了我化解之法。”
他停頓一瞬,看著她,緩緩開口:“化解之法就是你!只有你才能殺了他!”
李青玉完全沒有料到這一切只是因一截讖言而起,而化解落拓男子的厄運之法就是她。這一下似乎都說得通,他為什么幾次三番接觸她,選擇她。
先知……
據(jù)她所知,隱世家族的于家確實有施法預知未來的能力,只是施法必定要付出一定的代價,而這代價就是折損壽命。因此于家之人的壽命都不會太長,在隱世家族中實力弱小,不得不又以預知能力來尋求立足之地,而這又進一步削弱了家族的實力,陷入無解的循環(huán)怪圈之中。
不知道落拓男子口中的“他”是于家的哪一位?
她對這隱隱有種預感,她似乎即將接觸、并將揭開某種神秘存在的面紗。
她終究還是沒有明確答應落拓男子的要求,而是很中肯地說了一句:“將來若是有機會,我或可一試!”
她目前看來似乎還沒擺脫“只有三個月壽命”的命運,況且落拓男子并沒有說出要殺之人的身份,因此她不會一口就應承下來。
而落拓男子也終于告知李青玉,他的姓名——楚珣。
這名字與楚珩如此的相似,李青玉震驚地看著他,他卻苦笑搖頭,矢口否認:“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完全是個巧合,我與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李青玉也不例外,除了一開始的震驚,她沒有再探究楚珣與楚氏皇庭的關系。
李青玉依落拓男子楚珣所言,每日服一粒固體丹,鞏固重塑的經(jīng)脈。如此過了三日,她便迫不及待地視察自己的身體。
經(jīng)脈不僅已經(jīng)得到鞏固,更是拓寬強韌了不少,李青玉驚喜之下忙起身打坐,默念修煉心法,欲引天地靈氣入體修煉,然而半晌之后,她卻感受不到半絲靈氣的存在!
她皺著眉再次一試,結(jié)果依然如此。她心有不甘地重復著,俱一一失敗了。
“別白費勁了,你的經(jīng)脈雖然已經(jīng)得以重塑,但靈根已毀,已和常人無異。”落拓男子楚珣不知何時回來,見她倔強的不肯放棄,不由得出言道。
李青玉聞言再次查探體內(nèi),丹田處一枚金丹在緩緩盤旋,金丹并非純粹的金色,而是夾著幾縷青墨色,看上去像是布滿了裂紋,她隨即疑惑起來:“可是我的金丹還在……”
“你的金丹已經(jīng)變異,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不過我猜測你應該不是單靈根……”
“不錯,我是火木雙靈根,”李青玉點頭,“只是當初聽了教官的建議,選了火屬性修煉心法?!?p> “難怪?;鹉鞠嗫?,你選擇火靈根,自然對木靈根有所克制,但也因此因禍得福,在火靈根被毀時,木靈根還有存一線生機,因此金丹還在。不過……”
楚珣接著道:“不過,你的金丹雖在,但火靈根已毀,若不盡早將木靈根修煉至金丹,只怕……”
他停了下,又道:“況且,我猜你的神識已在金丹期,可身體的強度經(jīng)此一事已遠遠不及,不能承載,兩極分化之下遲早會出問題。”
“當務之急,你要盡快尋來木屬性心法修煉,盡快將修為突破至結(jié)丹?!背懽詈罂偨Y(jié)道。
這么說,她雖然經(jīng)脈重塑,但問題還在,只是不知是否還是只有三個月的期限。
李青玉默默點頭,尋思著要到哪里去尋找木屬性修煉心法。
在這片大陸,修士之所以是少數(shù),一則是必須身具靈根方能修煉,二則是必須有與靈根相配的修煉心法,二者缺一不可,而修煉心法也只有各大勢力才會有,市面上根本就不可能找到。
她以前的火屬性修煉心法就是由教官所贈……
教官……或許可以一試。
只是,不知道教官還在不在……她早已不愿看到他,終究還是有求于他。
想到這,她的心緒變得復雜。
“不過,”楚珣提醒道,“以你目前的情況來看,想要修煉木屬性心法迅速提升修為,真的很難。除非你能找到木靈?!?p> “木靈?”李青玉回過神。
“不錯,正是木靈。傳言中,壽命逾萬年的木妖才會有望生成木靈?!?p> “有望?”李青玉問。
“要生成木靈,極其的困難,不光有壽命的限制,還要集天地氣運于一身,否則……而據(jù)我所知,在皓瀾大陸,木靈只是一個傳說?!?p> 李青玉沉默下來,妖族在這片大陸幾乎已經(jīng)絕跡,但是……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臉上若有所失。
“木靈雖然難尋,但也并非修煉木屬性心法不可,”楚珣察言觀色,故作神秘道,“還有一種辦法,可以解決你的問題?!?p> “什么辦法?”李青玉回過神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