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p> 離婆將一道法術撲向月疏桐,可是……已經(jīng)晚了……
那朵干花被月疏桐揉得粉碎,然后被她隨意地拋灑在空中……
亮晶晶的粉末與離婆的法術相互碰撞,紛紛揚揚,在這座亭子里,就像是漫天飛舞的雪花。
離婆怔住了。那紛紛揚揚的“雪花”,將她的思緒又拉回到了那年春天……
那年春天,凡間的雪一直下,一直下,天地間白皚皚一片,看不到一絲生機。
阿離不喜歡春天下雪,每當這個時候,幽冥界總是會很繁忙。餓死的、凍死的,還有一些無聊死了的凡物都爭著搶著趕來幽冥界報到,每天批不完的公文都足足有八尺多高。
阿離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判官司命,偷偷跑到凡間想要偷個懶,可到了凡間一看到處都是雪,又瞬間沒了興致。
“哎”,阿離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凡間一日,幽冥一年,這雪若是再下個不停啊,我那書房里的公文,怕是快要塞不下咯?!?p> 他抖了抖藍色斗篷上的積雪,正打算折返,碰巧看到不遠處有一樹紅梅開得正艷,在這白皚皚的天地間格外顯眼。
“不如全摘回去釀成梅花酒,也算沒白來一趟。”
阿離“咯吱咯吱”地踩著雪,漫步到了梅花樹下,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才剛剛觸碰到一枝紅梅,便突然感受到身后有殺氣逼近!
“哈,又是一個餓急眼的,送你一程吧!”
他頭都沒回,只是隨手一揮,那團殺氣便消失了。待他摘了滿滿一籃子的紅梅,轉身離開的時候,那團殺氣的主人身上已經(jīng)薄薄地蓋上了一層輕雪。阿離看都沒看一眼,提著一籃子紅梅花,美滋滋地回幽冥界去了。
過了幾日,司命一大早便送來一摞公文,最上面的那本橫放著,很是顯眼。阿離好奇地翻開,緩緩讀道:
“刀客夜塵,東籬郡人,天命七十,時命二十四,于殺人途中被幽冥王打死?!”
他狐疑地看著司命:
“我殺的?我怎么不知道?”
司命朝他翻了個白眼。
阿離略一沉思,突然想起那日他去凡間,的確出手殺過一個餓急了的歹人。原來是誤殺。于是,他大筆一揮,寫道:
著令夜塵重返人間。
又過了幾日,司命又送來一摞公文,最上面那本橫放著。阿離又很好奇地打開,緩緩讀道:
“刀客夜塵?怎么又是他?”
司命又朝他翻了個白眼。
阿離撇撇嘴,繼續(xù)讀道:
“東籬郡人,天命七十,時命二十四,因曾被幽冥王打死,重返人間后錯過了殺人時機,反被殺!”
阿離倒抽一口氣,然后微微搖了搖頭,又大筆一揮:
著令夜塵重返人間,活不到七十歲,休再捉來!
又過了幾日,司命大晚上不停地敲阿離的房門。阿離披了件衣服打開門一看,只見司命帶來個年輕魂魄站在他的門前。
“這是誰?。?!去去去,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有事明天說!”
還沒等他把門合上,司命慢悠悠地說道:
“刀客夜塵!”
“嗯?”阿離趕忙大敞開房門,不耐煩地問道:
“這是誰捉回來的?我不是說了么,等他七十歲壽終正寢了再去捉,趕緊送回去!”
“回不去了?!?p> “什么?什么?什么回不去了,你好好說!”
司命陰陽怪氣的喊道:
“刀客夜塵,東籬郡人,天命七十,時命二十四,因被幽冥王誤殺,重返凡間后又反被殺,再回人間后,肉身已被仇家所毀,無處可歸!”
“隨便找個無主的肉身!別再來煩我了!”
“用不慣!”這次說話的竟是夜塵。
阿離苦口婆心地勸他:
“慢慢適應適應嘛,最多半個月,保證和原來的一樣!”
“來不及了,你和我去?!?p> “我……”阿離剛想要罵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趕忙改口道:
“我說司命,你覺得呢?”
“自作自受!”司命又朝他翻了個白眼。
“得嘞!”他趕忙將胳膊伸進衣服袖子里,又用法術抓起夜塵魂魄的胳膊,一溜煙跑到了凡間。
“哈哈,總算逃出來了!還是凡間的空氣好聞呀!”
阿離高興的在雪地里活蹦亂跳,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哎?你去哪?。俊?p> “殺人。”
“我說你都這樣了,一陣風都能把你吹散,還怎么殺人?我還是先給你找個肉身吧。”
“來不及了,你來殺。”
“我去!你有沒有搞錯?我堂堂幽冥界第一美男子,會替你殺人?簡直是癡人說夢!唉?你去哪兒?”
“義莊!”
“哈哈,這就對了嘛?!?p> 阿離與夜塵在義莊里挑挑揀揀,終于找到一具年齡相仿的肉身。然后,夜塵動作僵硬地走向一處村莊,毫無預兆地將村口討飯的老乞丐一刀殺了!
“哎……你不該殺他的,他的命數(shù)還有二十年呢,你殺了他,只會增加你的罪業(yè)?!?p> “只因為老天爺不想讓他早點死,就可以縱容他拐賣良家女子嗎?”
“替天行道嗎?”阿離掐指一算,這老乞丐的確劣跡斑斑。
“哎……你看著辦吧,反正我無權干涉?!?p> 又過了幾日,他們來到了一間酒肆,夜塵從口袋里摸出兩枚銅錢,買了兩張炊餅,分給阿離一張。還沒等他吃呢,一只瘦骨嶙峋的小手就伸了過來。是個餓急了的小女孩。
“不用管她,她的命數(shù)只到今夜,亥時便是她的死期?!?p> “只因為老天爺不想留她,所以我就該見死不救嗎?”
“吭,可笑。這里這么多人都快要死了,你救的過來嗎?”
“我又不是圣人,沒那么博愛,我只救我想要救的人!”
說著,夜塵將他手里的炊餅又撕下一半,遞給了那個小女孩。
“浪費糧食!”
阿離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里面卻很是羨慕夜塵可以隨心所欲。
又過了兩日,他們來到東籬郡府,夜塵輕車熟路地走進一家青樓。在大堂角落里的一張案前坐下。
“來妓院就只是為了聽曲兒?”
“這里是青樓,不是妓院?!?p> “隨便吧,反正都差不多。先賣藝,后賣身,最后糊里糊涂的死于非命。我見得太多了。”
夜塵就像沒聽見他說的話一樣,目不轉睛地看著臺上唱曲兒的歌女……
老尖兒
花了點時間來揣摩阿離的心理,所以更新晚了。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求上架入V了,只求把它寫好,寫完。人生不過寥寥數(shù)載,能夠完完整整的做成一件事,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