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城破
二人一走出小巷，便看到紅老板站在巷口。
他的頭發(fā)有些凌亂，袖角也破損了。手執(zhí)羽扇，正微微氣喘。
紅老板上下打量著七尋和緣空：“沒事吧？還是全須全尾的？有沒有被殘魂啃到？”
七尋無語：“你這話說的，我們是燒雞？還能被啃兩口？”
“你呢？”
見七尋還有力氣貧嘴，紅老板便問緣空有沒有不妥之處。
緣空面無表情，搖搖頭。話都懶得說一句。
“你說你這么個性子，以后能有姑娘家看上你？悶葫蘆。”
紅老板不爽。
緣空抿唇：“多謝紅老板?！?p> 七尋在和紅老板說話，緣空則沉默的與七尋并肩而行。
三人往客棧的方向走去。
“剛剛那陣風……”七尋猶疑的問。
“我扇的?！?p> 紅老板抬起手中的羽扇，向七尋示意。
鬼城之主，果然還是有些手段的。
“你和無烽去了這么久，是真的出了事？”
紅老板的面色凝重起來。
“不錯。鬼城東邊的城墻被破，有游魂通過破洞溜到了人間?！?p> “城墻被破，可是為什么城內的游魂卻暴動了？”
七尋不解。這兩者有什么關聯(lián)？為何會同時發(fā)生？
“客棧存放殘魂記憶的地方出了紕漏，那些記憶又被殘魂收回去了，導致殘魂戾氣加重，出現(xiàn)暴動。
暴動的殘魂沖擊城墻，因此城墻被破了?！?p> “殘魂的記憶？”
七尋感覺自己又長見識了。記憶還能存放？
“茶能使殘魂忘記痛苦的記憶，實際那記憶沒有消失，而是被提取出來，存放在了客棧里。
我賣茶收的不是銀子，而是收殘魂的記憶?！奔t老板細致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
“無烽呢？”
聊了半天，七尋才發(fā)現(xiàn)那個壯漢鬼差不見了人影。
“無烽在修補城墻。為了不讓殘魂在城墻搗亂，誤了無烽的事，我便將他們全部趕到城中央了?！?p> 七尋心里咯噔一下。
“所以，來追殺我和緣空的這些個殘魂，都是你趕過來的？”
紅老板低頭理了理自己的破袖子，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咳咳。那個，我不是及時將你們救出來了嗎……”
客棧。
紅老板看著一片狼藉的大堂，額頭青筋直暴。
發(fā)絲和衣擺無風自揚，顯得他整個人都凌亂狂躁不已。
整扇客棧大門被殘魂撞倒在地，碎裂成幾塊破木板。
而被七尋和緣空抬來抵門的檀木桌子，居然直接飛出幾丈遠，砸爛了其他的許多桌椅。
這凄涼的景象，仿佛被土匪打劫了。
“如果可以，我想把這些玩意兒全部扇到十萬八千里之外去。”
紅老板咬牙切齒。
“完蛋玩意兒！老紅！來幫忙！那些殘魂又回來了！”
無烽暴躁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響。
七尋捂住耳朵四處一看，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無烽。
“無烽傳音來了。糟了。”
紅老板立刻便要出門去。
走了幾步，他又回頭：“你們兩個和我一起走，把你們帶在身邊安全些。不然等會兒又被殘魂追著跑，我恐怕真沒功夫來救人了?！?p> 前方紅老板腳步匆匆，幾乎是一溜小跑。
七尋與緣空跟在他身后，也往被破城的地方趕去。
這一路上，三人沒有碰到一只殘魂。
“怎么回事？這些殘魂為什么總盯著城墻不放？被趕走了居然又回去了？”
紅老板的語氣焦灼陰沉，也十分疑惑。
殘魂沒有神志，通常是松散的個體，自己玩自己的。
一般不可能聚集成群，更不可能有目的性的去做同一件事。
除非……
“鬼城，是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厲害玩意兒？居然能操控殘魂？”
紅老板喃喃自語。
不多時，城墻便近在咫尺了。
七尋看到無烽像門神似的堵在一個一人高的洞前，與大批游魂打斗，阻止他們試圖沖出城的行為。
無烽左拳擊出，拳風掃倒了小片殘魂。
右手纏著的一條鐵鎖鏈緊接著一甩，又格擋開一片殘魂。
鏈子上隱隱散發(fā)著黑氣。
七尋一眼認出，這是鎖魂鏈。無常也有一條，是用來抓捕鬼魂的。
鎖魂鏈一出，便抽的殘魂倒地不斷哀嚎，身體出現(xiàn)焦黑的鞭痕。
“無烽！”紅老板大喝一聲。
無烽于百忙之中抽空抬頭看了一眼。
“完蛋玩意兒！你終于來了！快幫忙！數(shù)量太多我撐不住了！”
紅老板拎著扇子就沖過去，狠狠一揮手，數(shù)十只殘魂立馬被送上了天，不知掉到哪兒去了。
那廂無烽和紅老板正和殘魂打得火熱，七尋和緣空就站在不遠處，看熱鬧。
他們吸引了全部火力，倒是給這兩個人創(chuàng)造出了清凈的一角。
“咱們要上去幫忙嗎？”七尋有些惆悵的問。
就這么閑著怪不好意思的。
緣空目視前方，淡然道：“不用你主動幫忙。殘魂找上來了?！?p> 七尋：？？
她順著緣空的視線往左前方看。
果然，那些湊不到無烽和紅老板身邊的殘魂發(fā)現(xiàn)了二人，因此換了目標朝他們來了！
七尋嘆口氣。
“你燒不了他們，要不，躲躲？”
緣空斜睨七尋一眼，沒說話。
七尋頓時一慫：“我錯了。你幫忙，幫忙?！?p> 一群殘魂飄飄忽忽的就沖著二人來了。
“數(shù)量多，你顧不過來。我將他們踢倒，你負責燒掉倒地的殘魂。”
說著，緣空一個掃堂腿將湊近的殘魂全部掃倒在地。
動作之干凈利落，讓七尋看傻了眼。
“七尋，別發(fā)呆。動手?！?p> 緣空沉聲提醒。
“哦，好?！?p> 七尋迅速彎腰將地上的殘魂燒毀，避免他們再站起來。
兩人默契十足，配合的天衣無縫。
緣空靈活的穿梭在殘魂群中，出掌或出腿，都游刃有余。七尋燒殘魂的動作也十分敏捷。
圍過來的殘魂漸漸減少。
尷尬的事發(fā)生了。
其他原本在圍攻無烽和紅老板的殘魂，見七尋和緣空這邊動靜這么大，加上他們身上還散發(fā)著食物的味道，于是果斷拋棄了舊愛，來找新歡了。
紅老板扇飛了身旁殘留的最后幾個殘魂。
無烽也收回了鎖魂鏈。
他們以為都清理的差不多了，結果一轉頭，看到了緣空和七尋被包圍在殘魂圈里。
兩人默默看了一會兒。
“你別說，那小伙子動作還真挺利落?！睙o烽贊賞道。
“說你個頭！還不救人？沒看到兩個人都快被殘魂啃到臉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