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作天作地的宋老二
從溫療疾那里得到單若薇的私人電話,明生第一時間把號碼存進手機。
知道小豆子健康他心情好的不得了,想唱歌,可想到自己破衣服被看見,又覺得窘迫,今天沒回家之前也不能換衣服,所以最好降低存在感。
明生坐上駕駛座,把衣擺捏成一團,好隱藏那塊縫補過的地方,殊不知欲蓋彌彰,反而引人注目。
陸風(fēng)瞧他的動作,忽地意識到溫療疾那眼神的來由。
“你弄成這樣,讓人看了還以為我窮得發(fā)不起工資,養(yǎng)不了你?!?p> 這車里就三人,他們家陸先生總不會在說裴小姐。
裴小姐就算穿一破衣服,先生都會說她好看,更何況先生也不會讓裴小姐淪落地只有破衣服可以穿。
明生心虛地瞥了一眼后視鏡,先前他們兩人說什么可憐同情的話他也聽到了。
“對不起?!弊屜壬鴣G臉了。
“你跟我說什么對不起,日子是你過。”
陸風(fēng)把玩裴沐起的一縷發(fā)絲,看都不看他。
“我本來算好了的,留了足夠的錢應(yīng)付開銷,可是那天我陪我媽去買土雞的時候,衣服被拖拉機勾了……”
“拖拉機?市里什么時候有過拖拉機?”陸風(fēng)盯著他的后腦勺,目露兇光。
什么不好學(xué),還學(xué)會跟他撒謊。
若非看他在開車,陸風(fēng)都想打爆他腦袋了。
明生趁著紅燈,視線偷偷往后一掃,嚇得頭皮發(fā)麻,忍不住打了個顫,急忙回頭縮在椅子里。
“不是市里,我媽看見裴小姐臉色蒼白,就說要買土雞做當(dāng)歸雞給裴小姐補一補身子,可一般市面上都買不到正宗土雞,就去了鄉(xiāng)下?!?p> “哦,就是上次的當(dāng)歸雞,我記得,你不是也吃了?!迸徙迤鹗种忭斄隧旉戯L(fēng),“明生,你媽媽太用心了,替我再謝謝她。”
裴沐起沒想到那雞背后還有這么大的隱情,見陸風(fēng)沒表態(tài),忍不住為明生說話。
“明生也是為了我才弄壞了衣服,再說……”她突然放低了音量,小聲嘟囔,“我會這樣都怪誰?”
那段時間武溪行和江恕己剛剛和好,各種暗戳戳小動作,又怕他們發(fā)現(xiàn),江恕己為了和武溪行獨處,每次都興高采烈把她送走,她在陸風(fēng)小公寓留宿的次數(shù)就多了。
有幾次被折騰得太累第二天早上看起來就比較憔悴,幸虧明生媽媽單純,看了還以為她是工作壓力大身體虛,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老人家。
見她不滿地嘀咕,陸風(fēng)勾起嘴角,伸手摩挲她俏紅的臉頰。
溫?zé)岬闹父乖诎尊∧w上游走,惹得她的臉更紅了。
裴沐起扁著嘴拍開他的手,挪了挪屁股,拉遠了距離,轉(zhuǎn)身背對著他看向窗外車流。
陸風(fēng)從后面搭著她肩膀,稍稍用力,裴沐起就后仰倒在他懷里……
后面沒人再說話,只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明生保持直視前方,沒敢往后看。
不是在討論他的衣服為什么會壞嗎?怎么又來了。
到了宋家,明生一停好車就直接下來等著,視線嚴格控制在正前方,就怕看到不該看的。
他們到的時候吳醫(yī)生還沒回來,小碗兒說是要買點什么東西,沒有跟他們一起,宋老爺子聽傭人說人到了,久等不見進來,便打算去看看。
走到院子里,就看見陸風(fēng)站在車門邊牽裴沐起出來。
“這是剛到?”老爺子問身邊的人。
那人看見車子進院就等著了,見他們遲遲不下車還想上前看看什么情況,只是看到一個矮小精悍的男人守在車邊,分明就是不想讓人打擾,他就只能等著。
聽見老爺子問話,那人尷尬地咳了咳,總不能說來了有十分鐘不止吧。
此時陸風(fēng)和裴沐起已經(jīng)走了過來,老爺子就沒在意這事,招呼他們進屋。
“你跟老頭子直說,是不是吳醫(yī)生她住得不開心才想搬走?”
宋老爺子為了吳醫(yī)生要搬家的事愁了一晚上,這幾個月都住得挺好,怎么突然就說要搬回去。
“沒有,你們對她那么好,小姨怎么會不開心?!标戯L(fēng)說的實話。
如果不好,依照小姨的脾氣早走人了,怎么可能忍氣吞聲住到現(xiàn)在,而且她要走也不是因為宋家。
“那怎么就鬧翻了呢?子毅就是嘴巴太笨,要是有半分他二弟的口才,也不至于弄到這個地步……”宋老爺子以為吳醫(yī)生是跟宋子毅吵架才想走。
其實那天是宋子毅知道她要走才生氣了。
宋老爺子雖然嫌棄宋家老二作天作地,動不動鬧離家出走的把戲,但他媳婦就是不嫌棄他,誰也沒話講。
剛開始他是覺得那云家兒媳太好說話了,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自個兒子嘴巴太厲害,油嘴滑舌也不知學(xué)的誰。
要不干脆把老二叫回來,讓他給老大教幾招哄媳婦的方法。
老人家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什么,裴沐起和陸風(fēng)對視一眼,想到他一把年紀還為兒子操心,陸風(fēng)便解釋道:“搬家不是因為宋先生,是我們?!?p> “我們有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宋老爺子不明白什么事非得搬家,不過看陸風(fēng)不想多說,“嗯,我了解了,只要不是他們感情出問題那就行?!?p> 宋子毅下班后去九院接吳醫(yī)生,回來看見陸風(fēng)和裴沐起,沒說話,點了點頭就回自己房間了。
“宋先生看見我們都不笑了?!迸徙迤鹦÷暩皆陉戯L(fēng)耳邊,“好像我們是專門拆散夫妻的惡人?!?p> 陸風(fēng)被她的話逗笑,頭一歪,輕輕撞了一下她。
裴沐起對著他正說話,猝不及防,他的臉貼過來,很快分開,留了淡淡的紅印子。
瞪了他一眼,打算幫他擦掉,眸光一閃,笑了笑,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小碗兒回來后想問陸風(fēng)保溫杯的事,看到家人都在,紅著臉不好意思開口。
祁無咎的保溫杯和好些書都留在陸風(fēng)這里,不過后來那些書不在了,保溫杯卻還在。
杯子被放在小會議室的角落,要不是她看到,把里面的茶水倒掉,然后洗干凈晾干,那么多天里面肯定都臭了。
每次見到他都帶了杯子,沒有杯子,他怎么辦?
小碗兒趁著裴沐起去看吳醫(yī)生的空檔,想找陸風(fēng)說說,剛走近就看見他臉上的口紅印,到嘴的話也說不出了。
“有事嗎?”陸風(fēng)看她走過來,明顯是有話想說。
“沒,沒事,我買了禮物要去給小姐姐?!毙⊥雰褐噶酥竻轻t(yī)生的方向,“嘿嘿,我過去了?!?p> 小碗兒拎著放在客廳的袋子,一溜煙跑走了,陸風(fēng)挑眉,轉(zhuǎn)身便看見宋子衡站在大門口。
時隔近兩個月,他的腿傷還沒完全好,走路的時候能看出一瘸一拐,不知道去了哪里,身上的衣服很臟,臉上也有黑色油污。
“你怎么在這?”語氣明顯不歡迎。
陸風(fēng)不在意,指了指自己的臉,“你這臉,是改行去修車了?”
他一指,宋子衡就看到他臉上的印子,以為他在故意炫耀,今日出去一天,一無所獲本就心里憋火,沒想到回來還要看他嘚瑟,瞬間臉就黑了。
“關(guān)你屁事?!彼巫雍庾哌^去,經(jīng)過他的時候故意狠狠撞了他一下。
望著他因為快步疾走看起來瘸得更嚴重的背影,陸風(fēng)蹙眉。
他好意提醒,這家伙是吃炸藥了嗎?
陸風(fēng)哪里知道他只是按照宋子衡臉上油污的地方指了指相同的位置,卻正好指到了那個印子。
小碗兒笑著敲門進了房間,一看見裴沐起在幫吳醫(yī)生收拾行李,就紅了眼。
吳醫(yī)生沒聽到聲音,回頭望見小姑娘站在門口默默掉眼淚,“你怎么了?”
她丟下衣服急忙跑過去,“別哭啊,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了?不會是你爸欺負你了?”
宋子毅看似溫文儒雅,在某些方面對小碗兒很嚴格,人都在起航實習(xí)了,還要她看自家公司的東西,學(xué)這學(xué)那,一個小姑娘哪里受得了這種苦。
“沒有,爸爸沒有欺負我?!毙⊥雰撼槌橐?,眼淚一落就趕忙用袖子抹掉,可是越抹越多,袖口都濕了,整張臉也都是淚,眼睛通紅,看得人怪心疼的。
吳醫(yī)生抱著她,輕拍她的背安撫她,“不哭了,再哭眼睛都要腫了,腫了就不好看了。”
她一邊安慰一邊對裴沐起眼神示意,裴沐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過來拉著她們兩在床邊坐下,然后給她拿紙巾擦眼淚。
小碗兒忍著心里的難過,用力拍了幾下自己的臉,對著她們扯了個笑臉。
“笑得這么難看還是別笑了,快說吧,怎么了。”
“就是,就是小姐姐要走,我不舍得?!毙⊥雰耗闷鸫?,掏出里面的東西,“這個送給您,這個給裴姐姐?!?p> “我也有?”裴沐起笑著說了聲謝謝。
“我就是搬個住處又不是怎么了,看你哭成這樣?!眳轻t(yī)生沒好氣地說,看著她送的絲巾,沒什么多余的圖案,顏色大氣干凈。
“好看是好看,可現(xiàn)在都快夏天,你還給我送圍巾?”
“爸爸說你在空調(diào)房里一坐就是一整天,脖子不舒服,戴著絲巾對脖子好?!眳轻t(yī)生要搬的事情很突然,她一下子想不到要送什么,就去問了宋子毅。
“我才是醫(yī)生,他懂什么?!眳轻t(yī)生嘟囔著把絲巾折成方形放在一邊,眼睛卻一直沒離開那絲巾。
“其實爸爸很關(guān)心您,每天中午都會打電話回來提醒阿姨給您準備便當(dāng),他以前常常加班,現(xiàn)在都會按時下班去接您……”
小碗兒以為吳醫(yī)生不喜歡,忍不住為宋子毅說好話。
“你別您啊您的,我還沒那么老?!?p> 陸風(fēng)都從來沒這么稱呼過她,被一個長得比自己還高的人這么叫著,讓她有種自己是老太太的感覺。
“可是我已經(jīng)把您當(dāng)……”小碗兒是真的喜歡她尊敬她,才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她。
“停,別說我不愛聽的?!眳轻t(yī)生猛地站了起來,背對著。
小碗兒被她突然的動作嚇到,怔愣了一下,看到她冷硬的背影,剛止住的眼淚又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