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芝嫻,聽說了嗎,今天咱們班會來一個大帥哥?!币幌抡n,同桌就拉著百芝嫻的手臂說。
同桌是班級里面的“小喇叭”,她一開口幾乎都是八卦,所以,一群女生馬上圍了過來,百芝嫻簡直懶得說話,每天都聽她說這些八卦,耳朵都快起繭了,她卻還表現(xiàn)出一副很積極的樣子,百芝嫻甚至連“嗯”“對”“好”這種敷衍的話都懶得說。不過千萬不要誤會,她并沒有討厭她,相反,她是她最好的朋友——沈景洄。
“芝嫻,像你長的這么好看的一個小姑娘,竟然對帥哥沒有興趣。意外意外真意外!”沈景洄夸張說,她又像想起了什么,“那你對什么有興趣?”
“我?嘻嘻……我……對你比較有興趣……”百芝嫻笑笑,開玩笑道。
沈景洄當(dāng)真了,連忙用手捂住臉:“我可是正值青春期的十七歲元?dú)饷郎倥?,你想對我做什么?快說,你這個小姑娘到底對我有沒有非分之想!”
“景洄,我都懶得理你?!笨粗蚓颁яR上左手持著一把尺,右手拿著一支筆,做好隨時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使百芝嫻哭笑不得。她搖了搖她的麻花辮,低頭開始寫作業(yè)。
“啊啊??!”沈景洄突然大叫幾下,看了看后桌的空位,又掃視了一眼其他位置,目光又落在了后桌。
“干什么?一驚一乍的。”百芝嫻被她嚇了一跳,沒好氣的說。
“芝嫻,我們完了!你快幫我看看,我衣服整理的好不好,頭發(fā)亂不亂,臉上有木有小痘痘?快,事關(guān)重大!”
百芝嫻不理她,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又埋頭做習(xí)題,她總說“我寫作業(yè)的姿態(tài)是教室唯一的好風(fēng)景”。
沈景洄湊到她耳邊,幽幽地說:“那大帥哥一定會坐在我們其中一人的后面。芝嫻,咱們倆來比比誰的吸引力大,他會坐誰后面?!?p> 百芝嫻將筆重重地拍在練習(xí)本上,要是那“衰哥”坐在她們后面,還得了?景洄一定會沒話找話說個沒完沒了的。不行!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可要是坐在自己身后,她難道就不會說了嗎?哈!他靈機(jī)一動,微笑起來。
“好!本小姐陪你玩兒玩兒。如果我贏了,你就不能再煩我,不要因?yàn)榛òV而同他閑聊;如果我輸了,那么我就花血本給你買你愛豆即將出來的新專輯?!彼恍?。
沈景洄想了想,她自認(rèn)為自己和百芝嫻的顏值不甘上下,她是屬于可愛型的,而百芝嫻則是高冷成熟的冷美人兒。更何況,有消息透露說這次的新專輯要玩兒新花樣兒,她存了很久的零花錢。一個專輯在60元上下。如果她輸了,帥哥在她后面也不能講話,這要怎么熬?帥哥與專輯,哪個更重要?她選擇了前者。
猶豫了片刻,她同意了:“成交!”
其實(shí),剛剛百芝嫻那段交易一說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真想問自己,問自己哪兒來的自信?從小到大,雖然說過她漂亮的人不計其數(shù),但她從來沒有刻意打扮過。在她初三的時候,一個男生看上了她,三天兩頭給她寫情書,她當(dāng)時一氣之下,將自己從四年級開始留的長發(fā),照著鏡子用剪刀亂剪了一通,看著那時候丑得不要不要的自己,十分心疼,但更多的是興奮與滿足,周一上學(xué)去,那男孩看見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后笑嘻嘻的對她說:“哪個理發(fā)師幫你剪的頭發(fā)?”見她不語,“剪的不錯,挺可愛的。”她當(dāng)即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好在,其他同學(xué)都說毀容,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而且那男孩再沒有給她寫情書,呵,她贏了。
她想著自己必輸和即將飛走的零花錢,欲哭無淚,只好趴下繼續(xù)做“班級中最美麗的風(fēng)景”。
不一會兒,老師領(lǐng)著一個少年走進(jìn)了教室。
太陽的光線照射進(jìn)來,春風(fēng)拂過面頰,少年面無任何表情的臉上寫滿了不在意,陽光照在百芝嫻的臉上,正巧擋住了那少年,她遮住太陽光,盯著他。突然,少年與少女,相注了。她心中不知怎么的,心跳加速,少年望著她笑了,她看不出這是個什么樣的微笑,但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嘴角情不自禁往上揚(yáng)。是幻覺嗎?為什么那么期待……他的選擇?難道是因?yàn)樗敲逼鋵?shí)的帥哥?
“高弈揚(yáng)?!彼淅涞耐鲁鲎约旱拿?。
“還有呢?”老師很奇怪,“這也算自我介紹?”
“沒了,就這樣。”他不耐煩了。
“高弈揚(yáng)……”百芝嫻在心里默默重復(fù)一遍他的名字。每個人都會在自己人生中給別人分類,有朋友,有敵人,有同學(xué)……這個少年,會在百芝嫻心中分到哪一類呢?她也很期待自己,還有他。
“芝嫻,看到他剛剛對我笑了嗎?笑得好蘇哇!”沈景洄說。
她的言外之意是:他對我笑了,沒有對你。所以,等著奉獻(xiàn)你的零花錢吧!
“到底是對誰笑的?”百芝嫻很忐忑。
少年走下講臺了,邁開他的大長腿,朝著沈景洄走去。,百芝嫻低下頭,沒希望了,就知道自己不行,不過,令她開心的是:她還蠻有自知之明滴。
“耶!我贏啦!”當(dāng)沈景洄確定他坐在自己身后時,失聲大叫。
他早知道自己不可能了,所以根本沒有任何表情。心靈卻十分……失落?為了一個剛轉(zhuǎn)來的、還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的少年而失落?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那么那么想。
班主任沒有理發(fā)神經(jīng)質(zhì)的沈景洄:“下午的晚自習(xí),每個人向新同學(xué)做個自我介紹?!?p> “哎,煩死了煩死了。真多事!”百芝嫻在心中埋怨。
老師開始上課,百芝嫻一句話都沒聽進(jìn)去,像她這樣的副班長,怎么可以那樣?直到那張紙條的出現(xiàn)……
后桌的高弈揚(yáng)也聽不進(jìn)課,閑著沒事干,看了看前桌的兩個女孩,從這個視角,可以看到百芝嫻模糊的側(cè)臉,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得不承認(rèn)這小姑娘長的不錯,秀氣。但又看出她貌似很不開心,為什么?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好奇心便開始作怪了,使高弈揚(yáng)想要了解她——這個秀氣的小丫頭。
他從課本上撕下一角,寫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把紙條折成方塊,向百芝嫻那丟去,正巧丟掉了她課本上。他笑了,原來自己這么厲害,丟得這么準(zhǔn)。
百芝嫻愣住了,回過頭,看見了少年不屑的眼神,切,她又想起了剛剛他的選擇,心中的怒火,終于壓抑不住了。
“與你有何相干?”她想了想,畢竟人家才剛來,不能太兇,她又補(bǔ)充道:“晚自習(xí)你自會知道,好好聽課,別再來煩我。”不知怎的,她很開心。
她轉(zhuǎn)手將紙條給他,被沈景洄看到了,她問:“誰先傳的?”
“我上課會做小動作嗎?”她沒好氣地反問道,一向冰雪聰明的她,竟沒聽出沈景洄語氣中的不滿,若是從前,她一定會哄她的。
看見百芝嫻寫的這些,高弈揚(yáng)氣的喘不過氣來,一向受女生“愛戴”的他,還是盤古開天辟地以來,第一次見有女生這么和自己說話,他的好心情完全被打散了,剛剛自己還在臺上沖她那么溫柔的笑,她就這個態(tài)度?一氣之下,高弈揚(yáng)寫道:“我就是要煩你,怎么滴?你不告訴我我就一直煩你!虧我還在講臺上對你浪費(fèi)表情,真是后悔莫及!”
他再一次扔過去,就算是生氣也遮掩不了他的天賦:又中了。
百芝嫻看完,完全愣住了,原來他在對自己笑?。∷屑?xì)想了一下,既然是對自己笑的,那對自己自己的關(guān)注就肯定比沈景洄多啦!看來,要是把她們賭的告訴他,說不定他回?fù)Q一下呢……
百芝嫻沒有那么做,就算要,紙條也寫不下了。但,百芝嫻做了讓她一生也會不明白的事:她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高弈揚(yáng)找到一本自備本,撕下一張空白的紙,寫:“你應(yīng)該感到榮幸,你是我在這個班第二個認(rèn)識的人,第一個認(rèn)識的女生。”不知道為什么,高弈揚(yáng)覺得自己在向她表達(dá)什么。
百芝嫻皺了皺眉,不解的望著紙條,哦,把“條”去掉,因?yàn)檫@紙?zhí)罅恕?p> 為了不讓自己想別的,為了讓自己好好聽課,百芝嫻將紙揉成團(tuán),扔進(jìn)下層的抽屜肚子里。高弈揚(yáng)見狀,收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桌子:“喂!白芝嫻,你太過分了吧!”
白芝嫻?自己什么時候姓白了?她狐疑的看著那個憤怒的少年,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
“高弈揚(yáng),坐下!”老師大叫,“你自己不聽可以,可不要影響其他要聽課的同學(xué)上課?!?p> 高二老師就是這樣,無論學(xué)生怎么在課上鬧,他們都不管,他們講課可以說就是為了想聽課的好學(xué)生講的,甚至有人上課睡覺都不會管,反正他們考不好又不扣工資。
“百芝嫻,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坐下時,他說。
沈景洄笑了,奸詐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