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來就回來咯,干你們什么事?!比钽渖W煜乱膊涣羟椋驗檫@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以親戚為名,謀奪自己的利益,不巧的是,她嬸嬸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果然是翅膀硬了,也不想想你初一的時候沒地方住,還是我收留你的!”那女人啐了一口,青棗只吃了一半,便被她扔掉。
攤主在背后白了她一眼,把青棗往后邊端了端。
“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還有事?!比钽渖2辉概c她扯皮,轉(zhuǎn)身就走。
“誒,你怎么和長輩說話呢,在外面讀了個大學,生活了幾年,現(xiàn)在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知道了是吧,果然和你那個文盲媽一個德行!”那女人的話一句比一句狠,阮沅桑強忍心中的不舒服,不想和她在這人來人往的集市上起爭執(zhí)。
但是她偏要牽扯到母親,阮沅桑便忍不了了:“是,我媽是沒文化,但是她比你有素質(zhì),這就夠了?!?p> “喲,還素質(zhì)呢,怎么沒見你那個有素質(zhì)的媽養(yǎng)出一個有素質(zhì)的女兒,看看你,說的好聽一點是大學生,嘖嘖,還不是灰頭土臉地回來啃老,現(xiàn)在沒工作呢吧,要不要嬸嬸我給你說個媒,好讓你下輩子有個伴,哈哈?!?p> 越來越多的人看向這里,阮沅桑緊緊地提著手中的袋子,指甲都快要嵌入肉里,“不需要,還是留給你的好女兒吧,畢竟欠下的網(wǎng)絡貸款現(xiàn)在還沒還清,房子都賣了是吧,幫你女兒說個親,省得下半輩子容身之地都沒有!”
阮沅桑本想給她留點面子,可是某些人總是上趕著犯賤。
“你!……你這個賤人,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巴!”說著,那女人就要撲上來抓阮沅桑,手堪堪地從她細白的臉上劃過。
阮沅桑都做好了挨這一巴掌的準備了,沒想到巴掌并沒有落下來,落下來的只有一雙溫暖的手,把她摟進懷里。
“桑桑,我才走一會,你怎么就和這潑婦起沖突了。”
阮沅桑抬頭,撞進齊成的眼里,他的臂彎很寬闊,很溫暖,一時之間,差點令她忘了自己的處境。
“好啊,奸夫也來了是吧,阮沅桑,你行啊,我們農(nóng)村人哪有你這個大學生會玩呀?!蹦桥艘妬砹藥褪?,罵罵咧咧地就走了。
“你沒事吧?!饼R成放開她。
“沒事,謝謝你?!比钽渖]想到被齊成看到了自己狼狽的樣子,“你怎么在這?”
“那邊擺攤的阿婆小推車壞了,我來給她修一修。”齊成指指前面。
“哦?!比钽渖2恢勒f什么,只是低著頭。
“快回去吧,提著這么多東西不累嗎?”齊成輕笑。
剛剛還不覺得,現(xiàn)在被齊成這么一說,阮沅桑才發(fā)覺自己的手指被塑料袋勒得麻木了。
“就回了,謝謝你。”阮沅桑尷尬地笑笑。
才兩天的時間,阮沅桑就和齊成產(chǎn)生了這么多的交集,回去想想,這大概就是因果輪回吧。
想當初還不懂事的時候躲著齊成,現(xiàn)在是想躲也躲不掉了。
一上午的好心情就這樣被半路上沖出來的奇葩親戚給攪了,阮沅桑做飯的時候都對這件事難以釋懷。
做飯時胡思亂想的結(jié)果就是鹽加了兩次,沒有加味精,然后外加燒鍋,阮沅桑只能哭笑不得的把菜咽下去,害,生活啊。
午間,走道那邊銀行后院的梨樹上知了叫個不停,阮沅桑就在這樣的叫聲中更新小說。
因為現(xiàn)在轉(zhuǎn)為了全職,阮沅桑這一寫就是一下午,停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傍晚。
脖子僵了,手指累了,眼睛發(fā)脹,腿腳發(fā)麻,阮沅桑慢慢地挪動步子下了樓。
打了一盆井水洗把臉,把飯放進電飯煲里煮,阮沅桑就在后面的空地上運動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吱呀一聲,隔壁的門開了,阮沅桑正在壓腿,頭朝下,眼睛稍稍轉(zhuǎn)過去一點,便看見一雙走過來的腳。
“活動好了嗎?”
“嗯?”阮沅桑不明所以。
“我東西都運到你家門口了,你不到前門去監(jiān)工?”齊成插著手,饒有興趣地看著阮沅桑,看她手壓不到腿,一臉倔強的樣子。
哦,對,約好了傍晚換門的,阮沅桑趕快起來,跺了兩下腳。
“那我們走吧?!?p> “等等。”齊成喊住她,“你家的門能從外面打開?”
“不能?!比钽渖H鐚嵒卮?。
“先進去看看。”
既然不能從外面打開,那就只能從里面入手了。
齊成走在前面,到達最前面的大廳,因為前門一直沒打開來,大廳里是黑漆漆的。
有光線從卷閘門底縫漏進來,不過傍晚的光線不夠充足,幾乎相當于沒有。
齊成搬了木制樓梯站上去,打算從上面入手拆門。
用錘子在上面敲了兩下,那不知道積了幾年的灰塵一下子抖落了下來。
阮沅桑剛好抬頭想看看,灰塵正好落了她一身,鼻子眼睛沒一處幸免。
“桑桑,幫我拿一下螺絲釘?!?p> 阮沅桑眼睛都睜不開。
“你放哪了?”
“我褲子口袋里,站在上面不好拿,你幫我拿一下?!?p> “哦。”
阮沅桑閉著眼睛,在黑暗中一頓亂摸,終于摸到了齊成的褲子口袋。
不過因為高差,阮沅桑需要踮起腳,一個不注意腳落地了,又要重新找,又是一頓亂摸。
齊成低頭,就看見她一只手撐著自己的腿,一只手試圖放進自己口袋里,幾次都是擦邊,他想出聲提醒,阮沅桑在這一刻又找到了。
隔著薄薄的褲子,齊成感受到阮沅桑手的溫度。
“給,螺絲釘?!比钽渖_f給他。
齊成收了胡思亂想的心,趕快把卷閘門拆了下來。
轟的一聲,卷閘門從上面掉落在地。
空氣中漂浮著大量的灰塵,阮沅桑一時半會還睜不開眼,被齊成扶住。
“好了,你躲遠一點,我馬上就好?!?p> 阮沅桑一邊咳嗽,一邊往遠了走,齊成看著她,笑笑,怎么傻的這么可愛呢。
把門拆了,換上推拉型的門可就容易多了,齊成找了幾個幫忙的人,半小時以后就弄好了。
裝好以后,齊成早就變得灰頭土臉的。
阮沅桑給他遞了一條濕毛巾,讓他擦臉。
雖然說他家就在隔壁,但總歸不好把人家趕回去洗臉。
齊成接過毛巾,看著粉色的卡通圖案,猜想這是阮沅桑的毛巾,“不用了,我回去洗個臉就好?!?p> “先擦一擦吧。”阮沅桑說,“你不用心疼我的毛巾,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大不了我就買條新的?!?p> 回絕不了,齊成胡亂地擦了一通,毛巾上可能是潔面乳的味道,帶著香味。
“謝謝?!饼R成沒把毛巾遞回去,而是把它放到一旁的椅子靠背上,畢竟弄臟了。
“是我該謝謝你,哦,對了,多少錢,我上午只付了定金來著?!?p> “500?!?p> “這么便宜?你不會虧本吧?!?p> “友情價,我還指著你給我介紹生意呢。”齊成拿出一支煙,看了一眼,又收了起來。
“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謝你了?!比钽渖狭藫项^,這下人情欠大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