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道別

　　這個時候，李芳突然到來，她是來告別的。那一場殺戮中她的父親去世了，只留下她一個人存留于世。事件結(jié)束后，李芳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散盡了所有的家產(chǎn)。她也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資格再生活在這里了。

　　離開的前夕，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這個暗潭。這里葬著一個，她永遠都無法彌補的人。即便江一帆一家都說李芳不欠他們什么，畢竟錦玉本就是妖。但她還是清楚的，自己無論做什么都還不清，這也算是最后的道別了吧。

　　“我要離開景鎮(zhèn)了，或許以后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我知道自己所犯的錯早已無法彌補，我也不求你能原諒我。我只是想來跟你道個別，對不起還有再見了。”李芳跪在暗潭前，說完便離去了。

　　李芳走后不久，她的侍女小花也來了，她也同樣跪在那個地方，自顧自地說著話。

　　“我也是來道別的，我打算跟小姐一起走。......對不起，其實當(dāng)初的流言是我擅自放出去的，只是小姐知情后，卻替我將罪責(zé)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我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也改變不了什么，但是我還是想說出事情的真相。當(dāng)時我只是不甘心，小姐那么好，為什么江一帆寧愿娶一個樣貌丑陋的人，也不愿娶我家小姐，但是現(xiàn)在我好像明白為什么了......”

　　她說出這些，不過是不想人繼續(xù)誤會下去罷了。雖是為了待她如同親妹妹一般的李芳，但也是為了自己。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如今她不想再逃避了。自己做的錯事，不能讓真心為她好的人來承擔(dān)。

　　多年后，幾個年輕人將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帶到離暗潭較遠的地方，像是不想被那邊的人知道一樣。只見他無力地靠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遠處的暗潭說道。

　　“當(dāng)年你說的話，他根本沒有聽進去，都不知道該說你們什么好了，一個兩個都是這么的固執(zhí)，真不愧是天生一對。我也是快到燈枯油盡的時候了，今后怕是不能再來看你們兩個了。雖然經(jīng)歷過當(dāng)年那件事的人，也沒有幾個了。但是只要到了每年的這一天，鎮(zhèn)子里的每一個人都會放起花燈來。所以，你也不用怕了?！?p>　　當(dāng)年的事情，一直都在他的腦海中回蕩。仿若昨天發(fā)生過的事情一樣，每一字每一句都十分清晰。

　　“不要難過，從答應(yīng)嫁給你的那天起，我就想過會有這樣的結(jié)局了。我很開心，這一生有你足矣?！卞\玉摸著江一帆的臉頰，笑著將他臉上的淚痕擦去。

　　“妖的生命力可是很頑強的，我死后，就把我丟進那個潭里吧，或許多年之后，我還會再度修煉成人呢！潭里實在是太冷了，與你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開始眷戀著你身上的溫度和太陽的光亮了。答應(yīng)我，每年的今天，都給我放個河燈吧。這樣的話，即便譚底再冷我都不怕了。”

　　錦玉受了這么重的傷奄奄一息，就連說話都有種隨時都會香消玉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