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前兩個月莫名其妙從正在熱烈慶祝建國70周年、努力全面建設(shè)小康社會的溫暖的祖國媽媽的懷抱,穿越來了這云擎大陸。
從最初的不相信、恐慌、抗拒,到現(xiàn)在的認命,顧蓉充分體現(xiàn)了一個長期作為底層階級生命的頑強性。
比小草根還小草根,給點爛泥就安心安營扎寨。
尤其是現(xiàn)在,突然穿越到了與自己同名同姓的當朝二品大員的嫡女身上,成為了顧蓉出生、或者從成型以來,最大的一次狗屎運。
每日吃完便睡,睡完邊吃,吃完再看些個話本字解解悶,沒事還可以調(diào)戲一下可愛的小婢女,養(yǎng)狗可以不用帶著它遛彎,逗貓可以不用幫它鏟臭臭。
悠閑過后還可以提高一下藝術(shù)品味、陶冶一下情操,請來京都有名的畫師、琴師來授課。
雖然他們幾個都乘興而來,帶著幾條黑線而歸,但總沒有人與銀子過不去,過兩日一封帖子,又屁顛的上門傳道授業(yè)解惑了,顧蓉這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以前由于貧窮屬性,附加10點的摳門值,雖然很想去琴行學習鋼琴。
但是250塊一個小時的費用讓一個人漂泊在外的顧蓉從數(shù)字的表面代表價格高低到內(nèi)里意思都讓她望而卻步,這250塊錢去買米買面吃不香、不飽嗎?
于是乎,小算盤打的賊溜的顧蓉便自己對著網(wǎng)站上的視頻開啟了艱難地自學之旅以及愉快地放棄之旅。
沒有想到現(xiàn)在不僅有私教,還是名師,不僅是名師,礙著這顧尚書府大小姐的名頭,各個都和顏悅色。
生怕怠慢了這個唱歌五音不全,下筆如鬼畫符,彈琴如喪考妣的一無是處的大小姐。
顧蓉雖可以看出各個老師被隱藏得很好的大失所望、孺子不可教也,但不知道的是,再她日復一日的摧殘下,老師們一日比一日的更具佛性,一個比一個更能參禪悟道。
比如說悟出來人與人的資質(zhì)是不同的,對于那些百教不會的學生,應該給予更多的耐心而非苛責。
還有的悟出來身體是自己的,學不會是學生的,所以自己要保持平和的心態(tài),凡事得看開一點,得往好的方面想。
你看,這只大雁就畫得能夠讓人看它的物種了。
古往今來通過苦行、背井離鄉(xiāng)、獨自為了心中的信念布道的布道師若看到此番傳揚佛家精神的做派,恐怕《西游記》便完結(jié)在了第一章。
除卻可以在這個世界免費得學習琴棋書畫,以前連簽證都沒有的顧蓉,所有的青春年華都安安分分的呆在了那工作的一方天地中。
別說出國門了,國內(nèi)還沒有去過幾個地方,去過的地方還被家鄉(xiāng)和工作的城市占了兩個名額。
這次倒好,直接穿越時空,作為工作間余的免費異域度假,還是很瀟灑的,雖沒有朋友圈可以分享一下這個奇遇,但就算分享出去,也如武陵人入桃花源,世外之人無人相信的。
雖然顧蓉想了兩個月怎么都沒有想起來自己是如何穿越到這個時空的,但既來之,則安之。
悠然自得的躺在窗邊的貴妃榻上,一邊看著從書肆中偷偷淘來的最新一冊《霸道太子之萌寵太子妃》。
這書雖被主流所厭棄,但可是一冊難求,剛上架就被那些個女人們餓虎撲食般搶走了,還好自己機智,讓老板給自己預留一本。
剛開始書肆老板還端著清高,滿口的誠信經(jīng)營、公平售賣、店大不欺客。
但顧蓉,作為在銷售圈摸爬滾打這么些年的一根香脆美味的老油條,啊呸,是經(jīng)驗老道的老油條,朝著一旁的婢女盼暮便使了個眼色。
盼暮心領(lǐng)神會的從荷包中掏出了二十兩白花花的銀子扔在了柜臺上,老板便立刻從一副虛偽地嘴臉換上了另一幅更加虛偽地嘴臉。
忙不迭的點頭哈腰,又連連吆喝伙計看茶。
雖作為二十八歲高齡的未婚女青年,也看盡了人性的黑暗,但顧蓉還是被書中男主的柔情款款所觸動。
再將某個當紅炸子雞的臉安在男主身上,姨母笑就這么掛在顧蓉臉上,扣都扣不下來。
要是不明所以的人看到這種笑容,定是要請幾位法力高強的法師回來開壇作法看一下是否又邪祟在此作怪。
隨意從身側(cè)茶幾上拿過一片果脯,然后往左側(cè)動了動,換個舒適的躺姿,繼續(xù)姨母笑。
“小姐,小姐,夫人喚您去凝春堂一趟?!迸文簭耐馐疫M來說道。
“知道了?!鳖櫲仉S口回復道。
“小姐,那您快些起來準備吧。您發(fā)髻都有些松散了,我先給您重新綰一下?!迸文褐钡谜f道。
自從兩個月前第一次從這個身子中醒來,迷迷糊糊中一切都顯得極其虛幻,還沉淪在半夢半醒中。
以為昨日接待公司重要客戶為表露地主之誼而猛灌了酒導致的宿醉還未消退,耳邊卻傳來尖銳震耳的驚叫。
“小姐!小姐!小姐!……您醒啦,您終于醒啦!”
那日的余聲總回繞在顧蓉耳邊,總覺得這具身體的右耳似乎聽覺有些薄弱就是那天被這小丫頭給禍害的。
此刻想起來心有余悸的顧蓉立馬起身,乖巧地坐到了梳妝臺前,等著盼暮為自己打扮。
“顧阿姨喊我……?!鳖櫲匕l(fā)覺盼暮的手突然停頓了下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說錯話了,但是喊一個陌生的女人為媽這也太難為她了。
顧蓉不安的咽了咽口水說道,“咳咳……你可知我娘喊過去是有何事?”
“奴婢不知,只是夫人說是貴客,讓小姐您緊些過去。”
“那你可真笨,我與你打個賭可行?”顧蓉側(cè)過身去與盼暮說道。
“奴婢不敢與小姐打賭?!迸文赫f道。
“你個小盼暮連成天在我耳邊喊魂都敢,你還有什么不敢的。”
顧蓉裝起大尾巴狼來一套一套的,“我不管,要是我賭贏了,你就不能成天再我耳邊唧唧歪歪,吵得我頭疼。”
顧蓉隨手摳了摳右耳,不管有無穢物,又抬起手來放于嘴巴前一吹,一套流程行云流水般熟練,一點也無高門閨閣的儀態(tài)。
“小姐……?!迸文亨林f道。
“我猜呀,我娘又給我安排了大夫來查看我的身體情況了?!鳖櫲亟器锏膯柕溃骸澳悴履兀俊?p> “我也猜這個?!弊詮男〗銉蓚€月從能過僥幸活過來,夫人就一直擔心是否有隱疾沒有被探查出來,這些日子以來,已經(jīng)安排了許多許多次的看診了。
這盼暮什么都好,即護主又懂眼色,奈何嗓門如此之大。
“你可不許學我。要是輸了可別賴皮,以后說話的得柔聲細語的,我的病才剛好,不能再嚇著你家柔弱地小姐我了?!鳖櫲毓首鬏^弱地說道。
剛走進凝春堂的偏廳,就見老者坐在了上首,顧夫人正與其笑意盈盈得攀談著些什么。
一個藥箱便放在了老者身旁的梨木茶幾上,老者頭發(fā)花白,精神矍鑠,一身麻布粗衣卻掩蓋不了自身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