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冬日的夜幕總是降臨的異常迅速,才剛剛近黃昏,顧府的書府便昏暗地必得點了蠟燭。
顧尚書還在處理公務(wù),顧蓉便迫不及待得想要跟這顧老頭打探有關(guān)朝中對于今日京都內(nèi)拔了五處鑠國暗樁的看法。
“父親大人?!鳖櫲卦囂叫缘暮傲艘痪?,怕自己突然出現(xiàn)倒嚇到這顧老頭。
“何事?!鳖櫳袝€記著昨日自己這女兒那扭捏之態(tài),白白錯過了那么好的姻緣,便沒好氣的說道。
“聽過今日寅時京都內(nèi)逮捕了五個鑠國暗樁的點,其中還有一個點居然離我們顧府如此之近,陛下會治我們家失察之罪嗎?”顧蓉擔憂地問道。
“你爹我不是京兆尹,這事怪不到我們顧府。”
“只怕被有心人做了文章?!辈皇穷櫲嘏卤蝗俗鑫恼?,而是怕這文章本就是在講述事實。
“此次主事的是十皇子,我們家與他沒有舊情也沒有恩怨,他不會注意到我們的?!邦櫳袝f道。
顧蓉心下欲哭無淚,的確是沒有舊情,但是有仇怨啊,自己用言語刺了那閻羅不說,那閻羅還懷疑自己叛國。
萬一他本著寧愿錯殺也不放過的態(tài)度,這顧府怕是飄搖了。
卻一時間想不出怎么提醒這顧老頭,讓他在這件事情上機靈著點。
“我聽盼暮說,那十皇子以前好像不怎么喜歡我,所以萬一因為他對我的厭惡,借機對顧府不利該當如何?!?p> 顧尚書卻不以為意,云淡風輕的說道:“你放心,十皇子對哪個女子都不喜歡,什么時候他若看上你了,那爹會開始籌謀起顧府的退路的?!?p> 顧蓉駭然,總覺的這顧老頭實在是不清楚當下時局對自己是多么的劍拔弩張,但又不好直接開口與他說道,他真正的女兒,可能與靈州五萬邊境將士之枉死有關(guān)。
那她這個作為冒牌的顧蓉,可能得枉死了。
“那關(guān)于此事,朝中大臣們是什么想法呢?”顧蓉問道。
“自然是選擇明哲保身的居多。我猜此次暗樁事件十有八九會牽扯出靈州之戰(zhàn)?!?p> “牽扯出靈州之戰(zhàn)又當如何?”朝中大臣不是應(yīng)當未勉勵收回失去的山河,顧蓉不解,此等國仇家恨面前為何要自保。
“大半年前邊境潰敗與鑠國,主帥自戧于回京途中,朝中舊部或者是與主帥有牽扯的官員紛紛被排擠、甚至驅(qū)逐出京?!?p> 顧尚書嘆了口氣接著說道:“當初若非你當初的幾次對時局的精準分析,爹爹我作為兵部尚書,只怕也卷入這場紛爭中了?!?p> “我說什么了?”顧蓉緊張地問道。
“那時候鑠國與我鄴國剛在邊境有沖突,朝中分為兩派,主戰(zhàn)與主和,但只少數(shù)官員主和,所以主戰(zhàn)派最大的中心點不是說服主和派,而是商討派誰出征。”
顧蓉思索著說道:““最后確實是主戰(zhàn)派贏了,而有了靈州之戰(zhàn),那主帥是誰之事很難定下嗎?”
“為開戰(zhàn)前,所有大小官員都覺得若開戰(zhàn),定為必勝之戰(zhàn),所以無論是派誰去,都是一豐功偉績,七皇子背靠著輔國將軍府,自然希望派輔國將軍府的人去?!?p> “但是最后派遣的確是驃騎將軍?!邦櫲卣f道。
“對,當時十皇子似乎生病了,此事他未參與。四皇子手中并無可用之武將,又不想白白讓七皇子的人得了便宜去,便舉薦了作為純臣的驃騎將軍李峒方為主帥?!?p> “后來確是是李峒方作為了主帥,那彼時是四皇子在朝中的勢力比七皇子強?”顧蓉問道。
她好奇的是,四皇子手中無可用武將,在這個尚武的鄴國,局勢不該如此。
“也是恰逢輔國將軍也身染重病,便不在與四皇子相爭。四皇子方見七皇子不在著力派遣輔國將軍后,四皇子也漸漸退出此爭辯?!?p> “所以最后還是昭明帝決定的派遣驃騎將軍為主帥?”
“沒錯?!?p> “那作為必勝之戰(zhàn),被舉薦之人定當是十分感恩于當初舉薦、推選自己之人,此種乃利于自己之事,再說此事也是關(guān)于邊境大事,當初的我是勸父親您不要參與?”
“當時無論是派驃騎將軍或者是輔國將軍,都無太大區(qū)別。從頭至尾不過是七皇子和四皇子相爭。這個是當時的你對時局的分析。”
當初的顧蓉是兩個皇子都未偏幫,也不在意誰被派遣至邊境,難不成是她與此事其實無關(guān),才會并不在意其中走向,顧蓉想著。
接著問道:“我跟爹爹您還有分析過什么呢?”
顧老頭剛剛說的顧蓉在此事上分析了多回,那除了讓顧老頭不要參與到主帥舉薦,顧蓉好奇,以前那個顧蓉還說了些什么。
“那驃騎將軍陣前連損五萬兵馬后,天威大怒,大有嚴治其罪之意。”
顧尚書想了想,接著說道:“我念同朝為官多年,想為其求情,但當時你勸我說驃騎將軍只忠于陛下,此番鎩羽而歸,若爹爹我過多的為其開脫,倒顯得其在朝中拉幫結(jié)派?!?p> “所以爹爹便再度置身度外了?”顧蓉問道。
顧尚書看了看眼前已經(jīng)沒有從前那么對朝局敏銳的女兒說道:”從一品的大將軍與正二品的兵部尚書同氣連枝,只怕引了昭明帝的猜忌之心,更為不妙?!?p> 顧蓉點點頭,朝中勢力繁復,是無畏卷入至人家東宮儲君之爭,但是以她對以前的顧蓉的了解,她應(yīng)該不是一個凡事畏縮懼怕的女人。
卻在此邊境之戰(zhàn)上一避再避,不是應(yīng)該在此局勢中混水摸魚,難不成還真是怕了皇子之爭會殃及池魚。
本想退下的顧蓉又想起了件事問道:“策劃了此次拔出暗樁之事,十皇子回京了?”
“還沒有,應(yīng)該快了?!?p> “女兒告退?!闭f完便轉(zhuǎn)身離開??磥磉t遲不向眾人宣告他以回京的消息,顧蓉想著,那閻羅應(yīng)該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籌謀。
徒留顧尚書還在那嘀嘀咕咕,自家女兒怎么今日對十皇子上起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