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站在白寒書房外面發(fā)呆,里面的白寒已經呆了一整天了,桌上的煙灰缸不知倒了多少次了,他依舊還是默默地抽著煙。蘇寧微微回過神來才悄悄地在門縫里看里面的人。
四周昏暗只有書桌上的一盞燈照映著白寒的臉,深邃的眼睛在暗淡的光里顯得更加深幽,徐徐青煙繞著他黑色的發(fā)尖,薄唇含了一口煙,又輕輕吐了出來,蹙著濃眉思緒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心思根本沒有放在抽煙上。
蘇寧回頭看時,白玖正迎面而來,蘇寧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手足無措地在原地躊躇。
“蘇小姐,我們進去吧!恰好我與我爸有事要說?!卑拙梁芸蜌獾卣f道,然后上前推開門走了進去,蘇寧跟著走了進去。
白玖熟練地打開書房里的燈,偌大的書房被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照亮了,這一亮把白寒從無盡的思緒中拉了出來。
“回來了?”白寒一面把手里的煙摁在煙灰缸里一面又繼續(xù)問道,“白菜呢?”
“和小蘇出去了,應該要回來了?!卑拙粱卮鸬?,然后坐在沙發(fā)上眼神嚴肅起來,“爸,這件事恐怕瞞不了多久,以白菜現(xiàn)在的個性根本沒辦法瞞住?!?p> 白寒起身走來坐在蘇寧的旁邊說道:“還是告訴她吧!她總要學會長大,瞞著只會讓以后的誤會更大,我不想因為這些事成為隔閡……”
話音剛落,大門突然被推開,他們的目光投向那里,只見少女一言不發(fā)地站在原地,臉色極其難看,白菜帶著沙啞的聲音問道:“這些事指什么?”
白玖趕緊起身走向白菜裝作一臉無事的樣子笑問道:“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唉,小蘇呢?”
“回答我的問題?!卑撞死淅涞膯柕?,她用質問的眼神看著他們,他們沉默了。
蘇寧起身笑著說道:“還能什么事?不過是瑣事……”
“夠了!”白菜用歇斯底里的聲音吼道。她的眼淚在紅紅的眼眶里打轉,“你們到底還要騙我多久!”
“……”
白玖拉住白菜的手準備說什么,沒說出口就被白菜狠狠地甩開了手,她閃著淚光的眼睛看著白玖,“因為她是溫佳清,所以她的離開只是一件事?平心而論,你們的所有選擇,我白菜沒有一點干預!沒有一點反對!憑什么?!”
“媽患病我是最后一個人知道……憑什么?。俊卑撞苏f著不禁失聲痛哭起來。
“白菜你冷靜一點。”白玖說道。
“你要我怎么冷靜!媽媽走了!再也回不來了!她以前或許是做過錯事,可是她不是在挽回嗎?!可你們?yōu)槭裁匆@樣子?一副無關痛癢……”白菜哽咽難言,瞪著大眼看著他們,眼角溢出淚水。
“夠了!白菜,你成熟點好嗎?她走了,難道就你難受嗎?她要不是為了你她早就去醫(yī)院治療了!你現(xiàn)在在這里興師問罪?那個罪人才是你!”白玖歇斯底里的吼道,怒視著白菜。
“……”
一切的又始于安靜,白菜聽到白玖話整個人傻傻地愣在原地,原來一切都是為了她……
白玖向四周環(huán)視,把眼里打轉的淚水收了回去,紅著眼眶對白菜語氣溫和的說道:“白菜,對不起……姐姐剛才失態(tài)了,對不起……”
白菜頓時下軟癱在地,失聲痛哭起來,口齒不清的說著‘對不起’,白玖蹲下身子抱住她,任她在自己的懷里痛哭,白寒用手揉了揉自己泛紅的眼角,沒有多說一句話。
蘇易烊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看到白寒和蘇寧在自己的正對面,聽見哭泣聲然后順著聲音看去,白菜坐在地上在白玖懷里痛哭流涕。
蘇易烊不停地喘氣,滿頭大汗,站在原地看著痛哭的白菜,也沒有說話。
本來讓白菜等他,他去買東西,結果轉身回來,白菜就不見了。又遇見那天告訴白菜媽媽患有病的人,蘇易烊猜想白菜絕對聽到了什么,然后匆匆忙忙地跑回來。
……
白菜說什么也不想回去住,于是住在了白銀家。臨近開學的日子,蔣小珍才從國外回來,一聽見白菜發(fā)生了這樣的事,立馬不帶喘氣的去見白菜。
白菜正在田園間溜黑炭,蔣小珍爬在窗口捕捉田園間少女的身影,少女扎著馬尾,一身黑色休閑裝在一叢叢的草中恍現(xiàn),黑色的黑白色的小狗在田園間亂撲騰。
“白菜——!”蔣小珍在上面大聲喊著白菜,聽見聲音的白菜轉過頭看上面的蔣小珍。
蔣小珍向她揮了揮手,然后趕緊跑了下來,白菜有些淡漠,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你回來了?”
看見白菜這個樣子,蔣小珍忍不住心疼她,想問什么又覺得不好,拉起白菜纖細的手揚起嘴角說道:“這不是想小白菜了嗎?我可是馬不停蹄的來看你,感不感動?”
白菜微微一笑,置之不理。
“白菜不要理人家嘛!我在國外學到了不少好東西,你不知道我家太后為了提高我的英語送我去倫敦,我告訴你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長得特別想洋娃娃的外國女生,特別好看,她叫蘇珊.丹……”
蔣小珍像個話嘮一樣,不停地說著她在國外的趣事,白菜也只是淡漠的嗯了幾聲。
蔣小珍陪著白菜有兩三個小時就被叫了回去,白菜也途了個安靜,自己疲倦地倚在長椅上,黑炭懶洋洋地伏在白菜的腳上,夕陽紅一點點撒在少女的臉上,愜意地享受著夕陽最后的溫暖,夕陽微微將黑炭白色的毛發(fā)染成黃橙色,它時不時地搖了搖自己的尾巴。
時間就這樣一秒一秒地流走了。
緩緩地腳步聲漸漸靠近白菜,待腳步聲停后,白菜才微微側頭看,白發(fā)如雪的白銀掬著背不緊不慢地坐在白菜旁邊,深陷的雙目看著將要沉落的夕陽。
白銀的聲音被歲月磨得盡顯滄桑,“小白菜,怎么了?”
“沒怎么??!”白菜裝作一臉無事的撐了撐腰,連帶著把腳上的黑炭也給驚醒了,黑炭一臉責備的看著自己的主人,奈何自己的主人根本不理睬自己,只好委屈的爬在旁邊。
“小白菜啊!有的總會過去的,你總要學會生活下去,總有一天你會一個人過著一個人的生活?!?p> “爺爺已經是日薄西山了,但是就想留著多一點的時間和家人呆久一點,因為我很遺憾當初沒有多出一點時間陪你的奶奶,如果現(xiàn)在又錯過了你們,我想我在一生便是沒什么意義。”
白菜:“……”
少女看著暮年的老人,他不緊不慢的對少女說著,口中說出的是無盡的滄桑。
“這一路無論多少人離開你,你始終還在自己的路上走著。小白菜,聽說你現(xiàn)在的成績不錯,爺爺可是相信你可以考試清華北大的,讓爺爺?shù)脑挷怀煽照労脝??”老人揚起了笑容,深陷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夕陽撒在老人的笑臉上,一幕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