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梁橋帶回了三百匹戰(zhàn)馬。孫國也遵守諾言,給劉備湊齊了一千士卒,同時二人又拿出糧草輜重資助。
劉備大喜過望,迫不及待告別二人,領(lǐng)著一千步騎前往洛陽。
恰逢滎陽農(nóng)民作亂,義軍攻打中牟,斬殺中牟令落皓及主簿潘業(yè),聲勢漸盛。中牟縣位于河南,于是漢靈帝派遣河南尹何苗出兵討伐。
雙方圍繞中牟,展開了激烈的戰(zhàn)斗,互有勝負。
這一日,雙方罷兵各自回營,何苗剛準備休息,一名士卒匆匆走了進來,獻上一封書信,說道:“啟稟將軍,寨外有劉備一軍,說是中山國督郵介紹來的,并有書信為證?!?p> “中山國督郵……”
何苗搜索了一遍記憶,并未記得自己認識什么中山國督郵。但既然有書信為證,他還是將信將疑打開書信。
讀罷,何苗恍然大悟,說道:“快去把人帶來?!笔孔漕I(lǐng)命退下,不一會兒,就將劉備三人帶到了帳內(nèi)。
劉備三人禮拜何苗,何苗趁此機會,仔細瞧了一眼三人,深感與眾不同,不由得眼睛一亮,問道:“哪個是劉備,劉玄德?”
劉備向前一步,回道:“在下劉備,劉玄德拜見大人。”
“趙旭在信里說你有勇有謀,寵辱不驚,實乃大才?,F(xiàn)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你和你的人馬就先在馮芳麾下待命吧?!?p> 何苗輕描淡寫將劉備安置下來,雖然沒有官職,但也可以繼續(xù)領(lǐng)兵。劉備謝恩告退,被士卒領(lǐng)到了駐地。
中牟縣位于鴻溝水以南,西北有一大澤,蘆葦叢生,南面是廣袤的平原。何苗麾下?lián)碛序T兵,為了最大限度發(fā)揮騎兵的力量,于是就把戰(zhàn)場定在了平原上。
而起義兵武器鎧甲不足,之所以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一來是靠著一股勇氣,二來則是靠何苗不諳兵事。
不過,經(jīng)過這幾次戰(zhàn)斗,起義兵們的勇氣也磨的差不多了。
第二日,劉備起了個大早,來到馮芳帳前等候著。直到馮芳醒來,才召見了他。
馮芳是個標準的古代美男子,通過這次軍旅生活,俊美的臉龐多了一份滄桑。劉備具道來意,馮芳卻不太在意,客套了幾句便打發(fā)劉備離開。
半個時辰后,何苗召開會議,商討對付起義軍的辦法。
本來劉備是沒有資格在場的,但是何苗想到了趙旭對劉備的評價,便打算印證一番,隨即差人找來了劉備。
馮芳對劉備的出現(xiàn)十份震驚,可也只是震驚罷了。
“將軍,此何人也?”
當然,不止馮芳,其他將領(lǐng)也對突然出現(xiàn)的劉備充滿敵意。
何苗答道:“此乃幽州劉玄德,特來助我一臂之力?!?p> “將軍是打算殺了我們嗎?”何苗帳下一員將領(lǐng)突然大聲質(zhì)問道。
“謝英何出此言?”何苗愣了一下問道。
那將領(lǐng)說道:“我等雖然沒有擊敗賊寇,但勝負就在今朝。將軍讓一個無官無職,無名無姓之人與我等同席,豈不是羞辱我們?”
“受到這樣的羞辱,我們還有什么臉面活下去!”
“不錯,此人不配與我等同席!”
“衛(wèi)兵,給我把此人打出去!”
……
謝英一番話,頓時引起了帳內(nèi)將領(lǐng)的共鳴。馮芳安靜的坐在一旁,冷眼旁觀,臉上盡是嘲笑的樣子。
何苗見狀怒火滔天,正欲呵斥眾人,卻見劉備站了出來,說道:“諸位將軍,爾等奉旨討逆卻寸功未立,難道就不覺得羞愧嗎?我雖然是白衣,但出生時老天多給了一顆膽。你們?nèi)羰怯心懽?,就跟我打個賭!”
“賭什么?”謝英等人聞言,當即怒發(fā)沖冠問道。
劉備絲毫不膽怯,鏗鏘有力地說道:“此戰(zhàn)我愿做先鋒,沖擊賊軍戰(zhàn)陣。倘若不勝,我以死謝罪?!?p> “此話當真?”謝英問道。
劉備眉頭一挑,回答道:“軍中無戲言!”
“你帶多少人?”又有一名將領(lǐng)問道。
劉備說道:“麾下一千步騎足矣!”
“好!”
聽到這,何苗大喜過望,連忙站了出來,阻止雙方爭執(zhí)。他走到劉備跟前,說道:“玄德勇氣可嘉,既然如此,明日一戰(zhàn)你為先鋒,務(wù)必要勝!”
“諾!”劉備行禮唱喏,遂坐于末位。
何苗又分配好其余將領(lǐng)后,下達軍令道:“午時生火,未時出兵?!北妼⑹款I(lǐng)命退下。
回到駐地,關(guān)羽、張飛早已等候著。
“大哥,此去何事?”關(guān)羽問道。
劉備將帳中打賭等事具以說明,關(guān)羽、張飛聞言皆是點頭贊同,立刻下去召集士卒。
時間轉(zhuǎn)瞬即逝,未時初刻,何苗便點齊一萬士卒出營列陣。其中有八千步兵,兩千騎兵。
何苗不諳兵事,但基本的戰(zhàn)陣還是能夠擺出來的。劉備一千步騎自成一陣,獨立在最前面。相隔幾里,則是由步兵組成的兩個長方形戰(zhàn)陣。
每個戰(zhàn)陣有一營,一千人組成,總共兩千人。槍盾兵在前,弓弩手在后。
再后面則是何苗所在的主力,總共六校六千人,分作六個小方陣,每一方陣都有一名校尉指揮。
戰(zhàn)陣中央是何苗所在的高臺,上面安置著戰(zhàn)鼓、金鑼以及各種顏色的旌旗。最后面,馮芳率領(lǐng)兩千騎兵分為兩隊,成弧形圍繞在主陣周圍。
他的任務(wù)就是保護何苗所在的主陣,不會受到起義軍的偷襲,另外在追擊時,可以快速從兩邊奔襲。
劉備騎在馬上,凝視著前方若隱若現(xiàn)的中牟縣城。左手握著韁繩,右手攥著騎兵專用的長矛。
隨著大地一陣顫抖,中牟縣方向飛沙走石,頭裹黃巾的起義軍,烏泱泱的如洪水般涌了上來。
感受到起義軍磅礴的氣勢,劉備麾下戰(zhàn)馬頓時便的焦躁不安起來,四肢不停踢踏地面,發(fā)出嘶鳴。
如果不是士卒們死死拽著韁繩,恐怕就會有戰(zhàn)馬逃離這里,但這也造成了戰(zhàn)陣的騷動。劉備初戰(zhàn)的激動,頃刻間被澆了一盆冷水。
……
起義軍在前方十里停了下來,除了前面一兩排的士卒沉著冷靜外,后面人頭攢動,亂亂糟糟,不時還會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和孩童的哭聲。
義軍本就是由一幫流民組成,能夠攻克中牟縣,靠的就是一股勇氣。他們當中大多數(shù)人昨日還是農(nóng)民,今日就被拉倒了戰(zhàn)場上,丟掉了朝夕相處的農(nóng)具,換來的則是冰冷的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