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賬?”蘇塵惜輕輕皺了皺眉頭,隨后坐了下來。
君臨冷哼一聲,背靠在了椅子上?!扒皫兹眨阕惨姳就蹙尤欢疾恍卸Y。不行禮就算了還對本王視而不見?!?p> 蘇塵惜仔細想了想,故意裝作依舊不知情的樣子搖了搖頭。“淳親王,你在說什么?什么對你視而不見?難道我有見過你嗎?”
君臨冷著臉,一直拿在手上的扇子被他旋手合攏,一把按在桌子上,周圍的婢子都被嚇了一跳,蘇塵惜也佯裝被下了一跳的樣子。
只有夜辰溟一個鎮(zhèn)定自若的在細細咀嚼著飯菜,仿佛看不見君臨怒氣沖沖的樣子。
整個房間里的氣壓低的可怕,夜辰溟垂眼,蘇塵惜稍稍一側(cè)頭就能看見在陽光下他那又長又密的睫毛。
夜辰溟一轉(zhuǎn)眼,陽光射.進他的眼睛里,有一瞬間他的眼睛變成了通透的琉璃,舉世矚目。
蘇塵惜心想,如果這個男人不步步為營的想要算計每一個人,算計她,也許她會心動吧。
因為他真的只是站在那里,就讓你覺得如同謫仙一般冷漠,不可靠近。但世人大概都是這樣,越是不染世俗的東西越是容易心動。
“淳……淳親王……”蘇塵惜膽怯的再不敢說話,一臉委屈。
此時夜辰溟終于開口說話了,“君臨,夠了。斥責我的世子妃你覺得很開心?”
君臨聞言,臉上立馬笑開了,他笑的時候臉上還有一個小酒窩?!昂俸?,我有一點點開心?!?p> 蘇塵惜偏頭,一陣無語。
夜辰溟轉(zhuǎn)眼看了看蘇塵惜,咳嗽一聲。“還不吃飯?等著誰?”
蘇塵惜轉(zhuǎn)過來頭,點了點頭。
此時君臨才發(fā)現(xiàn),蘇塵惜不說話沉默的時候和夜辰溟表情一模一樣。一樣的冷酷,一樣的生人勿近。
但不同的是,蘇塵惜多了點桀驁和匪性。
蘇塵惜開始拿起碗筷,但她卻看都不看桌上的大魚大肉一眼,抬手直奔最偏的一碗粥。
今天廚子做的是魚絲瘦肉粥,吃起來沒有一點魚腥味,一瞬間蘇塵惜就覺得滿足了。反倒是君臨看的大跌眼鏡,這蘇塵惜怎么和平常人不太一樣啊?只喜歡喝粥?
夜辰溟拿起旁邊涼的正好的一壺茶,吹了吹隨即喝下一口。看著蘇塵惜滿足的樣子,勾了勾唇。
看著君臨定著蘇塵惜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他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頭。“君臨,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什么?現(xiàn)在天色還不晚,回去干什么?”君臨整個人都疑惑了。
別看君臨在整個郢都都是沒人敢招惹的對象,當初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以為夜辰溟和那些人一樣都會怕他,一開始君臨來挑釁夜辰溟,夜辰溟都懶得搭理。
到了后面,君臨三番倆次的跑來夜辰溟也屬實煩了,直接把君臨打了一頓。還專挑那些痛處打,打的君臨直接在地上打滾。
此事還鬧到了皇帝那里,本來皇帝大怒,要治夜辰溟一個死罪還是君臨求情說,他被打是他活該,原因在他不在夜辰溟。
皇帝這才放過夜辰溟。
不過,說起來君臨在皇帝盛寵之下居然沒有像郢都的紈绔子弟一樣吊兒郎當也是十分意外。
“太后應(yīng)該想你了,你該進宮了?!币钩戒樵拕倓傉f完,君臨的侍從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向君臨鞠了一躬道:“王爺,太后派人喊您進宮,她老人家說十分想念你?!?p> 君臨憤憤的起身看了一眼夜辰溟,之后匆匆的走了。
暗香直接瞪大了眼睛,世子爺居然這么料事如神?
“這么猜的準?”蘇塵惜剛剛吃完粥,抬起頭有些驚訝。又想了想不太可能,相比肯定是夜辰溟耍了什么小手段。
蘇塵惜所料不錯,夜辰溟確實是耍了點小手段。畫了幾兩銀子讓君臨的侍從墨鏡撒了個謊而已。
夜辰溟沒有回答,只是重新找了一個一個話題?!俺n已經(jīng)被我關(guān)押在柴房里,她要求見你一面才肯吐露出她背后的人所在的地方?!?p> “所以呢?想要我去見她一面?有什么好處?”蘇塵惜用暗香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嘴,隨即攤手,擺明了一副沒有好處就不去的架勢。
夜辰溟仿佛早就知道蘇塵惜要好處,側(cè)身從旁邊拿出了一個盒子,從桌子上推了過來?!斑@里面是倆處房子的地契,如此可還算滿意?”
蘇塵惜垂眼看著這盒子,拿著轉(zhuǎn)手給了暗香讓她好生收著。
“走吧?!?p> “嗯?!?p> 夜辰溟領(lǐng)著蘇塵惜去了柴房,口頭上說是柴房可實際上卻是一個類似于牢房的地方。
四處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
夜辰溟和蘇塵惜摸黑走了十幾步終于看見了蠟燭的光。巡視一下四周,蘇塵惜便看見楚蕁被關(guān)在里面,腳踝處被鎖鏈給鉗制住,根本走不了幾步。
夜辰溟很自覺的走了,只留下蘇塵惜和楚蕁倆倆相望。
蘇塵惜推開木門走了進去,直至離楚蕁只有幾步遠的距離停下來。
“夜辰溟說你要見我才肯說出你背后的人在哪里,現(xiàn)在我來了,說吧?!碧K塵惜微微低著頭,看著楚蕁。
蘇塵惜她面無表情,而楚蕁卻覺得她做出來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一如往昔她在她面前做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一樣。
那時,她已為奴,卻依舊有著楚家長女的驕傲。
楚蕁聞言眼中微微露出驚訝,她抿了抿唇,輕笑。“終究是世事無常,當初比我卑賤的人如今卻站在了我遙不可及的地方……”
蘇塵惜我好羨慕你……
“我從未比你卑賤,是你自己看輕了你自己?!碧K塵惜移開眼,并不想多說什么。
“呵,蘇塵惜這次是我失算讓夜辰溟抓到了把柄,是死是活我也不在乎了。但是你,你以為他讓你進府是為了什么?”蘇塵惜沒有回應(yīng),楚蕁依舊自問自答。“他是一個多么薄情寡義的人,他連說的話都沒有幾分可信度,對你從始至終都是利用?”
蘇塵惜幽幽的接道:“所以呢?你以為我是你嗎?輕飄飄的幾句誓言就可以動情?更何況那誓言都不是對你起的。他利用我,我從他那得到我想要的好處,互利互惠這就足夠了。感情這東西致命,我可不想再死一次?!?p> 楚蕁猛吸一口氣,突然就起身來到蘇塵惜身邊。仔仔細細的看著她。蘇塵惜面無表情的站著,未動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