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說完那番話沒多久,周副將領著一隊士兵帶著大批的糧食還有幾個城里的醫(yī)師隨行前來報到,慕祚淡淡地應了一聲就轉身朝殷素琬走來。
“走吧?!蹦届竦穆曇粢回灥统炼鴽霰?,殷素琬才徹底明白慕祚此番來這里是做什么,安撫難民。
那些難民現(xiàn)在麻木不堪,可等到真正死亡氛圍越來越濃的時候,很有可能會拼死反擊,引發(fā)暴亂。
此刻她才深刻地意識到原來大燕其實是這般的千瘡百孔。
可是慕祚為什么會對這些事情如此熟悉,明明他只在朝堂上叱咤風云,為何這些東西他也懂,就好像一切都是提前計劃好的。
此刻她甚至在想,或許讓慕祚來做這大燕的皇帝對百姓來說更好,他有這個手段有這個能力,而她和阿初,就算有這個心,或許也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世人傳言大燕攝政王計謀無雙,確實當真如此。
如果慕祚沒有她認為的那么冷血無情,那么草菅人命,那么當初她回京站在他對立面的理由就不成立了。
她所求,不過是阿初安好,不過是天下百姓安好。
也許真到了那一天……
“公主不走,是打算讓本王抱你走嗎?”慕祚站在離殷素琬幾步遠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著呆愣在原地的她。
殷素琬收了思緒,臉一紅,連忙跟上了慕祚。
她突然有幾個問題想問問慕祚,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時候。
官兵還留在蕪縣給難民們分糧,慕祚四人則直接到了決堤的水壩邊。
水壩建在江南河邊,分流著江南河水,控制著農(nóng)田的灌溉,水壩這一決堤,河水就不受控制地亂涌,淹沒了四周的村莊,農(nóng)田,這會雖然沒有剛決堤時的大水涌來的景象,但靠近河邊還是有到膝蓋高的水沒有完全退去。
幸好現(xiàn)在并非雨季,若是不盡早修好水壩,只有下一場大雨,免不了又是一場水災。
慕祚踏著水,朝河岸走去,看樣子是想上去查探一番水壩的情況。
“上面危險,你不會武功。”殷素琬在慕祚朝斷裂的水壩走去的時候開口阻止,她看著搖搖欲墜的另一截壩邸,有些擔憂,若是那東西突然斷裂,慕祚根本來不及逃。
慕祚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公主是在擔心本王?”
殷素琬羞惱地瞪了他一眼,這人說正事就說正事,干什么總是一副調(diào)戲她的樣子。
“本王沒打算上去,就是站近一點看得清楚?!蹦届窨粗笏冂邜赖臉幼記]再繼續(xù)調(diào)戲她。
他說完對著暗一暗二說,“粉兒,你留在這陪長公主,暗一,跟本王去查探。”
殷素琬低著頭沒說話,她沒打算跟上去,她對這些一竅不通,跟上去只會添亂,只是她沒想到慕祚對水壩水利這一塊也有涉獵。
慕祚暗一沿著淺灘查探,殷素琬和粉兒站在河岸邊看著他們。
誰也沒有想到異變來得如此突然,就在慕祚走了沒多遠,一行黑衣人從河岸下翻身躍出,手執(zhí)長刀,朝著殷素琬和粉兒刺來。
殷素琬反應很迅速,取下腰間軟鞭就與一行人纏斗起來,殷素琬武功很高,但她的以一敵十是對普通士兵來說,這些黑衣人各個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慕祚和暗一聽到打斗聲,迅速朝這邊敢來。
殷素琬不知道是自己眼花還是什么,她竟然感覺慕祚瞬間就到了眼前,可是她沒有心思再糾結這個,圍著她的黑衣人看到慕祚和暗一過來,不再與她纏斗,而是幾個人一起拉著她的腿,把她朝河里扔去。
本來她可以避開的,但是她的肚子陡然劇烈地疼痛起來,一瞬間失了力,就掉進了河里。
冰冷的河水包裹著她,肚子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她的眼前發(fā)黑,閉上眼的時候她腦子里最后一個念頭是,她下輩子一定不要當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