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館中,京城有名的老大夫收回搭在腕上的指頭,面色沉重搖頭。
蘇璧禾清瘦的身子一顫,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才雙十年華,就此走到了末路。
可如果時光重來,回到五年前,她還是會跳入冰窟中救起冉青鉉,割腕喂血,在所不惜。
蘇璧禾釋然一笑,說:“大夫,您開藥吧,銀錢不是問題,就讓我撐到過完年……”
已經(jīng)不能給冉青鉉生孩子了,那就陪他過最后一個新年。
拎著藥包正要踏出醫(yī)館的門檻,遠遠瞥見那熟悉的身影騎馬而來,蘇璧禾一驚,忙又退入醫(yī)館。
她這反應倒也不奇怪,因為街上行人也露出驚懼之色,紛紛閃避。
只因走過來的那群人是朝廷鷹爪,而為首的更是赫赫有名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冉青鉉。
一行人容色冷酷,停在了醫(yī)館門口。
霎時,館內(nèi)不論正在看病還是等候的病人,都縮著身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跑了。
蘇璧禾躲在隔間,透過門縫,眼里泛起一絲暖意。
他來,是請老大夫去府上為她看病嗎?
雖然他平時冷冷淡淡,其實還是關(guān)心自己的。
蘇璧禾正想著要怎么瞞過自己的病情,就看到了冉青鉉下了馬,朝著身后的馬車伸出手。
一只柔嫩潔白的手探出來,輕輕放在他手心,被他穩(wěn)穩(wěn)握住。
冉青鉉俊美白皙的臉上不再是一慣的陰沉,眼里的溫柔仿佛滴得出水,攬著那女子步入醫(yī)館。
蘇璧禾霎時像是被施定身術(shù),瞳仁狠狠收縮!
原來,冉青鉉也可以這么溫柔,也可以這樣微笑!
蘇璧禾眼神空洞如木偶般從醫(yī)館后門離開。
初秋,街上不少人還穿著夏裝,她用力裹緊身上的斗篷,身形踉蹌。
直到亥時,冉青鉉才回到府中。
邁入正屋,就看到蘇璧禾呆呆坐在那里,沒有像往常那樣殷切迎上來。
他有些不習慣,但也沒放在心上,自己解下繡春刀和披風。
蘇璧禾沒動,是不想聞到他身上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她曾安慰自己,冉青鉉雖然對自己冷淡,但這些年只有她一個女人。
可終究是自欺欺人了。
“今天下午,你去哪里了?”蘇璧禾忍不住明知故問。
冷不丁聽到她帶著幾分質(zhì)問的語氣,冉青鉉蹙眉,回以不耐煩。
“婦道人家,問那么多干什么?”
蘇璧禾捧起桌上已經(jīng)干得坨了的面,憋住眼里的濕意,既然沒多少時間了,就不要在乎了吧。
“我去給你下一碗長壽面,很快……”
“不用了,沒什么好吃的。”冉青鉉愣了愣,冷淡拒絕。
對他來說,這面就像眼前常年蒼白單薄的女人,難看,難吃。
蘇璧禾苦笑,今天是他的生辰,可他早就不需要她陪,也一定收到了比長壽面合心意的生辰禮物。
將喉間的苦澀和腥味一起咽下去,她說:“就吃一碗……”
“你煩不煩?說了不用就不用!”冉青鉉驀地低吼,看到她似乎嚇得呆了,又將語氣放緩。
“有件事要跟你說,我要娶平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