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靈山自己是挺想一直裝作沒看見胡悅,不說話。
可是這偌大的一節(jié)車廂,只有他們兩個人,再裝下去,他都過不去自己心里面那一關(guān)。
“你怎么了?剛才有人追你嗎?”徐靈山問。
胡悅整個人都緊緊地靠在角落里,這種動作完全暴露了她緊張的內(nèi)心。
她看向徐靈山,神色掙扎了一下,沒有出聲。
她認(rèn)為自己就算說出來,徐靈山也不會相信她。下午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充分證明了這一點。胡悅也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跟一個陌生的人說這些事情,這些事情,哪怕是她最親密的朋友都未必會相信,如果不是她親身經(jīng)歷,她自己也不會相信。
正是因為這一點,胡悅沒有跟任何人打電話說這件事。
反正不會有人相信她。
胡悅知道,自己已經(jīng)像斯蒂芬·金筆下的那些人一樣,碰到某種超自然的靈異事件了。
下一站,就是徐靈山要下車的站點。
徐靈山站起來,站到門口。
他從地鐵窗戶玻璃的反光中看向胡悅。
胡悅?cè)匀或榭s在她那個角落里,兩只手緊緊地攥了起來,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從她的神色來看,她的狀態(tài)很不好。
像是在畏懼什么東西。
徐靈山微微皺起眉。
如果說胡悅之前是在撒謊的話,那她的演技也未免太逼真了一點。
胡悅此時此刻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個受到了驚嚇和恐嚇的女人的表情。
難道胡悅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從他腦海中升起來的一瞬間,地鐵減速,停了下來。
“橘子園到了。”
標(biāo)準(zhǔn)而機械的普通話音播放出來。
徐靈山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回頭看了胡悅一眼。
這一刻,胡悅也抬起頭,看向了他。
胡悅什么話也沒有說,但是徐靈山卻從胡悅的眼神里讀到了一句話。
胡悅似乎是希望他不要走?
真的假的?
徐靈山一時間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覺。
胡悅怎么會希望他不要走?
徐靈山神色古怪地看了胡悅一眼,這時,胡悅已經(jīng)重新低下頭。
地鐵廣播提醒他們即將關(guān)門。
徐靈山抬腳跨出了地鐵門。
廣播聲音催促起來。
空蕩蕩的站臺,這一站下車的人也只有寥寥幾個。
徐靈山回頭看去,第一道門已經(jīng)開始朝中間關(guān)閉。
他抬頭看向胡悅,下一秒,他整個人臉色一變,汗毛聳立,卡著門關(guān)上的最后一秒,沖回了地鐵車廂里。
胡悅抬起頭,一臉怔怔地看著他,仿佛是不明白他為什么去而復(fù)返。
徐靈山直接大步走到胡悅面前,卻繞過了她,直接盯著胡悅身后的玻璃看。
玻璃形成了反光鏡面,映出了車廂內(nèi)的場景。
徐靈山可以從反光鏡面中看到他自己。
而就在剛才,他回頭看向胡悅的那一刻,他從這片反光鏡面中看到了劉一刀。
他現(xiàn)在不確定那是不是幻覺,因為此時此刻,鏡面里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可疑的影子。
“怎、怎么了?”胡悅被徐靈山這個樣子嚇了一跳,緊張地結(jié)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