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胸口,被那一拳頭震得發(fā)麻,李焱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這醉漢究竟是什么等級,明明沒有凝練斗氣,單靠蠻力,就擁有這般威力,心中暗道不妙。
顯然,他不是一名簡單的無賴,實力至少也有初級……不,中級騎士吧。
李焱暗暗咂舌,怎么到哪里都有白龍在使壞,自己同他到底有何仇有何怨,至于早這樣竭盡腦汁的來針對,針對是單單為了海莉絲嗎?
就在李焱因為白龍屢次三番的尋釁滋事,而感到頭疼時,只聽一聲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
“哈哈,李焱你個傻子,竟然敢出聲招惹騎士,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李焱對白龍的譏笑,并不在意,他的全副注意,都集中在了那兩個,讓他精神一滯的字上面。
騎士!
這個醉漢竟然是一名騎士!
李焱的臉皮用力的抽了抽,一抹不妙的預感涌上心頭。
米斯達利亞帝國的等級從高到低排序為:王族、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騎士、平民。
騎士,雖然不是貴族的一員,但卻享有著部分貴族的權(quán)利,如領地、征稅、豁免資格……
當然,為了區(qū)分騎士與貴族,保證上下有別,并不是所有的騎士都能享有這樣的待遇,絕大多數(shù)的騎士只能按部就班的領取月薪,老實度日。
李焱,不知道騎士中也有上中下之分,可即便只是一名落魄的流浪騎士,都絕非他一介平民能招惹的。這里不比前世,嚴格意義上來說,他重生在了一個封建社會里,若是惹上了專權(quán)階級,后果可不是道個歉就能解決的,輕則失金,重則喪命。
為了避免結(jié)果往壞的方向跑,李焱趕忙朝約翰勛爵用力地鞠了一躬,誠懇的表示歉意:“對不起,是我沒長眼睛,撞到了大人您,還請原諒我吧。”
白龍說的話,李焱并沒有全信,沒準那只是他信口開河,喊出來的噱頭呢?不過,自己鞠躬道歉,也并不會讓自己少塊肉,頂多就是讓白龍占點口頭便宜而已。
先不糾結(jié)眼前這名叫約翰的男子是不是騎士,單說自己撞到了人,就立馬道歉,那么他就已經(jīng)站在了情理的制高點上,沒有留下容易讓人詬病的把柄。倘若白龍他們在之后別有所圖,想要再次發(fā)難,面對一個已經(jīng)誠懇道歉的人,他們又能找到什么理由呢?難道不是會顯得他們?nèi)狈λ刭|(zhì)與同理心,顯得傲慢與愚蠢。
道歉是一個智慧的行為,也并不是一件丟人的事,若是強詞奪理,或許能贏,卻會因此失去他人的尊敬。
出于這樣的考量,李焱才選擇道歉,盡管這個想法是好的,但是他忽略了一個因素,一個重要的因素。
在場的人,一共就五個,他,白龍,約翰,侍女,已經(jīng)一名瑟瑟發(fā)抖的酒店侍者。
試問,在場的其他四人中,有誰會因為李焱主動道歉,而對他產(chǎn)生尊敬?會為白龍他們的蠻橫而產(chǎn)生厭惡?
沒有吧。
比起為李焱宣揚他正義的抉擇,那名酒店的侍者更大幾率會選擇守口如瓶,當做沒看到,然后悻悻而逃。
或許是故意找事,也或許是看穿了李焱肚中的小九九,滿口酒臭味的約翰掩其不備,忽然一腳踢在李焱的肚子上。好在因為酒醉的緣故,無法控制身體,不僅沒有凝練斗氣,力氣也少了許多,他的踢擊僅僅讓李焱向后翻了個跟斗。
“呀,客人,您……”
看到約翰發(fā)難,將李焱踢倒在地,一旁瑟瑟發(fā)抖的侍者失聲叫道,更加不知所措。先不提約翰騎士的身份有無證實,兩人都是客人,不是他一介小小的工作人員可以管控的。
侍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基本可以將上前干涉的選項給排除掉,眼下剩下的選項只有……
侍者轉(zhuǎn)身就跑,一溜煙的消失在了樓道的拐角處。
望著逃跑的侍者,白龍眉頭一挑,露出了玩味的表情來。
再說這邊,李焱被踢倒后,迅速站起身,運起斗氣保護自己,同時警惕地望著身形踉蹌的約翰,謹防他的下一步攻擊。
人都打過來了,為什么不直接反擊?并不是李焱懦弱,正相反,李焱并不害怕白龍,即便白龍實力比他高上那么一點,但從始至終,李焱都將對方當作只會欺凌弱小的跳梁小丑。
更何況,自己如今的實力,正在噌噌噌的往上漲,假以時日,自己就能在正面對決中,報一箭之仇,教會他怎么做人吧。
李焱忌憚的,無非是約翰那,尚未被證實的身份。雖然到現(xiàn)在只有白龍的一面之詞,并沒有出示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證物,但……即便是這樣,李焱也不敢擅自出手,如果身份是假,那還好,倘若身份是真,自己對騎士展現(xiàn)出敵意,那豈不是給自己乃至家族招惹麻煩嗎?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明顯不是約翰的對手。
之前耽誤了三年的光陰,讓李焱深刻的認識到,同年齡的孩子,基本大多是即將摸到初級騎士抑或已經(jīng)成為了初級騎士。而那些長相明顯比他老成的人的修為,必然是初級騎士起步。
自稱騎士的約翰,看上去大概三十多歲吧,按照這個年齡推測,他很可能已經(jīng)是一名中級騎士。加上旁邊還有一名初級騎士的白龍在袖手旁觀,不知道何時會出手,李焱現(xiàn)在選擇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同時,他還在微微向后退,打算一看形勢不對,就向后跑,往樓道深處的包廂——父親李漠的所在跑去。
都說喝醉的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也摸不清他的想法,約翰吐出一口濁氣后,只見手臂上青筋驟起,好不憐香惜玉的暴力甩開了纏在他手臂上的侍女,朝著李焱的位置攻了上去。
勻稱的身體爆發(fā)出驚人的行動力,絲毫看不出他酒醉,判斷力低下的樣子,沒幾步,就已經(jīng)沖到了李焱胸前。
“不好!”
心中暗道一聲,李焱急忙伸出手,在胸前快速凝結(jié)了一塊浮空盾,以防備約翰的攻擊。之所以將浮空盾凝結(jié)的位置選在胸前而不是其他位置,只因格斯力當初在第一次野外教學時,曾告誡過李焱的話。
“注意觀察對方的眼睛,他的視線所落之處,即要攻擊的位置?!?p> 雖然約翰的視線散亂,但因為多次掃過胸膛,李焱沒時間慢慢確定,只能病急亂投醫(yī),先在胸前凝結(jié)一塊浮空盾試試,心中反復祈禱自己沒有猜錯。
沖到身前的約翰握拳搗向李焱的胸膛,攻擊簡單而直接,單靠蠻力卻依然虎虎生風。
一聲粉碎聲。
李焱的匆忙之間凝結(jié)而成的浮空盾,并沒有多少防御力,在接觸到約翰的拳頭的那一霎,立馬炸裂開來。
所幸,多半是因為浮空盾歪曲了拳擊的準心,讓拳頭的行進軌跡出現(xiàn)了偏差,原本應該會直挺挺地砸在胸膛上,現(xiàn)在確實擦肩而過。
李焱也慌忙一扭身,靈動地從他的身側(cè)繞過,向后連跳幾步,拉開距離。
后退過程中,一顆翠綠的石頭從口袋中飛出,落在柔軟的地毯上,滾了又滾,不過將全副注意放在約翰身上的李焱,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嗯?”對自己的拳頭有絕對的自信,卻意外的落空了,約翰詫異了那么一小會,他怎么也沒想到眼前這名實力低微的少年,竟然會使用斗技!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雖然會斗技,但那又如何,結(jié)局已然注定,他,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甚至,他的心里,竟升起了幾分期待,這并不是什么愛才之心,反而更像是貓捉老鼠時,不想游戲太快結(jié)束而心生的戲弄想法,想要消遣消遣。一時間,約翰心底竟有些期待,李焱還會做些什么樣的無力反抗,他想要看一看。
那么接下來,自己該攻擊哪個位置呢?
腿?腹?手?眼?頭?
約翰面含微笑,靜靜地審視著李焱的身體,嘴角上露出一抹名為戲謔的弧度。
然而好景不長,未等李焱再次“取悅”自己,一聲嚴厲的呵斥聲響起,將氣氛給攪亂。
“喂,你們,通通停手,為什么斗毆!”
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剛剛跑開的那名侍者,領著兩名衛(wèi)兵走了過來,原來他不是去上報更高一層的管事,而是直接去找衛(wèi)兵去了。
是說怎么過了這么久不見人來……白龍腹誹。
看到逐漸靠近的衛(wèi)兵,約翰輕哼一聲,露出不屑的表情。
即便是重鎮(zhèn)的士兵,見到我都要小心翼翼的,更何況兩名不知情的小城衛(wèi)兵?
顯然是沒有放在眼里。
不過,對方可不知道約翰的身份,在他們眼里,沒有自報家門的約翰,不過是一名在鬧事的醉漢,并沒有多大不了的。
“喂!你們還不退下,這位可是受到帝國冊封的騎士約翰勛爵!”白龍再一次的開口,介紹約翰的身份。
“你說是就是啊?那些騎士老爺哪個不是穿金戴銀,一身鎧甲的?別侮辱他們了。”
然而,兩名士兵并沒有相信他的說辭,臉上露出了不善之色,其中一人還將別在眼上的鐵手銬拿在手上,要用它束縛誰,相信在場人都明白。
“住手,你們想吃不了兜著走嗎?約翰勛爵大人他可是騎士!”
見兩名衛(wèi)兵繼續(xù)靠近,手里的鐐銬還在叮當作響,白龍的臉上露出了難色,作威作福的他從未想過,萬一有人不相信約翰是騎士怎么辦?
“是是,他是騎士嘛。總之,先跟我們走一趟吧,但愿監(jiān)獄里的潮濕味道,能幫他醒醒酒。”
兩名衛(wèi)兵面無表情,步步逼近,眼看就要將鐐銬摁在約翰的手上時,一聲嬌喝從身后響起。
“你們不信他是騎士是么?好,看這個!”
一直默默無聞,出賣色相的侍女,站出來發(fā)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