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藍色道袍的長道舉劍向沐塵沖過去,欲要一劍了結這個狂妄自大,而且還令她很討厭的少年。
對于男性,聽雨軒的長道都恨之入骨,所以她們真正應了沐塵對她們的稱呼——“師太”,隱藏在這個稱呼背后的兩個字,是滅絕。
所以,即使是少年,她們也不會心慈手軟,更不用說因為葉姝三人跟在沐塵身后的事,她十分不喜歡沐塵。
因此,想要她手下留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這個時候,即使聽雨軒的軒主為沐塵求情,她也絕對不會留沐塵一條生路。
若是常人,面對這種對自己動了殺心的敵人,而且自己又有能力輕松滅了對方的時候,大部分的人都會選擇反殺對方。
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但是沐塵以德報怨慣了,再說這些長道也的確是可憐之人。她們變成今天這種模樣,都是因為經歷了非人的遭遇。
她們也是受害者,只不過她們對受到的傷害,反應比較極端。
沐塵的理想是建設一個美好的世界,讓所有人都過上幸??鞓返纳睢?p> 任何一個人,包括十惡不赦者,都會是他實現理想的參與者,也會是建設美好世界的實施者。
他的博愛之心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除非是比較特別的情況。
比如,自古以來,人類文明中,違背核心價值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之類的行為,沐塵不能忍受。
他可能會讓這樣的仇人徹底在這個世界消失。
以他對宇宙意識的理解和對修仙過渡境的參悟,可以說已經達到了圣人的境界。但是,他仍舊還是一個人,會保留作為人的基本特質。
在古武界,化勁第一重已經算是不俗的境界。
化勁武者擁有護體先天罡氣,但筑基修仙者也有護體金身,兩者之間防御的差距大到令人難以想象。
所以結果是可以預知的,青藍色道袍的長道不可能破開沐塵的防御。
修仙者觸發(fā)的防御機制是自發(fā)的,也是本能的。護體金身可以在危險氣息靠近的時候,自動觸發(fā),這類似于人體免疫系統(tǒng)攻擊有害物質。
當然,化勁和修仙境筑基集靈的差距,即使是筑基集靈境的自動防御,也不是化勁武者可以承受的。
沐塵為了避免青藍色道袍的長道受傷,在他的周圍布置了結界。
這樣,就算青藍色道袍的長道觸發(fā)了沐塵的護體金身,也可以減小受到的傷害。
但即便如此,青藍色道袍的長道連人帶劍一起飛了出去,重重地撞擊在大廳的柱子上,使整幢樓也發(fā)生了微微的震動。
所有人都震驚了,大廳里靜悄悄的。
聽雨軒的弟子紛紛不可置信地輕揉自己的眼睛,她們不相信倒飛出去的人就是她們的長道。
她們親眼目睹青藍色道袍的長道飛出去的一幕,而整個過程,沐塵連手也沒有動一下。
同樣震驚的,還有聽雨軒的其他長道和聽雨軒的軒主。
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也可以說,沒有人知道為什么一個化勁的武者,一個實力不俗的門派之中長老級別的人物,竟然會不敵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顯然發(fā)生這種事,雖令她們不解,但她們還是不相信沐塵有能力可以打敗一個化勁的武者。
灰藍色道袍的長道見此,最快調整回震驚的表情,她提著長槍走到沐塵對面,同時看了看青藍色道袍倒飛出去的方向。
那個反對聽雨軒加入界盟最強烈的淺紫色道袍的長道走到青藍色道袍長道的跟前,將她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
青藍色道袍長道擦了擦嘴角溢出的一絲血跡,艱難地搖了搖頭。
但事實證明,她受了很重的傷。只不過對于化勁武者來說,不足以威脅生命。
聽雨軒軒主本來沒太留意青藍色道袍的長道和沐塵對戰(zhàn)的過程,但見倒飛出去的不是沐塵,反而是長道,她也有些震驚了。同時,她不再輕視沐塵。
直覺告訴她:也許,面前的少年并不簡單,或許他真的有什么神奇的寶貝,能夠在一瞬間將化勁武者也擊退。
想至此處,她鄭重地打量著沐塵,想要看出沐塵有什么與眾不同之處。
不看不要緊,一看她真的發(fā)現了眼前的少年的確有與常人看起來不同的地方。
他的眉宇之間攜帶著一股英氣,他的眼睛竟有些神圣和玄妙,還真有些她的師父講述的得道高人的仙風道骨。
只是,令她困惑的是,這些氣質怎么會在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身上顯現?
即使一個得道成仙的高人,他們可以變化容貌,也絕不能改變一個十七八歲少年的青澀和稚氣。
這是一種歲月留下的痕跡,但凡古武化勁以上的修煉者都能夠看得出來。
有青藍色道袍長道倒飛出去之鑒,灰藍色道袍的長道手提長槍對準沐塵,雖然她也不相信沐塵有能力擊退灰藍色道袍的長道,但是也引起了她基本的謹慎。
她越看沐塵越覺得沐塵不可能有實力能夠擊退灰藍色道袍的長道。
更何況,她感覺不出沐塵有一絲一毫的古武內力,怎么可能擊敗一個化勁高手呢?
一番短暫而又理智的分析之后,灰藍色道袍的長道認定青藍色道袍長道飛出去的原因一定不是因為沐塵。
她眼睛堅定地注視著前方,她有足夠的自信,一招秒殺沐塵。
但她不知道的是,剛剛倒飛出去的青藍色道袍的長道也是這種想法。
毫無疑問,她的結局與剛剛的青藍色道袍的長道沒有什么兩樣。
灰藍色道袍的長道手中的長槍距離沐塵還有半尺左右的時候,也是詭異地連人帶兵器一起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撞擊在大廳的墻壁上。
一層灰白的粉末從墻縫邊緣灑下,將眾人的目光聚集在灰藍色道袍的長道身上。
長槍斷成了兩截,灰藍色道袍的長道顫巍巍地從墻角爬起來,再也沒忍住,最終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這時,眾人的目光轉向沐塵,轉向造成這一切的根源。
沐塵若無其事欣賞著大廳的壁畫。
他從始至終也沒有抬眼看任何一個聽雨軒弟子投來的異樣目光,就像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根本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