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目瞪口呆,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不可思議地打量著白衣女子的手心。
“厲害!厲害!”青年連連拍手稱贊,“敢問姑娘就是閬鳳苑的白虹仙子嗎?”
白衣女子一臉不屑地斜視了一眼青年:“少來,你也滾!”說完,轉(zhuǎn)身就走,走了兩步還不忘回頭瞪了一眼青年,提醒道:“小心那條大蛇就是你的榜樣?!?p> 青年趕忙招手:“仙子請留步!”
“你還有什么事?”白衣女子轉(zhuǎn)身。
“想不到能在這里遇見你!”青年快步?jīng)_到白衣女子跟前,“在下蓬萊閣溪淵?!?p> “我對你是誰不感興趣。”白衣女子晃了一下手中長劍,“記住,不要再來煩我!”
“等等!”溪淵慌忙止住,“仙子緣何到此?”
“需要你管?”白衣女子怒氣漸消,但仍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剛剛經(jīng)我察看,這里并非是地星,不如我們結(jié)伴而行,不知仙子意下如何?”溪淵走到白虹仙子身邊。
“我們又不認(rèn)識,我為什么要跟你結(jié)伴而行?”白虹仙子瞪了一眼溪淵,“不要跟著我?!?p> 說完,便一人跨步離去。
溪淵見白虹仙子走遠(yuǎn),猶豫了一下,隨即追向白虹仙子離去的方向。
樹林深處,撞斷不少樹木的巨蟒掙扎了幾下,艱難直起身,望見旁邊有一個山洞,想也沒想就鉆進(jìn)去。畢竟它現(xiàn)在傷得比較嚴(yán)重,要是遇到天敵,小命難保。
“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似乎整個宇宙之中的全部生物都聚集在了這個星球之上?!狈迳戏逯?,一位身穿玄色古裝長袍的男子立于一顆高聳的青松樹梢。
“這個世界更加豐富多彩,充滿未知,越來越有趣了。曾經(jīng)的仙界五大門派也即重返人間,東紫西閬南萊北洛中軒轅。紫霄宮,閬鳳苑,蓬萊閣,洛神殿,軒轅堂?!?p> “如果我將整個世界歸于一統(tǒng),讓所有勢力匍匐于我的腳下,這該多么快意!”說著,男子眼中流露出強(qiáng)烈的憧憬,他雙拳緊握,最后緩緩松開。
手掌之間滲出的無色氣流直接摧毀了他腳下的整棵松樹。
“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夠阻擋我?”男子落入地面,眸中射出一道精光?!拔ㄓ胁倏卣麄€世界所有人的命運(yùn),才是我最大的樂趣?!?p> 男子話音剛落,一個披頭散發(fā)的中年男人從崖間踩著草葉冒出。“是何人擾了我清夢?”說著,他躍到了男子面前,一臉不悅地指向男子:“就是你嗎?”
“我奉勸你把手放下?!蹦凶幽抗獗?,“還沒有人敢這樣指著我,曾經(jīng)用手指過我的人,還沒有人能夠活到現(xiàn)在?!?p> “你竟如此囂張!”中年男人收回手,撩了一下頭發(fā)。“我也沒有見過如此對我說話的人,這樣對我說話的人也沒有能夠活到現(xiàn)在。”
男子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中年男人,只見中年男人服裝怪異,發(fā)色墨黑,發(fā)型凌亂,臉上胡渣布滿下巴,猶如經(jīng)受生活嚴(yán)厲打擊,自暴自棄的年輕人,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頹廢。
不同的是,他身上無形之中散發(fā)著一種強(qiáng)大的氣息,令人望而生畏,深不可測,真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意思。
“看來,我們兩人今天只能活下來一個?!蹦凶右哺惺艿搅酥心昴腥说膹?qiáng)大,但是他并不畏懼。
“嗨,我說你們兩人第一次見面,有必要搞得這么嚴(yán)肅嗎?”不知何時,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一個看起來二十四五歲的青年,他朝男子和中年男人揮了揮手?!皠Π五髲埖?,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如聽我的,就此罷手如何?”
說完,他雙手拍了拍男人和中年男子肩膀,隨后雙手抱在胸前,悠閑自在地自顧自望著周圍風(fēng)景。
男子和中年男人先后看向旁邊的青年,只見其人身著青色布衣,頭上綸巾束著黑直的頭發(fā),就像一位古書中走出的窮困書生,但是性格開朗,胸懷大志,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神情。
緊張的氣氛瞬間消失,被這突如其來的青年所化解。
中年男人打了一個哈欠,踩著草葉遠(yuǎn)去,就如蜻蜓點水,也如蕩漾在搖籃,似乎他的每一個姿態(tài)都是在幽眠。
眨眼之間,綸巾束發(fā)青年亦即消失不見,他的消失,正如出現(xiàn),于悄然之間發(fā)生,很難被人察覺。
峰上峰之上,獨剩男子一人立在原地。久久,他才望著兩人消失的方向,眼神之中多了一分空洞與不安。
界宮,南宮怡靜靜地望著峰上峰的方向,她走出界宮,循著上山的石階漫無目的地走著,仿佛她的最終目的是峰頂,也可能是上山途中的任何一個地方。
她只是任由腳一步一步地地走著,也許只要心能夠靜下來,她就會停下腳步,看看身邊的風(fēng)景,或者靜靜地坐在石階上看天邊的云。
她想去峰上峰峰頂看看,看看曾經(jīng)沐塵和她待過的地方。她想,那里可能就是沐塵曾因為她內(nèi)心稍有動搖的地方。她哪怕只是回想過去的那一小段時間,她也是幸福的,因為她可以確定,那一刻,沐塵心里一定是有她的,至少曾經(jīng)憐憫和心疼過她。
但是,走著走著,她不由得眼角落淚。她問,為什么她要愛上一個早有所愛的人?為什么這個人偏偏是她的表哥?為什么沐塵先遇到的不是她?
回想第一次遇到沐塵,從靈隱寺下來的那個斜坡,自行車撞到的是沐塵,被人闖進(jìn)心里的卻是她。
南宮怡一邊走,一邊流淚,晶瑩的淚珠一滴一滴地從她的臉頰滑落,滴到草叢的枝葉上,滴到地面的石子或是泥土上。
清涼的風(fēng)吹拂起她的裙角,倩麗的身影猶如在草叢中漂浮游走的梨花,只是周圍的空氣中氤氳著許許憂傷的氣息。
山間清脆的鳥鳴啼囀,清風(fēng)拂崗,仿佛在為這無聲的悲傷哀悼,祭奠。南宮怡柔弱的身影猶如飄渺的云煙,高潔而清雅,就像不屬于人間臨世的仙子。
時而被風(fēng)卷起的黃葉在石階盤旋,猶如她的心從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