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席席已入深冬。
蒼茫大地一片寂寥。
街道上少有人在外走動。
黃峰學院。
有小撮的人聚在了一團,似乎在討論什么。
“聽說了吧,你們說柯曲峰怎么就那么大膽子,也不跟我們只會一聲,一個人就去挑戰(zhàn)了?!?p> “有把握去也行,沒把握去裝什么蒜,一個人被人家一個學院的人給血虐,真當自己是‘大狗’呢?”
“你們看魂師圈帖子了么,整個鎮(zhèn)的人都在說咱們黃峰學院不如金甲學院了,這是什么話,他柯曲峰一個人就把我們都給代表了?”
幾個少年氣憤。
隨著他們討論,周圍有人也湊了過來。
“金甲學院這幾年一個強的都沒有,就這樣柯曲峰都能輸?”
有人埋怨。
“上次比試讓他得第一是覺得他帥,結果中看不中用?,F在搞成什么事?咱們去堵回來!”
這“堵回來”的建議一出,周圍幾個人皆是拍桌而起,激亢起來。
“說走就走!”蜂擁著就往教室外去。
一路上有人看著一小撮人面含憤怒,好奇:“干嘛去?”
“堵回來!”
不消多說,簡簡單單三個字,全明白了。
“加我一個!”
這一小撮人便如磁鐵一般,一路走著,教學樓、校內散成一團議論的學生被吸引得越來越多,隨后愈演愈大,竟有上百號人了。
一路上還有人拿著手機呼朋喚友。
有非魂系的學生義憤填膺。
“我沒魂力還有筆桿子,還有一張嘴!今天就得看看,誰敢小瞧我黃峰學院?!?p> 他們對學院名聲極為在意。
亦有豪邁的學生仰天大笑。
“前有‘大狗’堵門,揚黃峰,今有肖楚堵門,找場子,美哉!壯哉!”
“……”
人群激憤,柯曲峰的做法可是捅到蜂窩了。
一群人出了教學樓,出了辦公區(qū),經過璞玉園,到了校門口。
“不好?!?p> 走在最前面的人驚吼一聲。
卻見前方大門口有一排穿著黃峰制服的執(zhí)法者將大門堵得嚴嚴實實,一雙雙虎目掃視著群人。
“你們聚眾是想干什么?”
執(zhí)法者厲聲喝道。
聲音隨其魂力滾滾朝天去,人群百人激憤的聲音竟被他一人壓了下去。
人群短暫的停了下來,是被這強絕的魂力鎮(zhèn)了下去。
終究還是學生,對執(zhí)法者有所畏懼。
有人見此,心中不忿,錚錚開口。
“柯曲峰落了我黃峰面子,必須把場子找回來?!?p> 有人帶頭,便有一群人敢跟著吼。
“對,咱們黃峰不能被別人瞧不起,柯曲峰丟了臉我們得找回場子。”
“就算不讓我們去金甲學院,堵門干嘛?出學??偪梢园??”
原本被懾住的眾人也因為叫聲回過神來,原本的秩序一下就亂了。
執(zhí)法者聽見有人說“出門可以吧”,心中一笑。
對身邊的人擺了擺手,便有一條路出現,見此有學生臉上露出笑容,只是這笑容還沒有綻放太開,便被執(zhí)法者接下來的話凝固了。
“院長說了,誰敢去堵金甲學院大門便直接開除!”
這一聲大吼可是真的扎在眾人心口上,消去了眾人的焰氣。
這就不敢去了么?有學生不滿,這分明就是院長層次的認慫。
“院長就知道讓,現在是人類崛起之際,怎么能讓!得銳意進取!”
明明是一場堵門的紛爭卻被這句話抬到了關乎“人類崛起”的層面,這混淆視聽的話一傳出,頓時又引起了群人的氣憤。
“院長就知道讓,五年前魂系三年級與金甲學院比試輸了,院長也是一副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卻不知道外面將我們學院貶低成什么樣了!要不是許猛學長,別人還不知道怎么看我們黃峰學院呢!”
他們大多是本校學生升入魂系或中學的,五年前是小學,十二歲本命魂獸覺醒,才開始分為中學和魂系,所以近些年的一些大事,他們都非常清楚。
而許猛堵門一戰(zhàn),堪稱黃峰傳奇之戰(zhàn),一人鎮(zhèn)壓一院便是如此。
這些話讓執(zhí)法者們臉色難看,這群學生年少意氣,若真全去堵門了,還真不能全開除。
“就知道忍,當忍者神龜吧!”
有學生狠狠罵了一句,看著人群有人朝外走,也打算跟著人群沖出去,只是腳剛抬起,就定住了,他的嘴也緊緊閉上了,是看到了一個死老頭。
不只是他,這行走的人流幾乎都停下來了,場中罕見的鴉雀無聲起來。
只見那執(zhí)法者讓開的道路,一個非常斯文的眼鏡老頭站立在那,那上了歲數的面龐皺紋很多,卻擋不住他的輕松氣質,此時他面呈嚴肅模樣,一雙厲目掃視眾人,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心生畏懼:“都不去修煉,在這里吵什么吵?”
即便那些火氣最大,最大膽的學生也是不敢開腔了。
這人的到來讓執(zhí)法者們心中一舒。
眾學生一下如打了霜的茄子,焉了下去。
不大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走走走。”
“溜了溜了?!?p> “……”
叫得最兇的幾個萎靡了,含著不甘往后退去。
一時人群化作鳥獸散開。
這去得可是快,是生怕被老頭惦記了。
待眾人離開,執(zhí)法者方才看向老先生,滿是尊敬:“葉主任,這次多虧你了,若是你不在,我們可攔不住他們。”
“嗯,這些孩子能為學院榮譽發(fā)起這么浩大的行動可以看出凝聚力、集體榮譽感很強,沒教壞?!?p> 葉修看著執(zhí)法者們,雖然這些執(zhí)法者已經三十來歲,可他仍看到幾個熟悉面孔,只是以前是怕他,現在卻是尊敬他。
是從黃峰學院畢業(yè)后又回學院工作的。
這些老學生離開學校后,見識多了,膽子大了,也敢在葉修面前說話了。
尤其是聽到葉修“沒教壞”幾個字,也說出了他們心中的話:“如果沒有院長阻攔,我其實是支持他們去堵門的?!?p> 葉修何嘗不是這種想法:“現在是緊要關頭,不能出差錯。若是因為他們受傷而影響到年初的戰(zhàn)院考核,是會影響咱們鎮(zhèn)晉升的。”
葉修看著他,那雙眼睛充滿了智慧。
“放心吧,會有不怕院長的人找回場子的?!?p> 魂獸囚牢。
暗無天日的魂獸囚籠總有似厲鬼的凄涼聲音,日復日年復年,而今天下午卻突然沒了聲音。
枯葉落地,有大槐樹隨風舞動秀葉,輕搖枝頭,在其身下是如長城般的水泥墻身綿長,將這處大門堵得嚴嚴實實。
直到一處柵欄突現,是到魂獸囚牢正大門了,有執(zhí)法者守候。
這種安靜讓他不習慣。
“若不是趙光之前打了招呼,我真會以為里面出事了?!?p> “誰能想到那群桀驁不馴的玩意兒也有害怕的一天?!?p> 男子翹著二郎腿,眼睛時不時朝墻內深處看一眼。
在那恢弘巨堡下的大門就好像一張幽冥大口,陰森而詭異。
魂獸館方向是不設防的肅穆大廳,而魂獸囚牢這邊卻是長墻環(huán)抱,長墻內有茂盛林植將巨堡下方面貌遮掩住。
沿著大門往內,能看到大門密集的魂紋閃耀,透過門注視到囚籠內的景象定然會讓執(zhí)法者深深吃上一驚。
那模樣各異,嶙峋面貌,兇煞桀驁的魂獸們竟然沒了那不可一世,反而一個個顫栗,好似有恐懼蟄伏身旁。
而在牢籠外,亦有三道身影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