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此事有違常理
“咦,表弟,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天剛蒙蒙亮,秋生打著哈欠起床練功,就看到荀談揣著一物件兒走了出來。
“寶貝。”荀談神秘兮兮,臉上的笑容暴露了心情。
說話間,九叔拎著雞毛撣子,把文才趕了出來,端著茶碗說道:
“孟老三手里那口兵刃有些來頭,上面又沾了不少人命,你帶在身上,一般鬼物不敢找你麻煩?!?p> “師父,您知道?。 避髡動行@訝。
這東西正是從孟老三的墳里面挖出來的,據(jù)說是某個(gè)盜賊偷來的,最后那家伙偷到了孟老三頭上,被一刀咔嚓,這物件兒也就落在了孟老三的手里。
“在這方圓十里之內(nèi),有什么事情是你師父我不知道的?!本攀宕甸_茶葉沫,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模樣著實(shí)有些傲嬌。
孟老三這只厲鬼道行不淺,他原本是打算除掉的,后來見這家伙并未作惡,就只是出手化去了部分煞氣,留了這家伙一條生路。
“不過你能得到這寶貝也好,剛才三嬸的兒子來過,說是三嬸被臟東西上了身,你帶上這件兵刃過去看看。
想來以你身上的寶貝,再加上那道天師咒,也能解決這樁麻煩了?!?p> 九叔的目光落在了荀談腰間的袋子上。
那里面不僅裝滿了秋生所畫的各類黃符,還有文才從義莊里取出來的八卦寶鏡,外加一口沾滿了煞氣的兵刃,就算對方是只厲鬼,也奈何不得荀談分毫。
“嘿嘿,師父您慧眼如炬?!避髡勑χ蹬?,活脫脫一只舔狗模樣。
這些東西都是秋生、文才所付的報(bào)酬,唯一的條件是,他要指點(diǎn)前者兩人修煉純陽拳的訣竅。
至于八極拳,和荀談的性子不符,所以他再也沒有練習(xí),專攻純陽拳,以此養(yǎng)煉純陽氣。
他覺得,自己未來的道路,可能是成為一名遠(yuǎn)程法師。
至于近身纏戰(zhàn),還是交給更有天賦的表哥秋生好了。
“好了,練完功就趕緊去吧!”
“是,師父。”
......
兩個(gè)小時(shí)后,荀談精神抖擻,蹬著自行車,向著鎮(zhèn)上而去。
好幾天沒回家了,劉氏肯定擔(dān)心著呢。
在家里吃了頓早飯,將剩下的飯菜吃了個(gè)干干凈凈,劉氏才滿意地放他離去。
臨走之時(shí),荀談在家里貼了幾張辟邪、招財(cái)之類的黃符,再將兩道師父親手畫好的護(hù)身符交給了劉氏,繼續(xù)騎著自行車,奔著三嬸家而去。
三嬸家在鎮(zhèn)子的另一端,與義莊相對,路程著實(shí)有些遠(yuǎn)。
就算是荀談腳下速度不慢,也足足用了半個(gè)小時(shí)的時(shí)間。
來到三嬸家,木條扎成的柵欄門前,已經(jīng)有好多人圍著了。
時(shí)不時(shí)地,還有議論聲響起。
“三嬸這次可是遭報(bào)應(yīng)了?!?p> “誰說不是呢,昨天是她阿公的忌日,她非得嫌麻煩,不去燒紙,這下撞上了吧!”
“這人啊,還是有點(diǎn)敬畏的好?!?p> ......
停好自行車,荀談來到了人群前,高聲喊道:
“諸位鄉(xiāng)親,在下是九叔的三徒弟,奉了我?guī)煾傅拿?,特地來看看三嬸的情況,煩勞諸位讓讓,給個(gè)方便?!?p> 在這十里八鄉(xiāng)之內(nèi),九叔的名頭還是很響亮的。
聽到了荀談的聲音,院子里面立刻有一道年輕身影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原來是九叔的徒弟到了,小哥,快隨我去看看我娘吧!”
荀談沖著看過來的眾位鄉(xiāng)親拱了拱手,跟在這人身后擠了進(jìn)去。
他這剛一離開,圍觀的大媽們瞬間炸開了鍋。
“九叔什么時(shí)候又收徒弟了?”
“這后生長得挺俊??!”
“不過比起九叔來,還是差了點(diǎn)兒。”
......
這都什么跟什么?。≤髡劮藗€(gè)白眼。
來到院子中,看到了樹下石墩上坐著的中年婦女,眼珠往上翻起,僅能看到眼白,嘴角留著跟膿水一樣的口水。
手里拿著跟棒槌,在旁邊的磨刀石上磨來磨去。
“怎么回事?”他看著這副怪異模樣,頭也不回地問道。
年輕漢子,也就是三嬸的兒子眼眶通紅,磕磕巴巴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p> 我娘她...她昨天就一直擱家睡著,結(jié)果沒成想三更半夜的大聲喊叫,一直等到天亮才好了點(diǎn)。
對了,她...她喊叫的時(shí)候,聲音很粗,像是個(gè)男...男的?!?p> 聯(lián)想起在外面聽到的閑言碎語,再聽三嬸兒子這么一說,荀談心里就有數(shù)了。
人民群眾的力量果真是無窮的,連這種問題都能看出,簡直堪比名偵探柯南。
“你退后,我去看看?!避髡勅〕隽税素詫氱R,慢慢地走了過去。
剛一靠近,三嬸身體便是一抽,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嘴巴咬得死死的,好像是咬中了舌頭。
“快,按住她?!避髡勓垡娗闆r不對,立時(shí)一聲大吼,同時(shí)手中寶鏡沖著三嬸一晃。
鏡面中逐漸出現(xiàn)了一張模糊的面孔。
但還未等荀談再進(jìn),三嬸手里的棒槌就沖著寶鏡砸了過來。
“快按住她。”
看到這群湊熱鬧的人已經(jīng)傻了,荀談再次大喝提醒。
這下子,院子里的人才反應(yīng)過來,慌忙上前,將三嬸按到了地上。
荀談寶鏡一正,罩在三嬸臉上,鏡面中的人影逐漸清晰。
這是一張干瘦且布滿溝壑的老頭相貌,皮膚黝黑黝黑的,眼中滿是怨恨,幾乎要化成厲鬼了。
“你是三嬸的阿公嗎?是的話,就叫一聲?!?p> “吼?!?p> 被按在地上的三嬸猛一掙扎,好險(xiǎn)將幾個(gè)小伙子給誰甩出去。
“好好說話!”荀談眉頭一皺,從背后一抽,一柄銹跡斑斑的長劍出現(xiàn)在了手中,劍尖搭在了三嬸的眉心。
“我是她阿公?!?p> 荀談:“......”
“你既是她阿公,為何要上她的身?難道不知這樣做的后果嗎?”
“她不孝,她不孝啊!
昨天明明是我的忌日,她為何不來看我,為何不給我燒錢?
我在下面是沒吃沒穿的。
她既然不讓我好過,那我也不讓她好過?!?p> “三嬸”說起話來,一臉兇狠。
清官難斷家務(wù)事?。≤髡勑睦镆粐@,手中不動,看向了三嬸的兒子:
“那你這孫兒是否知曉你的忌日?”
“我知道啊,我肯定知道我爺爺?shù)募扇铡!边€未等“三嬸”說話,三嬸的兒子就連忙湊上來說道。
荀談也不理這家伙,對著“三嬸”問道:
“三嬸是你的兒媳,與公婆之間關(guān)系不睦,不去給你燒紙,尚情有可原。
但你這血脈相連的孫兒既知你忌日,卻不給你燒紙,那就有違常理了。
你既是要上身,為何不上你這孫兒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