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秋了,下午的太陽不如盛夏的來得暖和,伴著微風,還有些冷意。
聊得正歡的兩傭人,聽見輪椅上的人咳了一兩聲,這才停住了嘴。
小菲上前,有些心虛地輕拍閔識卿的肩,“閔小姐,下午風涼,我推您回去吧!”
閔識卿裝作剛醒的樣子,微瞇著眼,打了個哈欠,“我在這兒坐多久了?”
“大概兩小時了?!毙》埔娝坪鮿偹?,所以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規(guī)矩的回答。
“回去吧,坐得有些累了。”
閔識卿也不挑破,只是點了點頭,假意伸了一下懶腰。
等回了客廳,見藍姨正在做飯,她不由得自己推了輪椅,進了廚房。
“藍姨,這么早就做飯了嗎?”閔識卿有些好奇,這才下午三點多,平時她在房里吃飯也才晚上七點左右。
藍姨轉(zhuǎn)過身,擦了擦剛洗菜的手,走到閔識卿的身后,把她推向客廳。
“這是郁先生的晚飯,小姐的要晚一些?!?p> “哦!”
閔識卿一聽到關(guān)于他的,就不作聲了,他的事她可不想知道。
“小姐,其實……”藍姨有些吞吞吐吐的,她不知道這事該說還是不該說。
閔識卿見藍姨有些奇怪,她以為藍姨會是因為郁匪席要帶她離開去歐洲的事情,她不由得看了看她,“藍姨,怎么了?您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說嗎?”
藍姨猶豫了幾分鐘,還是說了。
“閔小姐,這段時間您喝的湯都是郁先生親手煲的,第一天,他還為了不吵醒你,把即將要摔在地上的砂鍋,硬是用雙手接了下來?!?p> 聞言,閔識卿手指徒然收緊,一臉平淡地看向藍姨。
“藍姨,你這不是騙我嗎?他不是想要把我毀了嗎?又怎么可能為我親手煲湯呢?!?p> “更別說他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又怎么會煲湯呢!”
她始終不信,哪怕信了,她也決不會讓自己原諒那個惡魔,如果不是他,可能現(xiàn)在她正歡孝父母膝下,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
而不是被囚禁在這‘地獄’里。
“對啊,剛開始我也不相信,不敢相信郁先生也可以煲湯,甚至煲得比我還好?!?p> “我還以為要教許多次呢,誰知道就教了一次?!?p> 藍姨有些欣慰,最起碼郁先生沒有以前那么孤僻了,也沒有那么易暴燥了。
“小姐,您先看看電視吧!我這先去做飯了。”
知道閔識卿不愿承認那湯是郁匪席為她煲的,藍姨也不強求,幫她打開了電視,把遙控器遞到她手上,就進了廚房。
閔識卿不屑他的這種做法,因為她的一切不幸都是他親手造成的,不是給一顆‘糖’就可以抵消的。
安靜的客廳里,因為電視的打開,有了些生氣。
電視里正在播放的是言情連續(xù)劇大結(jié)局,本來正心煩的閔識卿哪有什么心情看電視,這剛準備關(guān)電視的時候,突然女主角的一句話讓她停下了動作。
‘真可笑,你不會真以為我愛上你了吧!這一切不過都是我的復仇計劃,因為只有假裝愛上你,在這場游戲中我才有主動權(quán)不是嗎?’
電視里的人在說著什么,閔識卿倒沒注意,僅僅就是這句話,讓她陷入沉思。
以至于郁匪席回來了都不曾知道。
‘砰’的一聲,嚇得閔識卿頓時回過神,轉(zhuǎn)過輪椅,看著郁匪席倒在地上,滿身的血,致使閔識卿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這時,聽見聲響,以為是閔識卿從輪椅摔了下來,正在廚房做飯的藍姨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
“郁先生,您這是怎么了?”藍姨見輪椅上的閔識卿好好的,可順著她的眼睛看去,只見滿身是血的郁匪席躺在地上,毫無生氣。
藍姨這一喊,閔識卿眨了眨眼睛,手指發(fā)涼,推著輪椅跟了過去。
一時間,客廳人多了起來,傭人全圍著郁匪席,閔識卿就被擋在了外面。
這一瞬間,她竟然有些開心,如果惡魔就這樣死去,那么她是不是就自由了,亦或者這一切是不是會恢復到原點。
誰知道地上人的竟醒了過來,一雙嗜血卻帶著濃濃哀愁的眼睛穿過人群,直直盯著輪椅上淡漠的人。
她的眼眸很黑,卻讓人忍不住去探索,郁匪席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竟然還期望她的關(guān)心,他真的病了。
病入膏肓,不可醫(yī)治!
郁匪席緩緩地閉上眼睛,比起身上的痛,心底的痛更錐心刺骨。
“快!快把郁先生抬上樓,我這就打電話給秦醫(yī)生?!彼{姨慌了神,有些手忙腳亂的。
等她拿起電話,正要撥打的時候,這才想起秦醫(yī)生已經(jīng)出國了。
閔識卿思索一番,權(quán)衡利弊,這才推著輪椅上前,拉了拉藍姨的手,“藍姨,我是醫(yī)生,讓我來吧!”
藍姨有些驚訝,她以為閔識卿會見死不救,因為郁匪席的身份特殊,眼下更加不可能從外面的醫(yī)院請醫(yī)生回來。
“家里有基本的醫(yī)學設(shè)施嗎?”閔識卿搖了搖藍姨的手,睜著杏眼問道。
藍姨點點頭,趕忙找了別墅里力氣大的傭人把閔識卿抱回郁匪席的房間。
***
當閔識卿看著傭人推出來的醫(yī)療設(shè)備,有些驚訝,這都比得上醫(yī)院了。
閔識卿因為腿的緣故,只能坐在一床的一側(cè),看著床上滿身血的與郁匪席,她分不清這血都是來自哪。
“藍姨,你讓人多打幾盆涼水,給他擦擦身上,我好檢查他到底受了哪些傷?!?p> “好,我這就下去吩咐。”
藍姨聞聲,趕忙下了樓,閔識卿解開了他的上衣,觸目驚心的是,他的胸口中了一槍,挨近心臟。
閔識卿臉色有些煞白,她雖然之前是在學習外科的,也跟著外科實習老師上過幾臺手術(shù),可她也一直只是搭一下手,更別說后來當了婦科醫(yī)生之后。
哪怕她是醫(yī)學學霸,可這離心臟這么近,她把握也不是很大。
這是一個大挑戰(zhàn),卻也是一次契機。
“給他上呼吸機,快!”眼下也只有殊死一搏了。
等閔識卿做好了一切,看著一旁的心電監(jiān)護儀,額頭冒了縝密的細汗。
得盡快手術(shù)!
“藍姨,水呢,趕快!”
閔識卿這才喊完,就見藍姨帶著幾個傭人,抬著水沖了進來。
“來了來了,閔小姐現(xiàn)在先生情況如何?!?p> “得盡快手術(shù)!耽誤不得。”閔識卿擦了一下臉上的汗,看向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人。
一聽手術(shù),藍姨的臉色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