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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后劫

第一百零八章 狐詭(三)

封神后劫 遺失的道真 2852 2020-11-16 16:58:06

  清晨一縷曙光,越過木窗,灑在肌膚上,卻沒有一絲暖意,盡是冰涼。

  在如此危機(jī)的環(huán)境下,眾人本該警惕至極,時刻不能放松,竟然都昏昏睡去,直到天明方才醒來。

  恢復(fù)意識瞬間,各自便警覺起來,環(huán)伺四周。

  有人遇害,而且此人還至關(guān)重要。

  破碎的殘軀,已經(jīng)消失的四肢,連頭顱都丟失,若非脖子上黑氣繚繞,那惹人厭煩的幽族氣息彌漫,恐怕眾人還得晚一些蘇醒。

  濁海,這位被選中之人,是三人中第一個遇難者。身上本來勾勒圖畫的衣衫也褪去色彩,化作普普通通的麻衣,再無神通。

  “別動他!”

  有人本想上前檢測,探尋原因,在角落中的靈珂卻虛弱又無比堅定的出聲阻止。

  “昨夜守護(hù)之術(shù)已然耗盡,卻依舊沒能阻其身死,恐怕他此刻便是災(zāi)禍之源?!?p>  靈珂那錦繡衣衫已然消失,沒有青鳥靈動,只剩布衣麻袍,臉色更是蒼白的嚇人,沒有一絲血色,憔悴無比。

  再細(xì)看濁海尸身,不僅僅幽氣彌漫,隱約中似乎閃爍著淡紫色的光點,在透過那無頭之軀,來窺視他們。

  “這里不能留了!”荒察覺到空氣中不詳?shù)尼j釀,率先出聲。

  倒沒遇到任何反對,畢竟所有人都對這詭異離奇的死亡感到害怕了,就連一向膽大包天的虛煌子,眼神中也閃過一絲不自然。

  沒有多余話語,眾人小心翼翼地避開濁海的尸體,向廟外走去。

  或許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天終于晴了,廟的右側(cè)奇跡般地伸展出一條路,蜿蜒曲折,蹣跚而上,通往高處。

  或許是昨夜太過昏暗,竟然沒看到這么一條道路。

  一行人踏出廟門,清晨雨后的空氣卻沒有絲毫清爽,依舊是那般沉悶。

  在關(guān)上廟門剎那,這座破爛的古廟再次恢復(fù)至昏暗之況。

  透過那微小門縫,隱約間殘破神像動了動,若是細(xì)看,似有血肉填充在石縫中,雙目鮮紅滴落,底座勾勒出詭異銘文,更有微弱抽泣,低若鳥鳴,只是眾人已走遠(yuǎn)。

  幾人行走沒多久,便遭遇難題。

  蜿蜒道路竟然劃分成兩條,其一自左,依舊蜿蜒崎嶇,周圍雜草叢生,黑暗彌漫;另一條則不同,變得筆直起來,卻更為陡峭,像是天路般直通頂峰。

  而在路的分叉處立有兩枚石碑,寫著古樸而蒼涼的文字。此刻卻已經(jīng)沒有能辨識它們的人。

  眾人首先看向的依然是僅存的兩位,靈珂搖了搖頭,閉目不答。倒是邢袁走上前去,分別取了些泥土,嗅了嗅。

  “此路有血腥之息。”他指了指那條蜿蜒之道。

  可還沒等大家回應(yīng),便又指了指另外一條道:“這條路卻有獸味!”

  前刻還欣喜的面容,瞬時變得難看起來,互相之間審視。

  很明顯,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傾向也不同,可卻不愿意表露出來。

  “我們本就折損頗多,若再分離,稍遇危機(jī)怕是就要隕滅,倒不如選一條道,共同前進(jìn)?!弊詈筮€是荒代表著靈珂,說出建議。

  討論終究靜默下來,齊齊看向邢袁。

  “血腥之息太過濃烈,這自然不是它真的彌漫至此,而是整個陣法區(qū)域所致,這條曲折道看似沒有改變,卻暗藏極大危機(jī)。

  獸道雖然蠻荒質(zhì)樸,卻與城內(nèi)霧怪不同。更重要的是這條道直通天路,耗時必定要短,縱使要拼命也會更接近源頭?!?p>  有幾人明顯生出猶豫之色,看來心中更認(rèn)可另一條道。

  “山路本就曲折,之前林道亦是如此,這直道看似便捷,卻改變了默有的風(fēng)格,在陣法中此乃大忌,死門之所在,不可不防。”其中一人便明顯不同意。

  荒沒有心血來潮,便也沒有利用金蟬秘法來感知劫數(shù)。雖然其法高超,卻也是危險至極。

  這一路行來,金蟬子早逝,無任何先行者指導(dǎo),全靠他自己摸索,倒有點感觸。

  雖然能夠利用金蟬感知劫難,但每次都會遭遇反噬,聚沙成塔,當(dāng)次數(shù)多或者危機(jī)過大,就會厄運直臨,避無可避。

  這次巫地之災(zāi),他已經(jīng)連續(xù)多次使用金蟬避禍,特別是面對荒院更是目盡鮮紅,這便是劫難之噬。

  金蟬代表著什么,燃燈中的本源為何,他一清二楚。說自己是個移動的道劫都不為過,若打破當(dāng)初金蟬子布置的平衡,就憑自己這凡俗修為,瞬間就會煙消云散。

  或許還有一次余力,可必須得用到最為關(guān)鍵時刻,來定鼎乾坤,否則此地就是他的墳?zāi)?,更不用多想寶物、道源?p>  況且他心中有一定把握。

  低頭瞇了眼依舊站在直道旁的邢袁,對方粗壯的身軀如鐵塔般堅毅,沒有絲毫動搖。

  若濁海在的話,能辨識異文最好,便能分清道路所往。

  但不要忘記,這是巫族的圣地,就算是考驗門人,受到陰城侵染,有些本質(zhì)終究不會變。作為荒壇赫赫有名的人物,或許從一開始就比被賜予身份的濁海更懂呢?

  再深一處想,幾人離開匆匆,未細(xì)想昨夜之事。邢袁本是最靠近廟門的人,若真有詭異入侵,首當(dāng)其沖的便該是他,為何死的卻是里面的濁海。

  亦或者詭異并非來自門外?

  正在思慮間,周遭空氣卻燥熱起來,乃虛煌子與那名堅持走曲道之人動起了手,熟悉的少陽金烏重現(xiàn)天地。

  真我境的人物催動法訣,便如流火之星自天外飛至,再配有陰煞之力,只見濃濃陰霧化開,人已至對方身旁,行蹤莫測。

  另一人既然存活至今,雖不是名門之徒,卻也非等閑之輩。面對虛煌子的突襲受驚片刻,卻立馬自丹田氣海浮現(xiàn)一古樸龜殼,其上道文銘刻,護(hù)佑周身。

  虎拳雖猛,金烏亦烈,可龜殼明顯是祭煉過的寶物,擋住虛煌子的大半攻勢,只是軀體受到些許波及,噴了一股血出來。

  可隨后此人雙目異變,如湖面波紋,緊盯那濺射出的血液。本來不規(guī)則的血水竟然扭動起來,像是一條蛇似的,伸出毒牙,直襲虛煌子前胸。

  轉(zhuǎn)瞬之間攻守易勢,那血蛇彌漫的惡臭,明顯蘊(yùn)含致命毒液,縱然以真我道氣,也未必能承受一擊。

  可虛煌子面無懼色,絲毫不退,反而加強(qiáng)道法,龜殼金光道文開始碎裂。

  那人頓時露出不解以及憤怒的神情,可這也是他在世上留下的最后痕跡。

  一抹光影快若疾風(fēng),勢大力沉更是巧妙無雙,生生捏碎龜殼將他的人頭割下。

  丟失目視的血蛇頓時失去靈性,隨即一壯實拳頭穿過血液狠狠砸在對方身子上,就像一堵墻被轟爛一個窟窿,金色焰火升騰,很快便化作虛無。

  那至死還驚愕的頭顱已經(jīng)恢復(fù)原型,卻滾下山坡,看不清到底為何種族。

  邢袁手提一柄幽光閃爍的巨斧,其上勾勒著巫族處刑的斷頭之刃,再有散發(fā)熱氣的血滴,縱然不語也代表了他的態(tài)度。

  “還有誰不同意嗎?”虛煌子血紅雙目審視四周,陰沉地問道。

  特別是轉(zhuǎn)到荒身上時,還停留片刻。

  可荒沒有給虛煌子任何機(jī)會,不說他本就準(zhǔn)備跟著邢袁,何況此刻形勢比人強(qiáng)。

  剛剛出手剎那,他就知曉此地對道法的壓制幾乎已經(jīng)消失,赤裸裸的洪荒規(guī)則再次降臨。既然之前已然被虛煌子道破虛實,幽影劍的威脅恐怕未必奏效,真我與通幽的差距大的驚人,足夠?qū)Ψ矫半U一試,何況還有邢袁在旁。

  這干脆的殺戮果然震懾了心思不定之人,此時此刻就能看出四大仙宮的底蘊(yùn),單是邢袁與虛煌子,就敢與剩余所有人對峙,睥睨眾修。

  “既然無人反對,各位道友就走吧!”虛煌子舔了一口嘴角鮮血,神情瘋狂,面向荒指了指前路。

  荒看了眼身旁的靈珂,縱然壓制已解,依舊萎靡無力。看來開辟道路以及昨夜襲擊,對她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

  如今月殿兩人,倒是成了最慘的勢力。

  什么承諾與信言,此刻都化為泡影。

  荒想上去扶她,靈珂搖了搖頭,虛手擋開,瞥了一眼虛煌子,便踏上直道。

  此路確實沒有太多彎曲,通向山巔?;牟仍谒绍浲恋?,沙石間依稀能見到幾根白毛。但山腰之上,似乎有一洞穴,隱隱有幾雙紫色目光在窺視路口。

  很快便消散而去,似乎跑回洞中。

  結(jié)合靈珂之前所述,他頓時明曉這條道路將要遭遇的危險。

  不過他聲音沒有絲毫波動:“無異常,可以進(jìn)來了!”

  身后幾人互相看了看,便也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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