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父親的姬旬就是不一樣,李錦坐月子期間,他每天都呆在房里幫她做些什么。
有時,有事無事來抱一下正在睡覺的小奶娃兒,那有模有樣的架勢,讓李錦有時候忍俊不禁。
那風度翩翩,瀟灑高傲似天鵝一般的姬旬哪去了?眼前只余下一個眼露慈愛,細細哼著睡眠曲的年青父親!
李錦也從未想過他怎么會成為了自己孩兒的父親了?有時候她盯著他也能看好久,她喜歡看他逗孩兒的模樣。
她害怕地發(fā)現(xiàn)自己正慢慢地淪陷在姬旬那無限的溫柔似水的柔情之中,這時候她又想到了陳陽,想到他可能正在遠方某個地方拼死作戰(zhàn),她的心靈就倍受煎熬。
姬旬被盯得久了,也發(fā)現(xiàn)了她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身上,遂抬起頭,鳳眸微挑“怎樣?是不是覺得你夫君挺會帶娃兒的?”
李錦被抓了個現(xiàn)形,有點不好意思,“我在看孩兒呢!”
李錦胸乳雖然豐滿,但是奶水卻沒有多少,于是姬旬請了乳娘幫著一起喂奶。
李錦出了月子就回了家一趟,祖父對她一走這么久,而且還不回來看一下,有點生氣,可李錦說這幾個月確實挺忙的,以后不會這樣了。
祖父擔心她又要去好久,問她還要多久才可以不去了?
李錦只得對祖父許諾,再過四五個月就可以了。她想著再過四五個月,兒子就半歲了,那時候可以斷奶了,再說有乳娘在身邊照看,應該沒什么問題。
李錦為孩子起名叫李繼,意思是為李家繼承香火的意思,小名是姬旬取的,就叫意兒,姬旬說意兒是他的意外之中得到之子,就叫意兒。
意兒長到四五個月時,很是可愛了,肉嘟嘟的臉蛋,胖乎乎的小手,一雙鳳眼像極了姬旬,他不認生,見人就愛笑,總能惹得眾人的喜愛。
由其是衛(wèi)伶對他更是喜歡,每天都要跟隨姬旬前來逗逗他,意兒也很喜歡他,見了他也總要他抱抱。
葉姑來過幾次,很是疼愛他,給他做了不少帽子和小鞋子。
意兒戴上那繡著虎頭的帽子和繡球鞋子,像畫里的招財童子似的招人喜愛。
葉姑問李錦,看她什么時候回去?她祖父已在家問了好多次了,葉姑已沒了推拖之詞,這次只得再次來問李錦,如若不再做決定,恐怕祖父又會生氣了。
李錦想了很久,又看了看意兒,心里十分的不舍,苦澀地答應葉姑,過幾天就回去。
晚上姬旬回來后,李錦跟他說了要回去的事,姬旬沉默半晌,只問她舍得意兒么?
她苦澀地說,她回去后,隔些天就會再來看意兒。
姬旬不再說話,輕輕地拉過她的手,順手把她摟在懷里,她想掙扎,他在她耳邊輕輕哀求道:“就讓我抱一下,我好久沒抱過你了,如今你又要走!”
姬旬摟著久違的柔軟的身軀,很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讓她永遠也離不開自己。
李錦被他摟著,鼻息間全是姬旬那特有的清新的氣息,她不忍心就此推開他,先不說他是意兒的親生父親,就他對自己的那份情,自己似乎永遠也還不清了。
她自付不是個濫情之人,可是現(xiàn)在不知道為何,世間的緣份就是這樣怪,讓她總是處于兩難的境地。
最開始屬意陳陽時,她是真心真意對他的,她也因些拒絕了姬旬,可是意外總是那么適時出現(xiàn),如今她卻又與姬旬有了一個兒子。
在與他日益相處的日子里,她不知不覺中竟被他的柔情所感動著,漸漸地什么時候她感情的天秤竟然傾斜于姬旬時,她內(nèi)心是煎熬的,她感到自己對不起陳陽,對不起他那份真摯的情意。
她想,也許是離開的時候了,她得一個人呆一段時間,清醒一下,好讓她梳理下這段感情,盡管她十分不舍得與意兒分開,但她必須得給他們一個交代,她也不想讓感情這么糊涂下去。
就在李錦回去后不久,阮如估計是聽到了這里些許風聲,帶著金枝又急匆匆地從建康趕來了。
她沒看到李錦,倒看到了一個與姬旬十分相像的小奶娃。
她氣極,怒問姬旬這小奶娃是誰?
姬旬怕她對兒子不利,于是說是友人之子,拖他代為照顧幾月,可小奶娃那雙鳳眼像極了姬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姬旬親生的,阮如她也不是個蠢的,自然知道姬旬說的是假話。
阮如氣得牙打顫,沒想到她離開的這一年多時間里,姬旬竟還有了兒子,可是又不能怎么樣,她不甘心,就想揪出小奶娃的娘親,再設(shè)計讓她出個意外什么的。
誰知她還沒查出小奶娃的娘親是誰,郡外悄悄流入一種病,此病傳染性強,最開始出現(xiàn)低熱,頭痛,咽痛,病人胸前出現(xiàn)紅色的疹子,直至后期病人高燒到40度,引起精神錯亂,腹瀉,便血等,身體弱的七八天就死了,身體好的有些半個月也死了。
這病傳染性強,而且發(fā)病快,很快郡里沒防備之人就得了此病而死,從而得知此乃瘟疫。
死者慢慢增多,死后都是草席一裹,丟在山上,無人管了。
如此循環(huán),病者越來越多,因為不明所以,鄉(xiāng)民防范意識太差,所以疫病還是快速地傳染開來。
嚇人的是,這疫病不僅武陵郡傳開了,連周圍幾個郡都有了,大有火燒燎原之勢。
郡守一面連夜派人去建康求救,一面組織郡里眾疾醫(yī)疹治病人。
盡管如此,可有些怕死的,拖兒帶女的逃向周邊疫情輕的地方去了,有些則呆在家中不敢出門,自求多福。
阮如沒想到自己才來不久,這郡里就出現(xiàn)疫情了,她與金枝商量,保命要緊,還是趕緊回健康算了,至于其它的事情,現(xiàn)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阮如與金枝趕緊把東西收拾好后,就一路急趕到前廳。
姬旬學識廣博,涉獵古今,因此他很重視此疾病,也懂得瘟疫意味著什么。
他從郡守對這次疫情的態(tài)度看出來了,郡守只告知鄉(xiāng)民如何預防和處理,并未采取多有效的措施。
眼看著染病之人越來越多,他心里很焦急,他怕疫情大規(guī)模爆發(fā)出來,那樣后果不堪設(shè)想。
還在疫情剛起時,他就緊急派人關(guān)閉了自己的所有門店,并且特別囑咐大家小心呆在家中,不要隨便外出。
他讓家仆把家里衛(wèi)生清得干干凈凈,各種洗漱用品俱都用開水煮沸過后才使用,門戶窗欞全都敞開通風。再熬些中藥給大家喝,以正中氣,清濁氣,達到預防的效果。
他還派人帶了好些中藥送到山莊,叮囑李錦她們平時最好別出門,以免感染到傷寒,并帶口信給她,讓她放心意兒,他會保護好兒子的。
如此做了許多防護,他還是不放心,此時他正坐在窗前不停地寫著什么。
阮如就那么直直地撞了進來,一進來就慌里慌張地拉著姬旬的衣袖“五郎,現(xiàn)在是不是到處有這病了?我好怕,我想回建康了?!?p> “你想回建康?現(xiàn)在瘟疫到處肆掠,你就這么回去不怕染上?到時我怎么跟你父親交代?”姬旬皺眉道。
“可是我怕啊,你跟我一起走好嗎?”阮如哀求道。
“胡鬧,我能走得了?我的人全都在這里,我只顧著自己跑路?”姬旬不屑地道。
“可是,可是,萬一染上了,怎么辦?”金枝也跟著哭哭啼啼的。
“至少現(xiàn)在在我姬府還是安全的,只要你們不給我添亂,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哪也別去就行了。”姬旬甩掉阮如的手,向門外指了指。
阮如還是不愿意離開,直抽泣。
姬旬本來傷腦筋,現(xiàn)在更煩,把衛(wèi)伶叫來,讓他把她們帶回去,叫人守著,不準她們隨便走動。
盡管阮如叫嚷著不愿離去,還是被衛(wèi)伶與幾個侍衛(wèi)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