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旬撩開紗帳,借著月光,蒙蒙朧朧看到李錦只穿了件薄薄地單衣斜靠著藤枕靜靜地坐在那兒。
柔順烏黑的頭發(fā)就那么散散地披在身上,像只柔弱的小動物一樣惹人憐愛。
她見姬旬探頭進(jìn)來,不由得向后挪了挪,姬旬見她如此,笑笑,就在床沿邊坐了下來“卿卿,離得那么遠(yuǎn)做甚?!?p> 夜已深了,窗外不時傳來蟋蟀唧唧唧的叫聲,屋內(nèi)卻很是安靜,靜得可以聽得到各自的呼吸聲。
姬旬就這么坐在床沿,讓她感覺挺別扭的,雖然兩人有了意兒,可正因?yàn)槭窃谒幌滤幍臅r候,兩人才有過最親密的接觸,這一切讓她想起來,就有說不出來的羞澀。
想著自己竟然被他看了個干凈,那種被人一覽無余的尷尬使她對姬旬的親熱常有所排斥。
李錦能感受到黑暗中姬旬那熱切的目光,她緊張之余,不由得又想到,坐在自己身邊的這位可是多少美麗少女爭相愛慕的郎君。
然而卻獨(dú)獨(dú)她幸運(yùn)地得到了他的垂青,為她所付出的,也不是一般郎君所能做到的。
而她還有時還會想起陳陽,她這樣是不是對不起他?也許緣份就像他所說的是天注定的,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樣地步,她既然與陳陽無緣,就應(yīng)該安心地接受姬旬,珍惜眼前所擁有的。
想清楚之后,她沒有再掙脫姬旬伸過來的手,感受著他手上的溫暖,似貓兒一樣溫馴極了。
姬旬看到她并不掙扎,心里被一陣喜悅掃過,輕輕把她擁入懷里。
懷里的人兒竟柔軟得像一汪春水,一股女子特有的馨香浸入鼻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低下頭來,聞著她發(fā)間的皂香味兒。
緊張與難耐使得兩人都聽能到彼此如鼓一般的心跳聲。
心意相通之下,兩人之間的情意似沸水般迅速升高。
如今李錦卻是在清醒的狀態(tài)下接受他的,他本來在李錦面前就沒什么定力。
姬旬深情地垂首,低低道:“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p> 李錦微微一笑,美目顧盼流波,竟讓姬旬深深地沉迷不可自拔。
姬旬對李錦原本就是思戀了無數(shù)個日夜。
平時只敢想想,并不敢胡為,生怕李錦不愿意而拒他,從而不再理他。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李錦以及李瞻的認(rèn)可,心里幾番掙扎,很多時候表面還是那正人君子模樣,其實(shí)內(nèi)心里早就盼望能把李錦馬上娶回去。
今天這個意外也是他沒想到的,春風(fēng)一度之后,他擁著李錦心滿意足地睡去。
姬旬與李錦兩人平時都有早起的習(xí)慣,所以盡管沒有睡多久,天亮不久,兩人就又都醒過來了。
兩人俱都年青,精力充沛,只睡得兩個時辰就恢復(fù)過來了,所以醒來之時都無不適的感覺。
清晨,李錦醒來時,轉(zhuǎn)頭就見到姬旬那雙多情的鳳眼正含笑望著她,也不知道有多久了,她不由得羞得想躲在被窩里。
姬旬看著李錦那墨菊一般的黑發(fā),半遮半掩地披散在那白嫩如玉的身上,那種含羞帶臊的萬般風(fēng)情似一陣風(fēng)撲面而來。
他不禁雙目泛光,竟嬉笑著說道:“有美人兮,手如柔荑,臉如蝤麒,齒如瓠犀,巧笑倩兮。這可就是傳說中的仙子?怎么落到我的床上來了?”
李錦感覺自己昨天晚上像是被什么迷惑住似的,就那么答應(yīng)了姬旬,如今才恢復(fù)了神智,不禁又羞又怒!
姬旬低頭看著她那羞怒,漲紅的臉頰,輕輕笑著啾了啾她的嘴唇”卿卿這模樣,我永遠(yuǎn)也要不夠!”
“你,你,你可是翩翩佳公子,怎的如此無賴模樣?”李錦不由嗔道。
“告子曰:食色性也。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姬旬說完得意地笑了起來。
李錦白了他一眼“若是別人看到此刻的你是如此模樣,肯定會笑掉大牙!”
“哦,我這模樣可只有仙子你,才有幸可以見到,那些凡夫俗子,怎么可能見得到!”姬旬繼續(xù)嬉笑道。
“哼,我才不稀罕看你呢!”李錦羞紅了臉,扭過頭去,不再與姬旬爭辯。
姬旬遂翻身過來,把李錦擁入懷中,盯著李錦的眼睛道:“難道,卿卿不是與我一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么?”
李錦見掙不脫,動靜大了又怕驚著了在外屋守夜的綠芽,只得舉手求饒“想的,五郎,你先放了我?!?p> 姬旬這樣滿意地笑了,那得意的勁兒,竟似個偷了糖果的小兒一樣。
天已大亮,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照射了進(jìn)來,李錦催促姬旬快些起身。
她心里緊張不已,生怕祖父知道姬旬睡在她房間,殊不知,祖父與眾人為搓合他們費(fèi)了不少心思,也知曉他們已有意兒了,況且兩家都在著手準(zhǔn)備婚事,所以根本不會去管他們。
兩人匆忙起身,洗漱,李錦把綠芽拉到一邊叮囑她別讓昨晚姬旬睡在她房里的事讓祖父知曉了,綠芽忙點(diǎn)頭應(yīng)了。
用膳時,姬旬格外熱情,不停地為李錦夾菜,親自為她盛湯,平時里她吃得也不多,如今她看著碗里那堆積如山的菜食,頭皮一陣發(fā)麻,瞪了姬旬一眼,姬旬笑笑,在她耳邊輕語“卿卿不多吃點(diǎn),身上沒幾錢肉呢!”
她心想,自己好歹也是要腰有腰,要胸有胸好不,如今又這般調(diào)笑她,她想頂回他,只是現(xiàn)在她當(dāng)著祖父的面不好責(zé)備于他,如今只要她有一點(diǎn)對姬旬語氣不愉不敬,祖父就會瞪眼瞅她。
用膳之后,姬旬告訴祖父,不日他父親的回信就會到了,若無意外的話,他這邊加緊急辦,三個月就能把一切事宜辦妥,到時李錦這邊的嫁妝,他也會暗自幫忙安排好。
李瞻撫須點(diǎn)頭,因李錦早就育有一子了,考慮到他倆也不宜久分,就提議到時納采,問名,納吉,納征可一切從簡,婚期就以最近的吉日為準(zhǔn)。
姬旬聽后不停地點(diǎn)頭,他也希望李錦能早日搬到自己府第,免得自己這樣三天兩頭,不停來回折騰,并向李瞻保證,必定待李錦如珍如寶,讓他放心。
李瞻對姬旬的話確信不疑,撫須呵呵直笑,開心不已。